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90章 慎重行事

    且说自九月下旬转道汾州,吴希自不会像曾孝宽那般优哉游哉。

    其人横穿小半个威胜军到了太原府境内,复又循着官道往南边直奔平遥县,直抵平遥县城南尧都驿住下。

    当然了,虽说吴希的命令是赶赴平遥会合正使,但事实上当然是要沿途做察访工作来着。

    因此这一路上之下他也没有只顾着赶路,查探民情、询问冤狱之类的事情也并未耽搁下来,足足大半个月才抵达平遥县安置。

    由于面对地方上的问询,吴希往往只拿潞州郭府君凭借钤辖司的名义,给自家亲军所开具的公文应对,因此硬是没有人晓得他这个河东路察判转道来了汾州。

    且待等其人十月九日到达平遥县之后,各项官家交待的事宜便也完成了个大差不差。

    虽说辽州那边还未来得及去,但官家原本也是许了便宜行事之权的,想来总不会因为少去了一处地方便轻易责罚自己。

    于是吴希便领着人马在平遥尧都驿住下,等待察访使曾孝宽等人到了,再一起北上太原,就此完成察访任务后便请旨回京去了。

    他原本是掐算着日子来做的规划,满以为就算曾孝宽那边行动慢些,总也不过三五天就该能等到了。

    却如何能想得到人家曾正使不疾不徐,竟然迟迟见不到影子。

    吴希不是没有派人前去迎一迎的想法,哪怕身为下属不好催促长官的行程,只是探知一下其人的行程进度也好。

    不过循着既定路线派出的快马探骑,却是纷纷回报未曾寻到曾正使所在。

    吴希难免有些无语,甚至猜想对方是不是也没有全然按照管家的指挥,而是在某些原因的促使下也选择了自行其是。

    不过反正瞧着时间还早,他倒是也并未着急,只是干脆以平遥县为中心,将手下人拆作数部,往周边各县乡里派出查探去了。

    这也是本处驿长所见时常有人马出动,而又时常有人马归来的原因。

    原本左等右等等不到曾孝宽等人,吴希已经准备领着部下离开此地了来着。

    不过昨日最后一波派出查探的人手归来,却是给他带回来了一个有趣的消息,也让其确认了曾正使应是即将到了。

    “郎君,曾正使到了,其属下吏员正与咱们的军卒拌嘴呢。”

    吴希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前,正优哉游哉地与韩锐执黑白子对弈。

    闻听说曾正使来到,却是赶紧将棋盘上的子一律拂乱。

    “进卿,这一局便算是你我平手好了,你这棋力可真是不一般。”

    面对吴希一副吃了亏的样子,韩锐当即有些无语,刚刚的局面明明是自己马上就要赢下来了吧?

    吴希看都没看对方的反应,只是负手起身往外边走去,自称要赶紧去迎接曾正使云云。

    “吴冀之,你怎地这般能耍赖,且将你赌给我的御笔拿来。”

    虽是随意玩乐,两人却也是约定了彩头来着,吴希这边付出的正是此前官家赐下的御笔。

    “什么耍赖?咱们这一盘棋没下完啊。唉呀,进卿何必这般小气,改日再下啊!”

    吴希头也回径直往外走去,俨然是成心要赖了这一场赌约的样子!

    其实他哪里懂什么围棋,便是现代围棋他也只是懂一些基本的规则罢了,遑论宋代围棋许多规矩还与现代不同。

    韩锐见着对方这副样子,却终究也是无可奈何,失笑一声过后便兀自草草收拾了棋盘,追着对方一起去外边迎接曾孝宽去了。

    “曾公,您可真是来得好慢,让下官一阵好等呀!”

    眼见着一身紫袍的曾孝宽犹自在院中发愣,吴希却是赶紧拱手往前迎去。

    曾孝宽见到吴希其人,却还是有些恍神:“冀之,你如何到这里来了?不是说好在太原见面来着。”

    “潞州一事后,地方上纷纷严谨自查,其中下官所行这一路听说尤为谨慎。因此下官想着按既定路线走下去意义不大,便改道来这边看看汾水两岸风景。”

    吴希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感觉受到了地方上的关注,甚或者干脆说是监视,毕竟他手中又没有任何证据来着。

    不过这个说法,倒是也足够让曾孝宽这样的老官僚,听明白吴希的遭遇和改道的目的了。

    “冀之倒是真不容易,真可谓是为王事而不惜身啊。”

    吴希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惜身不惜身的,也不过是在地方上得罪几个人,加上多少多了些辛苦而已,又能如何呢?

    “请曾公到里边说话吧,不过您的卫队却只有先在外边安置一二了,不过左右也待不多久,且请这位大吏向弟兄们解释一二吧。”

    吴希自然是听说了有个吏员在耀武扬威,此刻却是轻飘飘出言恐吓了对方一声。

    那吏员忙不迭拱手,连声口称“不敢不敢。”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差点颠覆了潞州官场的猛人,据说在彼处还曾亲自披甲上阵来着。

    曾孝宽对这厮这张破嘴也多少有些情绪,不过倒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过度训斥自家手下的吏员,于是也只是挥了挥手让对方赶紧出去做事而已。

    待等来在驿站之内,曾孝宽随着吴希与之相对落座,却是难免又感慨了一声。

    “冀之在潞州的作为我都听说了,旁人都道你是少年英雄气,不过我听了这事却是心惊肉跳。冀之何必这般拼命,若是轻易伤了性命,叫人扼腕叹息一声英年早逝,难道是好事吗?”

    吴希并未想到,曾孝宽对于自己在潞州的作为,竟是持有反对意见,听其人的语气竟是几乎发起了火来,倒真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细里去想一想,他倒觉得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毕竟其父曾公亮便从来是个宽厚的性子,而有其父必有其子,曾孝宽也绝对称得上是个纯人君子。

    加上当初刚到京城时,就是其人领着自己进的枢密院,而后借着已故欧阳文忠公的面子,吴希也没少去曾家做客打扰。

    想来人家是真把自己当成正经子侄后辈了,否则也断然不会有这样的言语提醒。

    “小子知错了,往后必定慎之又慎,不做此等冒险之事。”吴希起身恭敬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