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64章 李言下落

    自种建中休息的卧房中退出之后,吴希便与郭逵、种建中两人一道,在院子里吹了一会子风。

    倒不是因为之前在室内有多么闷热,也不是为了欣赏满山枯黄的风景。

    只是几人之间都有点不晓得接下来怎么办了。

    吴希这里的确还是憋着一股火气的,毕竟自己和几名最亲近的部下、友人,这一遭都经历了堪堪废命的惊险。

    即便他最终得救了,而且救他的人正是潞州本地官员,但也不妨碍他对潞州上下,有一些意见甚至说是怒火。

    真不是他胡搅蛮缠,潞州这般不太平,堂堂一州都监李言做出这么恶劣的事端,至少潞州长贰——知州和通判,肯定是要为此负责的。

    总之,陈老三何辜?于氏二老何辜?荀家老弱何辜?战死在长子县的吴希护卫们何辜?

    这个责任若不落实到潞州上下头上,便该落到他吴希身上了,但是他又何其无辜呢?

    而郭逵和李昭玘那便又是另一番心情了。

    郭逵自不必多说了,其人历来都是傲气之人,堂堂一路兵马钤辖加上大州知州的身份,令他自觉有着不必向吴希低头认错的底气。

    而李昭玘则在暗暗叫苦,郭逵这厮是刚刚到任不久的,就算朝廷怪罪下来其人也有法子推卸了责任,那便需要自己一力来扛起这个罪过了。

    于是最终,也还是这位李州判率先出声,继续试图穿针引线,试图让自家府君和朝廷来的吴察判之间协作,将朝廷那边必然落下的板子尽量轻一些。

    “府君,吴员外远道而来,作为地方长贰,您与下官是不是应该招待一二?”

    其实也不是应该的。

    便是换了察访正使曾孝宽过来,以郭逵的身份也不一定需要亲自招待对方,更何况吴希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察访判官了。

    但这不是自家地界出了天大的恶事么?

    所以李昭玘在说出这话的同时,也在不住地向自家府君使着眼色。

    刚刚忙碌了几遭的郭逵,清晨时尚未散尽的酒意业已减退。

    虽然由于一直忙来忙去,没顾得上与李昭玘交流,还是不太懂对方今天怎么这般反常,但好歹是能够清晰搞懂对方眼神里的基本含义了。

    于是其人勉强开口道:“应该,这的确是应该。吴员外,还请随老夫到后堂,一起用个便饭如何?”

    其实吴希心中对通判李昭玘也好,对知州郭逵也罢,从私人的角度来说是没有多大意见的。

    因此,虽说公事让他不得不表现得强硬一些,但倒也总不至半点面子都不给人家。

    “若得郭府君亲身招待,李州判亲自作陪,下官自是感激不尽的。”

    见对方欣然答允下来,郭逵、李昭玘自也是各自宽心,便领着对方前往后堂落座去了。

    待三人各自坐定,却还是李昭玘当先提议:“府君,不若您与下官一道,亲自去替吴员外安排些本地特色佳肴,为他此番历经险情压压惊如何?”

    郭逵本来是有些懒得再多劳动心神的,不过看着对方不断使来的眼色,也只得略显不耐地答应了下来。

    吴希对此只是面上谢了又谢,便也没有其他多余举动,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品起了茗。

    他晓得,这是李昭玘借故要与郭逵私下说话,将难以靠中间人传递清楚的事情具体因果,一一对郭逵解释清楚,并与对方商量个针对吴希或者说朝廷的应对之策出来。

    “府君,您这是昨晚又饮酒了?”刚刚远离了吴希所在的房间,李昭玘便略带些恼火来问。

    郭逵大咧咧道:“这是自然,老夫这几个月不都是这般过来的吗?呵呵,世人不能容我,只好以醉解愁......”

    李昭玘见对方又要谈起自己的失意经历,赶忙连带着跺脚、摆手,强行打断了对方,

    “府君,平日里您借酒浇愁,下官便兢兢业业,替您管理好州中的事务便是。但如今祸事已然临头了,难道能指望靠着酒醉躲过朝廷的责罚吗?”

    郭逵目露不解神色:“什么祸事临头了,这不是好好的么?说起来,州判你今日怎地这般反常,又是使眼色又是说胡话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妨当面来讲?”

    李昭玘终于无奈:“府君,您这是连日来饮酒把自己饮糊涂了么?如今人家吴员外风头无两、正得圣眷,却在咱们治下吃了大亏,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

    郭逵似懂非懂:“州判是说这位吴员外要与我们为难?”

    “吴员外与咱们远日无怨、今日无仇,倒不一定是要与咱们为难。但既是咱们治下出的乱子,敢问您我哪里就能脱了干系?”

    郭逵兀自追问:“可是州判昨日传讯过来,不是说事情十分清晰,只是李言那厮与这位吴察判起了冲突么?且将李言丢出去担起这个责任便是了呗。”

    李昭玘一边点着头示意对方说的也有道理,一边还要继续为对方做更多解释,但此刻其人细细咂摸了一下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听出了一下弦外之音。

    “府君说把李言丢出去是何意?怎么叫‘丢’出去,莫非那贼厮正在府君这里吗?”李昭玘诧异来问。

    郭逵却是摆了摆手:“老夫哪有这般不谨慎,情知吴员外今日要来,偏生还要把李言安置过来。”

    李昭玘这才微微放下心来,随即却又被对方冷不防一句话吓到失声。

    “老夫是将之安置回州军中去了,哦,还有他弟弟李立随行的。唉,也是看在他老爹的份上,否则老夫可没心思管这等事。”

    其人说完之后还在蹙着眉头叹息不已,片刻后才察觉到自家下属竟是半天没吱声了,这才诧异向对方看去。

    “州判,你今天这到底是咋地了,莫非是昨夜受了惊吓,或是被什么邪魔上身了不成。平日里老夫一直觉得你很持重的样子,怎么今日频频做出如此反常的模样。”

    李昭玘欲哭无泪:“府君,下官大概是没有被邪魔上身的,倒是府君被李家兄弟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能做出这等包庇人犯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