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106章 医者眼线

    “吴冀之真的可信吗?”左龚目光渐渐放空,俨然是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吴希之前演绎的贪婪模样,大概确实是有些惟妙惟肖,以至于此前左龚的确是相信了对方。

    当然,也可能是事情发生初时,一切举动都是在惶恐上头中做出来的,却也难免将许多细节忽略掉。

    之前左龚面对吴希的表现,几乎真就将对方当成了个贪财之辈。

    以至于辞别将曾、吴二人送到馆舍之后,他还拍着胸脯向平遥县长贰人等直言,大抵今日风波很快便能平息下来。

    面对信心满满的左龚,平遥众人一时间也是蒙蔽了智慧的双眼,即便是有人稍微反应过来吴希究竟是何等人,却在集体的轻松氛围中没有脱口而出。

    于是咱们左推官直接大手一挥,让众人各自回家等待自己的好消息,其人也踱步回到县衙之内,平遥知县给准备的居所之内睡下。

    直到第二天清晨其人在噩梦之中惊醒,这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不对。

    且不说人家吴冀之堂堂天子近臣,日常的赏赐想来必然不会太少,究竟是否能看上自己这边能给出的三瓜俩枣。

    便只说从前途上边来考虑,人家这么年轻的一个绯袍大员,真就有那么想不开要与自己同流合污?

    回想着梦中自己上了镣铐、坐着囚车的样子,左龚登时浑身冒出冷汗,心中还在想也不知是哪位神灵搭救点醒了他。

    其人当然不晓得什么是潜意识的,也只好将功劳推给了某位路过的神灵。

    待等其人忙不迭去寻同在县衙住着的知县,他们这才联署,向州中知州那边发去了信函说明情况,兼作后续行动的请示。

    白天的时候,左龚并非没有去吴希那边寻求见面的机会,不过却被其人手下的护卫以“察判病倒”为由阻拦了回来。

    几经尝试终究没能成功,其人内心于是自然越发惶恐起来,这才有了晚间将众人全部召集过来,共同将事情商议一二的决定。

    至于为什么不是白天召集,倒也不是为了遮人耳目,毕竟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自家的地盘。

    但人家左推官在本县馆舍之外求见不成,本就徘徊了半天来着,而后又在寻本县县尉时找不见人,才终于是耽搁到了现在。

    左龚思考的期间,并没有人出声解答他这个问题。

    提出要寻吴希解决问题的知县,已经通过提议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而主簿那边却也不敢,在左推官思考的时候贸然发声。

    至于今日傍晚的时候,在终于被知县的心腹吏员找到的本县县尉,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毕竟其人被找到的时候,正在本地有名的一家风尘之地,喝酒听曲兼与妙龄女子聊人生呢。

    良久,左龚终于是叹息一声:“吴冀之恐怕只是与咱们虚与委蛇罢了,说白了一句话,咱们到底能给其人什么利益呢?”

    一旁早已准备好言语的知县却是当即应声:“推官,这话却也不能这般讲,人终究是有弱点来着。图名也行、图财也好、图色也罢,只要找到这个弱点,咱们对症下药总归是有效用的吧?”

    “哦?那你且说说,他吴冀之到底是图什么多些呢?”

    知县目露得色:“推官您且想想,其人年纪轻轻便已做到这等名位,平时又在京中多蒙官家赐予,如今领了这般重要的差事往河东而来,他最想要的该是什么?”

    一直没敢说话的县尉此时却搭了声:“年纪轻轻?那多半是图色多些,嘿嘿嘿......”

    左龚闻听此言却是当即黑了脸:“你且将那张嘴闭紧了如何,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吗?”

    这县尉登时满脸通红,似乎张口想要辩解些什么,却是终于瞠目结舌、无话可说。

    知县那边也无心关爱下属,却是赶紧接着解释起来。

    “推官,人家在官家身旁办差的,财也好色也罢,只怕这些凡俗之物都是不缺的来着。下官其实想说,其人来河东这一遭,最重要的是办出政绩来才行。”

    左龚意有所动:“你觉得他想要什么政绩?”

    “对人家吴察判来说,将官家交待给的事情办成了,就算是个了不得政绩。至于办成什么事,推官自是晓得其人在潞州的事情的。”

    左龚点点头:“其人在潞州惩治了当地的李都监,这事周边数州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不过这与咱们的事情有何干系?”

    那知县却是故作高深地一笑:“依推官您看来,其人在潞州的所作所为中,对保甲新法之事有什么样的倾向?”

    “估计是赞成的吧。毕竟其人将旧有义勇、强壮法之弊,算是清查了一个底掉。”

    “正是。既然他是倾向于促成保甲新法的,那其实也算是咱们自己人了,这可能也是其人昨日想与推官您表达的意思,只是咱们这些人都没理解到罢了。”

    看着摆出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平遥知县,左龚心中却还是不停打着鼓。

    “可是为何我今日去见他,却屡次三番遭到推辞,只是推说病得严重不便见客呢?”

    这时本县主簿那边却是有了言语:“只怕是真的病了,刚刚我来之前,见到了曾察使那边的属吏。其人明称自家察判病倒,想请咱们帮着寻找郎中呢。”

    知县那边听了此话一喜:“找郎中过去了没,可是咱们用惯了的县中圣手?”

    其人言语中所谓的县中圣手,却并非是说平遥县真有这么一位高明的医者,只是询问找去的郎中与他们是否熟识罢了。

    见到主簿郑重点头,平遥知县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推官,不必疑虑吴冀之生事了,去到其人身旁伺候的郎中,自然可以作为咱们监视其人的眼线。只要他一直待在馆舍之中不动,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光景,太守那边总可以将事情摆平的。”

    “哦?这倒的确是好事,这样无论这位吴察判是敌是友,终归难以对咱们有太大威胁了。”

    沉吟片刻之后,他却是下定决心:“明日我且再去探望一下,看能否见到其人,见到其人之后看能否将事情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