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相
老伍见他这副样子,也没管他,开始自顾自的讲述河中那怪物的样子与特性。
“若我料的不错,那河中的应该是噬謎。一声种形似乌龟,壳为黄金,长着人脸,两侧生有七对触手,无尾无足体长数十米的水怪。
异闻志中曾记载,其极其懒惰,每年只有七月中旬的几天是醒着的,其余时间都在沉睡。
而醒来的这几天,它会尽量为自己找寻食物。
对于食物它挑剔的很,不吃心怀恐惧或未开灵智的生物,因此人就成了它最容易获取美味。
它会用极快的速度,用长长的触手将人拉到水下,一口咬碎吞掉,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等它吃饱喝足后,便会开始蜕壳,这也就是那些金子的来源。”
老伍讲到这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继续道:
“噬謎这东西挺少见的,可只要发现一只,就是有主的,没办法,那么多的金子实在是太诱人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吗!”
刘霜花听完老伍的讲述突然开口高声怪笑起来,将老伍和陈半两都吓了一跳。
陈半两见她这副癫狂的样子赶紧上来安慰:
“刘……刘姐,你别太难过了,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刘霜花看了陈半两一眼,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哗下落,她几乎是咆哮着:
“你知道什么!我们,我们原来一直都被那些官员当成饲料啊,金福饼,河神调,都是骗局!不过是为了让我们继续乖乖听话的手段……”
她这副样子,陈半两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只能求助的看向师傅,可老伍却对他摇了摇头。
陈半两见此拉着师傅走到一边,低声道:
“我说师傅,这地方的人也太可怜了,您就出手帮帮他们吧。”
老伍看着他,声音平静的拒绝道:
“这事,不能管。”
“为什么?”
陈半两有些生气,他一直觉得自己师傅是个挺正直的人来着,怎么在这儿碰上这种危害一方的事情就不愿意出手呢。
老伍皱着眉看着陈半两,声音难得的严厉,只听他道:
“半两,这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这里面掺和的有官员有修者,稍不注意便会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陈半两不是个愚钝的人,他明白师傅说的很对,可天生的强烈道德感又让他很纠结,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老伍看着他在那里思考,也不打扰他,就静静的站在那儿,等他自己想通。
良久,陈半两抬起头来,他看向自己师傅,情绪低沉的开口道:
“是,您说得对,等明天一早咱们就离开这儿吧……”
老伍向他点了点头,从地上拿起行李,一半背在身上,一半递给他。
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这孩子会这么快想通。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娃,什么脾气秉性还是了解的。
今儿这事儿,要是陈半两自己有能力解决他绝对就二话不说的直接办了,可问题他没有,他必须得靠老伍帮忙才行。
而老伍拒绝了他,也有理有据,以他纯善的性格做不出强人所难,无理取闹的事情,最后也只能向现实妥协。
“你也别觉得这里的人有多可怜,毕竟他们生前也算是荣华富贵,死时也没有什么痛苦,比起很多人来说他们算幸运了。”
老伍看他一副颓样,便开口安慰了几句。
陈半两听着点了点头,可却并不认同,他记得那些河中哭石上狰狞的脸。
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们怎能可能不痛苦。难道生前比别人过的更幸福,就更应该死吗?
什么道理。
师徒二人快走出巷子了,却突然被人拽住,不用看,他们也知道那人是谁。
叹了口气,老伍开口道:
“我说丫头啊,你还有什么事吗。”
刘霜花在背后拉住他们的衣袖,缓缓的滑跪在了地上,她真切而悲伤的恳请着。
“您说过您有办法,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我们真的没指望了……”
老伍拽了拽手企图把自己袖子从她手里拽出来,可她用力的指尖都发白了,可见用力之大,老伍的袖子在她手里纹丝不动。
他无奈的转过头,看向地上跪着的,披头散发满身狼狈的姑娘,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透过她在看其他的什么。
见老伍没有要答应的意思,刘霜花抬起头看向老伍与之对视,无比坚决的开口道:
“只要您能除了那怪物,无论是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
老伍看着她这样子,听她说的话,蓦的笑了,他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她问道:
“哦,你真的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吗?”
看着刘霜花坚定的点了点头,老伍一笑道:
“那好,我告诉你怎么除掉那东西,但我们不会出手,一切明面上的事情都得你自己来办。”
刘霜花闻言,大喜过望的点头称好,她松开手退后几步,哐哐哐给老伍磕了好几个响头。
“谢谢,谢谢您,谢谢您!”
似乎除了感谢她已经想不到其他的词可以说了。
陈半两在一边看着,心底里是为这女人感到高兴的,同时刚才对师傅的一点点埋怨也消失了。
老伍等刘霜花略微平静下来,便开始给她讲到底要怎么做。
“你一个女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自己上肯定没戏,但要是能让其他镇民都恢复记忆那就另当别论了。
从你刚才的描述中来看,问题出在那官府发下的金福饼和你们一直哼唱的河神调上。
那么既然你摆脱了这两样能恢复控制,其他人也可以。
河神调出自众人之口,并不好办。而至于那金福饼,不知道里头有药还是有咒,只能是看见实物了再想办法。”
刘霜花听罢赶忙道:
“这金福饼我有的,藏在我现在的住处,虽然是去年的,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得出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看看,带路吧。”
带着老伍和陈半两,刘霜花沿着小道在镇中穿行,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在镇子边缘的一个连房顶都只有一半的破烂小屋前停了下来。
“到了,我就住这儿。”
刘霜花指了指面前这和废墟没什么区别的地方,对着老伍二人说道。
陈半两见此有些惊讶,没想到在如此繁华富庶的镇子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看着刘霜花从那勉强可以称之为门的地方进去,老伍二人等在外面。
不一会儿就见她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小油纸包。
她走到老伍面前,将那油纸包打开,里面躺着一块长着绿毛的腐败糕饼,散发着淡淡的难闻气味。
老伍也不嫌脏,伸手将那饼掰开,碾碎,取了一点中间还算好的部分放在鼻尖闻了闻。
紧接着又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将其中的黄褐色粉末倒在了那糕饼上。
只见半盏茶的功夫后,那粉末就变了颜色,由黄褐色变成了淡黄色。
老伍见此,心下便了然了,对陈半两和刘霜花讲道:
“看来这饼里既没有下药,也没有用咒,而是在这其中掺了蛊啊。
你们看我刚撒下的蛊引,现在已经快被吃完了,这么久没人管还能如此活跃,看来不简单啊。”
陈半两见此,便也用手捻了一些碎末在手上,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便问道:
“那师傅这是什么蛊啊,您知道吗?”
老伍闻言摇了摇头。
“咱们一派修的是杂学,什么门道都有所涉猎,但又所知不深,现下我只能看出这是蛊,却不知道是哪一种。”
刘霜花闻言,紧接着又问道:
“既然如此,那您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对付这蛊吗?”
老伍点了点头,给刘霜花讲道:
“蛊者,大多为蛇虫鼠蚁所。炼,属阴惧阳,想破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中蛊者直接接触极阳之物。
不过这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难,且不说如何要让这么多人在短时间内接触极阳之物,就是去找那极阳之物现下也还不知道去哪。”
刘霜花闻言很是失落,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沉默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陈半两转头对老伍道:
“师傅,既然如此,那直接向下蛊之人下手如何,这样那些蛊不就没了作用。”
听着陈半两异想天开的想法,老伍无奈摇头对他道:
“你想的挺好,可下蛊之人是谁你知道吗,他有什么能耐你晓得吗,他身后还有什么势力你又知道吗?
你总是这么一根筋的,我以后要不跟着你,真担心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