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枝节
“据说,无忧城是难民的天堂,怎嘀如此贫困破败?我还以为有什么改观呢。”丁尘小声问李华。
“呃……”李华张嘴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说,他也是每隔好长时间才来一次,每次匆匆忙忙,办好业务就走。再说了,他即便心中有推测,此刻也不便议论这城市的好坏,尤其是说别家的不好,以免惹到前面那蛮横的女军官。
“其实就是穷,真的没钱!”云沁反倒无所谓地接嘴道。
“如果城市的经济支撑不了,那一直源源不断地有难民投奔而来,岂不是压力山大?就业也不太好解决吧?”丁尘来了兴趣,问道,好赖他也得露出点儿老板的范儿。
“那是当然。不过,上层也会想办法的,经济复苏,工厂建设都在逐步进行,战略和措施的推进,也是需要时间的嘛!”云沁淡然道。
“外城的城墙有些破败严重,别的势力进出也不会很困难,你们的保卫工作岂不是很难开展?”丁尘又顺着话题说道。
云沁眼中微光一闪:“你说的不错,可是还能怎样?高墙矮墙都得看着,人多人少都得守好。我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如此大城,花点财力,再组织些民工自愿修葺家园,于国于家有利,不更好吗?”
“在这种时期,谁会花费巨资去重建城墙?而是应该绞尽脑汁,增加军事实力,威震四方。别人真打来,也得有家伙对付,不是靠城墙这种死疙瘩。”
“也对,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小屁民该操心的。乱世之中,我等小民得以苟活,就已是幸运。”丁尘竟然和她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兄台似乎过分谦虚了,看你这架势,可不太像小民。”
丁尘听她揶揄,嘴角一笑。“那依云队长看,我该是什么?”
云沁鼻子一抽,冷哼道:“鹰视狼顾,目敛寒光,酷似匪徒行径。”
“酷似匪徒?啊哈哈哈……”丁尘笑得差点背过去。
“自信一点,你就把酷似两个字去掉好了,直接还干脆利落一点。”
云沁瞟了一眼中央后视镜,冷着脸:“去掉?确实也挺符合的。那便去掉吧!”
李华听得尴尬,讪笑道“抱歉,云队长,忘了介绍,这位是我们黑崖矿山的老板,丁尘老总。”
云沁听了这话,微微惊讶,这么年轻的老板?不过转念一想,这肯定纯纯是个哪个大户人家的二代纨绔,怪气道:“哟,还真没看出来,原来是丁老板驾到。”
“客气,云队长。”
到了办公室,一行人简单制定围捕计划后,吃了些点心,便带着二十来个兵,将丁尘得知的那地点团团围住。
结果大伙儿进去一搜,没人——???
这就尴尬了,只能大眼瞪小眼。
搜查一番后,云沁认为这里人员活动痕迹明显,应该是匪徒收到消息之后逃逸,大呼可惜。
丁尘摸摸鼻子,“下午在半路上,有个漏网之鱼跑掉了,那人可能逃回来,或者是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方式。”
“那就不奇怪了。”云沁点点头。
这次女军官云沁没想冤枉他们,不像之前在城门那么蛮横。
而此时有士兵来报,去往城外勘察的人回来了,告知确实有8具不明尸体,有枪弹痕迹。
云沁一脸震惊,侧着脸定定看向丁尘。心下暗想:“这个光头傻大个,居然是真正的狠人。”
丁尘朝他耸耸肩,“我们没嫌疑了吧?”
“当然!不过,我很想知道,对方那么多人,都带枪,你两却毫发无伤,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这样。”丁尘扬了扬拳头做了个揍的姿势,那嚣张霸气样儿,好似在告诉别人“老子无敌屌炸天”一般,然后转身欲走。
云沁不禁失笑,又连忙正色道“要不要我叫辆车送你们。”
“呃,那再好不过,多谢多谢。”丁尘大感意外,一点不客气接了下来。
云沁安排完,自己回分部去了。
这么一折腾,等丁尘、李华回到城门口拿自己的汽车时,已经是晚上。
前面在护卫军外城办公室吃的那点心对丁尘而言哪能顶饿?他见路边有饭馆便想打包两个胡乱对付一口,就尽快赶到外城向阳大街平安里。这样不耽误时间。
此刻,他归心似箭。
丁尘特地多点了一份,打算带给妹妹。点好拿上食物后,他跑到路边废墟去尿尿,叫李华提着东西先去马路对面发车。
“嘘……人有三急,一泡尿也能把活人憋死。”昏暗的街边,丁尘正舒爽地放开龙头,水声哗哗直响。
正当他浑身激灵,打了个寒颤。
“嘣——”
一声巨响,红光冲天而起,碎片四溅。
李华的车子被掀到空中又哐当一声重重落下,车身瞬间被熊熊大火包围。
“艹!”丁尘一提裤子冲了过去,迎面一辆汽车疾驰撞来,大灯直射着他双眼。
不对劲!便顾不上许多,猛地一纵,往刚才路边尿尿的废墟里扑去,刚巧躲过汽车那一撞。
他爬起用手一遮,想凝眼看清前方车辆。突然听到轻微的金属咔咔声。
卧槽,更不对劲!他身子矮下一滚,躲到废墟里的墙壁后面。
“嗒嗒嗒……”一阵枪声,丁尘方才站立之处顿时尘土飞扬。
拇指粗的子弹穿过方才那道墙壁,那壁上瞬间全是窟窿,幸好他提前爬到更里侧的墙后。
“你们下去瞧瞧,那小子死了没有?”
