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79章 于朴下落

    “终归是不能当作叛军处置的,都则我那日一番努力岂不是都付东流?我在劄子里也向官家做了说明,但愿官家开天恩稍作饶恕吧。”

    郭逵需要以州中名义,将李言、李立一系列所作所为,行文申报给中书门下,进而上达天听。

    而吴希作为察访使判官,自然不会在潞州奏报上联署,却也自有义务给官家递去劄子说明情况,且他的劄子送得比潞州还要早些,毕竟他只需要将自己所见所闻如是回报即可。

    “这事当然是正理,我倒也觉得官家会有恩宥。不过即便不用赴死,这数百禁军朝廷终究不可能用了,甚至整个北大营都需要被筛查一番才行。”

    付谊兀自感叹着,似乎为这些好汉子感到不值得。

    吴希也是有些默然,虽然由于他的及时处置,李言聚众造反这件事的影响压制到了最小,但总有一些影响是不可能完全避免掉的。

    此番部分北大营禁军行差踏错,终究得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

    正如付谊所说,禁军这个饭碗他们必定是保不住了。

    “此事过后,这些禁军的安置便是重中之重,不过这却需要潞州上下群策群力了。”

    吴希不免有些担心,军兵做了匪徒的事情,封建时代从来都不少。

    见氛围有些低落下来,付谊赶忙岔开话题:“且不说这些。吴察判此番立下这般大的功劳,待来日回京之后恐怕又要挪一挪位置了吧。少年得志,可真让我们这些蹉跎了半生的人羡慕啊。”

    闻听此言,吴希却是摆了摆手:“还能往哪里去挪,如今做了校书郎领崇文校书,已是蒙官家垂恩、宰执不弃的结果了。再说,年底我便要参加大比了,若是此番回去又要转官,大比之后官家怕是都不好赏我了。”

    “哦?察判竟然尚未参加过科考吗?”

    由不得付谊不惊讶,他消息相对闭塞一些,并不了解吴希的出身背景,原来一直以为这吴希应是正经进士出身来着,否则何以年纪轻轻就这么受重用?

    “未曾参与过。我未曾与付县君说过吗?我原是数月前才受官家诏命进京,汴梁城外蒙皇恩释褐,复又于紫薇阁召试,转为校书郎充任崇文校书来着。”

    付谊又一次被震惊到了:“我原以为你说的数月前召试,大概是地方任上受荐才得的,哪里想到你是白身进京来着?”

    不过其人倒也没有震惊多久,联想到前几日对方的作为,他倒也觉得什么待遇都是人家应得的。

    “真是羡煞于我啊,这般年轻便轻易改了京官,不用受我这等沉沦下僚之苦。”

    “付县君何必妄自菲薄?这一番你也算立下殊勋,我在劄子中都已为你写明,难道还愁改不得一个京官身份吗?”

    付谊听罢顿时目露喜色,渐渐沉浸于畅想自己未来加官进爵的画面之中。

    “付县君倒是好运气,有咱们的大功臣吴员外亲自保举。”

    正当此时,又有一突兀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得是通判李昭玘到来。

    看起来此番事情真是梳理清楚了,连本州通判都能得到片刻闲暇。

    众人自然又是纷纷起身迎接,李昭玘也殊无架子,只是连连摆手让众人安坐便是。

    随意寻了个座位落座,其人却是当先说起了一则,令众人纷纷默然的消息。

    “吴员外,你先前托我查找的,那个唤作于朴的义勇已然有了下落。不过我却是在阵亡存恤名单中将之找到,请您节哀。”

    吴希口中微微发苦,他倒是没什么好节哀不节哀的,毕竟与那唤作于朴的汉子委实没什么交情。

    不过于姓老夫妇的死后惨状,其人两个小儿女的可爱可怜萦绕在脑海之中,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触动呢?

    比起吴希,情绪更难自矜的却是韩三,其人略带些无礼的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人都死了,为何其家中却是半点未曾知情?”

    李昭玘被这一声质问搞得微微有些不悦,毕竟在其人眼中韩三到底只是个仆从罢了,如何就敢与他这个一州通判这般言语?

    不过在察觉到吴希那边同样是眼中含恨的模样,其人终究没有当场发作起来,只是长叹一声为众人做起了解释。

    “我先是询问了钤辖司的吏员,却被告知本州及本司下辖诸州俱无此人。于是我便以为其人大概是去北边轮戍了,然而轮戍名单中却也没有这个名字。我这才赶忙又翻阅这两年的阵亡存恤名单,方才晓得这个唤作于朴的去年年底,便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亡故了。”

    “可是为什么其家中竟是半点音讯也没收到,更遑论什么抚恤了?”吴希下意识问出此话,却旋即恍然,暗道自己这话问得有些蠢了。

    李昭玘自然察觉到了吴希的表情,却是略带上些歉意:“看来吴员外也猜到了。此事也怪我按察不谨,竟不晓得本州阵亡士卒的抚恤,多数流入到了奸贼手中。”

    这个奸贼是谁却是不言而喻的,或许此时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但到此时却绝对都要算到李言头上了。

    不过李言也确是罪魁祸首,吴希此行来到河东也不是反腐肃清吏治的,倒是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什么纠缠。

    “就算是这笔抚恤金有人要拿,但缘何都不愿意告知老夫妇一声,他们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空叫他们守着这般希望,却连自家儿子葬身何地都不晓得。难道是怕他们要争抚恤吗?官字两张口,难道那些奸贼还怕他们争什么抚恤吗?”

    吴希的语气中也不禁带上了些愤然,双拳紧握砸向了身旁桌面,惊得屋里众人纷纷警醒。

    李昭玘额头之上已然微微冒出细汗,天可怜见,他们潞州上下好容易安抚好了这位吴察判、吴员外。

    他可真不想对方再因为这一点小事记恨在心,来日复又在官家面前说些不利于潞州的话语。

    正当其人急于解释的时候,韩锐却是猛然起身往门外走去,一旁地韩三似乎也随即察觉到了什么,紧随其后匆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