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118章 将功折罪

    “你是说,你家吴察判轻易将事情的原委,自一个做了乡兵的农户人,也就是这位......这位夫人的丈夫口中,轻而易举诳了出来,而后便领人朝西河县而去了?”

    曾孝宽端坐在馆舍一间待客厅内,捋着颔下胡须皱眉反问。

    陈行微微有些诧异,因为这已经是眼前的曾察使第二度反问回来了。

    其人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话语,自觉清晰无误,便也就再度向对方给出了确定的回答。

    曾孝宽满脸的无奈,终于是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但当其人抬眼,发现人家万家妻儿两个还站在堂中,犹自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复又赶紧出言拦住对方:

    “且将这位夫人和小公子,带到僻静些的房间安置着,嘱咐仆从人等好生照料着。”

    “唯。”答应一声过后,陈行便领着万家妻儿两人退出了堂内。

    此时的堂中除了曾孝宽,便只有韩三作为吴希的心腹兼临时代理人,默默等待着曾孝宽的进一步决断了。

    “你家郎君一贯如此行事鲁莽吗?听了一个所谓本州义勇乡兵的言语,便能在心中有所权衡了?”

    韩三听出对方似乎有些怨气,却也只能勉力为自家郎君解释起来:

    “曾公,我家郎君自堂皇入仕以来,身上的少年英雄气倒是越发遮掩不住。不过既然他决断得如此坚决,想来对那位唤作万成的乡兵的言语,该是有着几分把握的。”

    曾孝宽扶额叹息,此时吴希已然有所决断,人也离开自己身边往西河去了,他除了尽量配合对方,又能如何呢?

    “韩三,你且领人将左龚等人与我设法诳来,咱们还是要尽可能杜绝平遥这边,往西河州府中传递消息。”

    韩三晓得事情的轻重,虽说难免忧虑自家郎君的安危,但还是拱手领命而去。

    曾孝宽随即喊来自己的亲吏,手书一封信函并加盖了私印之后,交给对方并要求其人尽快往北边而去,设法寻到太原刘府君所在交付过去。

    眼看着自家亲吏也匆匆而去,曾孝宽便在堂中闭目养神起来。

    此刻时辰尚早,加之其人昨夜休息得不好,因此此刻多少还是有些困倦缠身。

    也不晓得过去多久,曾孝宽似乎都要沉沉睡过去了,却又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抬头望去,只见原来是韩三已经回返。

    “人都带来了吗?”

    韩三站定拱手:“幸不辱命,自汾州推官左龚以下,平遥县四位长贰加上数名管事的大吏,下吏都替您将人请过来了。”

    曾孝宽不住点头,暗叹这吴冀之手下还真是有些个能人,区区一介家仆却能将事情办得如此井井有条。

    “辛苦了,这馆舍内外咱们的护卫,总还有百余人的样子。你且去点出五十员精干的速速整备,一人双马携盔带甲,沿官道去追你家察判去吧。”

    “唯。”韩三拱手领命,再度匆匆而去。

    曾孝宽目送对方离去过后,却是转而向院中另外一员部属下令,要求将左龚等人请来这边厅堂中相见,而后便转身回到堂中施施然落座去了。

    没多大功夫,便听得外边一阵喧哗,似乎是左龚等人,正在呵斥挟持他们的禁军护卫。

    不过在他们走进堂中,见着曾孝宽微眯着双眼向他们看来之时,却是一时间纷纷噤若寒蝉,再不复刚刚面对禁军士兵时的神气。

    “喊啊,怎么不喊了,刚刚不是还一个个中气十足,嘴里丝毫没有体统,恶语训斥我的护卫?接着骂,且让本官看一看你们汾州官的威风。”

    左龚等人听得此言,自是一个个冷汗直流,纷纷面面相觑却是没有人敢当先吱声。

    而曾孝宽此时刚刚接过部下奉上的热茶,不紧不慢地品味了起来,俨然也是并没有要说其他的意图。

    左龚万分无奈,此时一头雾水的毕竟是他们,好好的各自待在家中,怎么就突然间被人“请”到这里来见曾孝宽了?

    暗含着七分不解、三份愠怒,其人上前一步,拱手问道:“曾察使,一大清早将下官等人唤来,而且还是一路上推推搡搡、半点不许询问缘由,这便是曾察使您的体统吗?”

    看着自家上官语气渐渐激烈,平遥知县已然是冷汗直流,真恨不得当场上前拦一拦对方。

    不过其人脚步微微一动,便引来旁边禁军护卫怒目来看,却又不得不当场顿住。

    左龚此时心中也是不免后悔,不过硬气的话已然说出,其人此刻不得不尽量挺直腰杆,勉力迎着曾孝宽打量过来的目光。

    良久,面对左龚的质询,曾孝宽终究只是嗤笑一声:“左推官何必如此大怒,你自家做了甚事,恐怕你心中原本是清楚的。此刻本官将你请过来,却是不希望你再往此事中掺和得更深,说不得还算是救了你一命呢。”

    听得此言,自左龚以下堂中十来人纷纷面色一白,甚至颇有几个年长些的几乎摇摇欲坠,好在一旁自有禁军护卫上前扶住。

    虽然心中已然大骇,但左龚仍旧抱着一丝希望,想着没准对方只是在诈自己,复又略带些无辜表情愤慨出声:

    “察使这话下官就听不明白了,我凭借半生辛苦,终于有赖官家识人以进士科入仕。复以两任转为初等幕职,在汾州军事推官任上任劳任怨,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好,察使何不明言告知?”

    曾孝宽眼见着对方不见亲棺不落泪,只好长叹一声,干脆将话语挑明:

    “左推官不必在此言之凿凿了,汾州召集民众假作义勇乡兵,蒙蔽天子使者一事,其实本官从一开始便晓得的。”

    左龚终于震动,几度张口欲言,却终于还是无话可说。

    其人并非不想狡辩,只是恐怕自己多说多错,反而将更多的事情说漏嘴罢了。

    曾孝宽看着其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是不由得失笑摇头:“左推官若是还知道什么内情,此时不妨从速说来为好。说不得本官念在你科考不易,能够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