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泣纹刀
老伍听宫折雨这么说,有些惊讶问道:
“哦?这情况可不多见,先天的还是后生的?”
“先天的,自出生就内样。时而什么都明白,连我的情蛊都拿她没辙。时而糊涂,别人不骗她,她自己骗自己。”
宫折雨对老伍说道。
“她这体质既然这么麻烦,你干脆杀了她不就得了,省的她在镇上搞出来那些乱子。”
“喂,你知道她这种情况有多难得吗?这可是我们研究情法的好东西,怎么能毁了!
况且就她弄出来的那点小动静根本算不得麻烦。”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内容云里雾里的让人听不明白,良久,老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他最后对宫折雨道:
“三主有变,天上天下都要乱了,看在咱俩的交情上,若有一日你们的十三命神倒了,就来寿山吧。”
“滚滚滚,说的什么晦气话!”
宫折雨一听老伍说话就来气,连轰带撵的将老伍赶出了门,自己啪的一声将门拍上了。
另一边,陈半两撑着刀走在大道上,他已经走了将近四个时辰了,浑身都疲惫的很,可他却不敢停下。
生怕自己少走一步那紫衣男人就多了一分抓到自己的可能,他还年轻,还不想死。
前面,有人。
血蛊为陈半两指着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他下了一跳。
他当即转身就要跑,可一道熟悉的声音却从远处传进了他的耳朵。
“半两。”
是师傅!
这么长时间,陈半两可算是见着亲人了,当即便跑了过去,紧紧的扑进了师傅怀里。
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般的哭了起来。虽然他根本流不出眼泪。
老伍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宽慰道:
“别怕,孩子,没事了。师傅来了。这次吓得不轻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了。”
陈半两只是点着头,喉头哽咽发不出来声音。
良久他才站直了身子,向老伍诉说起这些时间来自己的遭遇,还有之前对抗噬謎时发生的事情。
“您看这个。”
陈半两说着将背上的长刀取了下来,递到了老伍的手中。
老伍将上面包裹着刀身的衣服取了下来,当他看见这刀的全貌之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这是一把通体漆黑只有刀刃雪白的直刀,刀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鬼脸花纹,那花纹古怪的很,盯的久了,就好像真的能看见百鬼在地狱哀嚎一样。
“这是鬼泣纹刀!这居然是鬼泣纹刀啊!”
老伍兴奋的喊道。
陈半两并不知道老伍口中这名词代表着什么,疑惑问道:
“鬼泣纹刀是这刀的名字吗,这是一把名刀不成?”
老伍闻言,连连摇头道:
“不不不,不是名字而是种类!这种刀可难得的很呐,目前我知道的只有两把,一把被发现于太合国的古战场,另一把在鹏齐的万人坑。
有人说这刀身上的鬼泣纹要想形成需要在一个特殊的地方聚集大量死气且常年不散才行。
刀身上自缚死怨戾邪四气,只破皮便可毁人心智,伤及魂魄。
你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啊。”
陈半两听着老伍在那里兴奋的讲了半天,一时插不上嘴,半晌后才道:
“师傅可这刀既然如此厉害,我拿着他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还是您来保管吧。”
老伍听他这么说,又将刀包好塞回了他手里,郑重的对他道:
“既然是你发现的,那就是你的,眼下你自保手段不够,有这刀在你以后遇上什么危险也多几分保命的手段。”
师傅既然已经把刀塞到了陈半两手里,又这么说,陈半两便只好把刀重新背回了背上。
“你平时要用这刀时小心些,遮掩着点,要是被懂行的人瞧出来这刀的价值,难保不会动歪心思。”
老伍不忘嘱咐陈半两道。
转而他又看着陈半两干瘪的眼眶,叹了口气道:
“至于这眼睛,你别担心,再往前走半个月就到谷荣城了,过了谷荣就是永安,泰安山神庙就建在永安旁边的泰安山上,他们有办法能治你的眼睛。”
感受到师傅对自己的关心,听到自己的眼睛还有救,自己还能有机会能看见,陈半两开心极了,当即又给了老伍一个熊抱。
老伍见此,笑骂道:
“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等以后你不在我身边可要稳重些才好啊。”
听老伍这话,陈半两不满道:
“师傅你说啥呢,我咋可能不在你身边嘞。”
老伍听他这么说,笑骂道:
“怎么,臭小子,你还想粘着我一辈子不成?”
陈半两此刻根本就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他和老伍二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早已是彼此唯一的牵挂了。
他不可能离开老伍,也不认为老伍会不管他。
当晚,老伍并没有带他回镇子,而是随便找了个山洞就活了一宿。
老伍告诉陈半两,明天就是这里一年一度办河伯会的日子了,他们可以留下来看看。
“这种事情有什么可看的?”
陈半两不满道,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他最是看不惯。
从小师傅给他的教育就是人之根本为命,命者魂肉之和也,故应修身养魂以加命,方可得道。
老伍给他讲的魂和平常大家所知的魂不大一样。
他认为,魂不是人意识的来源,而是人生存的能量,是人体能正常活动的根本。
而人就是肉身,全部的喜怒哀乐,世俗记忆,都在肉身而非在魂中,所以人死了就是真的不复存在了。
所谓死亡就是肉身过于虚弱,无法承载魂魄,导致其离体,重入轮回,再次与新的肉体结合,行成新的人。
老伍脸上浮现出一丝严肃之色,他对陈半两道:
“以前我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让你成了这副单纯至善的性格。这本身虽不是坏事,可对你以后四处闯荡多有不利,明天你应该去长长见识。”
老伍的话并非没有道理,陈半两虽心里还是很不乐意,但面上还是答应下来。
毕竟他知道师傅也是为自己好。
当晚,有师傅守在他身边,即使周围潮湿阴冷,但他依旧睡的很香。
一夜无梦……
转天,陈半两是被远处大道上的嘈杂声吵醒的,似乎有大批人正在往那河边去。
老伍拍了怕他,收拾好东西对他道:
“走吧,河伯会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