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78章 事情进展

    九月十五望日,艳阳高照仍旧驱不散河东地区的寒气。

    吴希一连数日躲在潞州衙门后宅,只顾着修养身体、喝茶闲谈,这可谓是其人一连数月难得的闲暇时光。

    几天之内,种建中的身体愈发好转,伤口虽然尚未愈合,但精气神总算缓了过来,此刻正与韩三、韩锐一起,陪坐在吴希身侧饮茶。

    “要我说,就该把这些叛贼一同坑杀了了事,冀之你哪来的这妇人之仁的毛病。”

    韩锐当日也是负了伤的,左臂被李言的部下划了一刀,倒也是其人命好,没有像种建中一样伤口感染。

    不过目睹跟随自己的禁军弟兄,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纷纷被杀,其人当然对李言等人充满恶意,这些天没少念叨吴希处事太过柔和。

    吴希斜着眼瞅了瞅对方,自己这几天费尽口水解释了无数次,他们是代表朝廷的正经使者,凡事要考虑朝廷的大局。

    再说真正行事凶恶的那批人,李立已当场毙了命不说,李言及其亲卫们,难道能在朝廷的审判下活命吗?

    实在不愿意再解释一遍的他,干脆没有去接对方的话茬,只是自顾自抓起旁边的书册,聚精会神看起了书来。

    韩锐自觉无趣,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气哼哼地闭嘴不言。

    倒是一旁的种建中看他可怜,到底是开口道:“进卿兄,二哥这般处理本也没什么问题,难道那一日站到李家兄弟那边的真都该杀?那须是几百口子人命!”

    没人理他还好,一见有人理会,韩锐当即吹须瞪眼:“你都一口一个二哥的叫了,自是站在你家二哥那边说话。再说我何曾说要坑杀那几百人了?我须只是想那李言及其人亲卫不得好死罢了。”

    经过此番一场变故,种建中到底是个知道感恩的,吴希不惜亲冒风险护送他来到州城,他便也就此改了口,用起了更加亲近的“二哥”作为称呼。

    “韩进卿,不论你如何闹,这酒我必然是不会让你饮的。都说了对你伤口愈合不好,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

    吴希一句话点破了对方,这些天他也是渐渐品明白了,韩锐频繁与他闹别扭,到最后总会拐带到讨一壶酒喝上面,想来该是酒鬼的酒瘾犯了的缘故。

    韩锐猛然间遭人说破心思,登时脸色通红,便也就悻悻然坐了下来。

    这一幕惹得一旁的韩三失笑不已,却是赶紧低声开言要去安慰对方。

    不料想韩锐却是对其百般嫌弃,直接推开了对方,暗骂就是有你韩三盯着才使我不得酒喝的,要不然吴冀之哪有那么多闲心整日看着自己?

    吴希捧着书册漫不经心读着,嘴角却是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感叹幸好几人此番有惊无险,否则便不会有这样胡闹的场景存在了。

    “几位倒真是好兴致,却不比我们这几日这等焦头烂额。”

    随着一声带着笑意的话语传入,四人齐齐抬头去看,却见长子县君付谊不知什么时候来在了门外,手中还提着两只用油纸包裹着的烧鸡。

    到底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了,吴希等人便也都没有端着架子,选择纷纷起身来迎。

    “付县君,我们这几日闲着无聊,不正是为你与潞州诸位让些功劳出来,好能顺利在官家那边饶过这一遭么?”吴希含笑搭话。

    付谊走进屋内,便将手中提着的烧鸡搁在了桌上,复又赶紧寻了个座位就坐,看起来也真是累坏了。

    其人有气无力道:“我的吴察判啊,可不敢说这个话,您的功劳便是想让,又有谁能去接呢?我们也不过是费一些苦工,以期让官家觉得咱潞州上下没功劳有苦劳罢了。”

    “哎,付县君这是说得甚话,若不是当日你带着人替我疏散人群,说不得便没有后来的事情了。”吴希稍稍反驳了一句。

    “那不也多亏了咱们这位韩吏员,否则我哪里晓得该领着人手去替你开路?”付谊却是不以为然道。

    付谊口中的韩吏员自然是指的韩三,彼时韩锐尚在长子县没有过来,当然不可能参与到此番事情里面。

    当日韩三候在门外,听得自家郎君要主动请缨去城北大营,从来更晓得民间情状的他,便当即想到整齐兵马走上大街,会引起民众什么样的反应。

    于是其人赶忙去寻唯一识得的付谊说话,请对方去借了些本州衙门的差役,由两人领着及时到街面上维持了秩序。

    闻听付谊夸奖自家正经的元从部下,吴希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其人伸手便将一只烧鸡取过,递给了一旁的韩三与韩锐去分,复又将另一只撕了一半递给种建中,这才好整以暇地坐下。

    无视了韩锐没有酒如何吃肉的嘟囔,吴希随意用帕子擦了擦手上油渍,同时朝着付谊发问道:“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可是事情全都理顺了?”

    付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咕咚咚仰脖灌了一口,随意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水渍,方才长舒一口气答话。

    “不敢说全都捋顺了,总归大致有些眉目。郭府君与李州判他们领着州中僚佐写碟报去了,我这才落得些清闲,便出门去买了些吃的与你们送过来。”

    “哦?前前后后的事情李言都交代了?”

    “这番叛乱的事情其人自然没法不交代,至于之前如何在州中胡作非为、贪赃枉法,却是在见到那荀礼的供状方才松了口。”

    吴希点点头:“只是可惜荀礼没熬过来,否则人证物证齐备,便是他不松口也无所谓了。”

    付谊摆了摆手:“荀礼也是个十足的恶徒,没什么好可惜的。”

    作为本案的重要人证,荀礼自然是与韩锐一起被送来了州城上党。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明明之前看起来比种建中状态还好的荀礼,待等到了上党之后却是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吴希猜测大概是其人腹内某个脏器,到底是受些了损伤的,从长子到上党这段路上颠簸不停,算是将其人的小命彻底葬送。

    好在其人在长子县时,便因为有心报复李言、李立两兄弟的灭门之仇,请人寻来了长子县中,被付谊委托署理县务的几名大吏,当众留下了供词并画了押。

    无论其人出于公心或是私仇,都算是临了临了为国家做了件好事。

    不过就像付谊说的那样,荀礼终究曾与李家兄弟算是一丘之貉,做过无数鱼肉百姓的恶事来着,倒也并不值得可怜。

    甚至其人的死亡,到底算是验证了恶有恶报这个道理。

    “那些最后时刻弃了武器的禁军呢,郭府君打算如何处理?”

    这几日郭逵等人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来见吴希等人数面也只是匆匆来去,并没有得着深入沟通的机会,因此吴希如今对事情的最新进展半点不曾了解。

    “这事府君也犯愁,若说他们没错吧,终归也是对着咱们亮了刀刃的。而若是将他们当作李言同党处理,却也有些不合情理。府君最后也只是决定向朝廷问问意见,看官家那里愿不愿意宽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