“是。”
三个人带着枪窸窸窣窣过来搜查,就在他们到处找人时,突然一面墙轰地炸开,一只大拳头从墙面另一侧打穿过来,正中一人头颅,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闷哼一声脑袋炸裂,其余两人逃避不及,被墙壁塌下与飞射的碎石砖头打到,刚爬起重新举枪,一个黑影已掠到,咳咔两声,那两士兵俱都歪在地上痉挛不已。
车子那边听到异常动静,喊了几声,没见回应,又是一阵扫射。
“吗的,就不信弄不死这小子,你俩过去看看。”
“秦老大,情况不对,咱多叫几个弟兄来吧。”那机枪位的小弟有点怵。
“吗了个批的怂货,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那两人磨索下车,举枪猫着腰慢慢靠过去,钻进马路对面一堆废墟里。却没人注意车后方不远,一道黑影飞快掠过马路,来到对面。
哐!皮卡车窗玻璃碎裂,坐在车内正全神贯注盯着对面的秦四海被一只有力的手死死掐住了脖子,犹如被一只铁钳夹住。
“说,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
“咳咳——敢惹我……你朋友的下场看到了吧?识相的最好放手。”秦四海内心恐惧,强自镇定地沉声道。
“哼,那你试试!”丁尘另一只手钻进车里,一拳朝他眼睛上砸去。
“啊……”秦四海一只眼珠子被打烂,浑身颤抖起来,嘴里骂着:“你妈的——”
又是一指扎下,另一只眼睛也被戳烂,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鲜血直流。
“啊!不要杀我,我说,我们是麻脸的人,是他下令必须杀你的。”秦四海内心崩溃了。
“又是麻脸!你们的基地在哪?”
“在无忧城外西边,一个叫咸湖的地方,属于西云国境内。大哥,你先松开……”
“那里是不是总部?”丁尘手上力道松了几分。
“不知道,上边说麻脸老大有时候会去。”秦四海喘过气来,手慢慢摸向手枪。
“你上边是谁?”
“疤子。”秦四海嘴上应着,手已掏出手枪,却被早有防备的丁尘一拳截击,砸断了手骨,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这时,那两个小弟神色慌张跑了回来。
“大哥,他们仨都死了,妈呀太惨了,我们快撤吧!”两人还没过马路就边跑边喊,冲过来直接想打开车门钻进车内。
嘭!一扇车门被踹飞,强大的力道连带着把门外的人一起撞飞了出去,跌落在马路中间,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哼哼呻吟,一时爬不起来。
另一人惊觉过来为时已晚,手刚摸到枪把,就已被人一脚踹倒,再次摸枪时,一只大脚踩下,咔咔,手骨全部碎裂,小臂被踩成了薄饼。不及叫唤,嘭!脖子也被踢断。
丁尘呸了一口,喃喃道:“反正你们不会放过我,很好,麻脸,你等着!”
他转身去看李华所开的那辆车,火变小了些,但依然还冒着浓烟,李华当场炸死了,人都烧没了,车也烧得只剩个黑壳架。
丁尘气得直咬牙,回身把跌跌撞撞摸爬着意欲逃走的秦老大抓住,想解决掉他。
秦老大哇哇乱叫,手死死拉着路旁树枝不放。
这时,街道拐角处,极速开来了几辆军车,原来都是无忧城护卫军闻声赶到。街边也有人头攒动,人们听到爆炸和枪声,只敢远远观望,不敢靠近。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有人喊道,十几杆枪同时对准丁尘两人。
丁尘把手举起,站在车旁,喊道“长官,他们是人贩子,想杀我。”
“长官,我是好人,他才是人贩子。”秦老大反咬一口。
“怎么回事?”云沁从车上跳下,扫视了一圈,见到丁尘,挥手示意士兵们把枪放下,叫人将秦老大押走。
丁尘内心感激,上前将情况大致说了。
“估计麻脸盯上你了,从你半路杀了他的人开始。”云沁道。
“好得很,他要敢找来,还省得我四处寻他。”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情,丁尘无奈,也有些烦躁起来。
“总之,小心为好。”
云沁心底佩服面前这光头,想对付麻脸,即便是他们无忧城护卫队的军官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这个大光头却是毫无顾忌,铁了心要和麻脸作对。
她又道:“你可以走了,不过这车和几个人你不能带走,上面有规定,我们要拿脏物证据回去才有交代。”
没有车可就太不方便,丁尘心里一阵郁闷。不过为了不再节外生枝,他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你想去哪?我可以送你。”云沁道。
丁尘摇了摇手,刚要拒绝,幸福里距离此处没多远了,他不想再麻烦别人。
就当他扭头时,余光瞥到马路中间躺着的匪徒,突然腰板直起,手里举着枪。
“不好!”丁尘惊呼出声,反手一撩,把云沁撩到一边。自己抬脚往路中间跑去。嘭!一声枪响,子弹穿过两人刚站立的位置,叮铛一声射在皮卡门框上。
嘭!紧接着匪徒射出第二枪。丁尘跑动中,只见他伸手一抄,继续前冲一跃而起,想一脚踢掉歹徒手中的枪。
“嘭!”又一声枪响,那歹徒眉心一个血洞,向后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