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南江
天南江的总舵设在一座江心岛上,在大梁最长最宽的河——天南江的中游,原来的岛名大家都不记得了,现在都叫它天南岛。天南江的七十二个堂口如同项链上的明珠,分布在与天南江相连的支流、湖泊上。
天南江出现在江湖上,也是这几十年的事情,当代总舵主杜海是第三任。他能坐上总舵主的位置,全靠父辈努力。杜海的爷爷杜明本是天南江上普通的一个渔民,靠打渔、摆渡为生。
传说他十八岁那年的一天,驾着自家小渔船在江心岛夜渔,忽然听到江面传来喊杀声,月光下,杜明看到几艘快船在围攻一条大船,船上的人纷纷落水。他吓得躲在芦苇丛中不敢动弹,等快船驶离,大船被烧毁沉入江底,他才敢探头出去,救起一个身受重伤的老者。老者给他一绽五两的银子,让他帮忙送信到逍遥帮,然后就昏了过去,杜明摸光老人身上的东西,把老人埋在江心岛上。没过几年,杜明成了为一个大名鼎鼎的武林高手,建立了天南江联盟。他老了之后,把总舵主的位置传给自己儿子杜骁,杜骁把天南江发扬壮大,从十几个帮派联盟开拓成有七十二个堂口的大联盟。十年前,杜骁传位给自己儿子杜海,自己却不知所踪。
想要进天南岛,需要坐船,两岸均设有码头,天南江下面的船帮,执掌这一块儿,做生意的同时,护卫着总舵的安全。一上岛,就会发现岛上的空气清新,景色宜人,房屋,建筑,一花一木,都在最合适的地方,向前走,一步一景,让人心情舒畅,处处流连。
岛上最高处,名为聚贤堂,是盟里商量要事的地方。现任总舵主杜海坐在上首,问:“地三堂的人来没有啊?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公子哥,不能白养着他,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
李世雄上前一步,弯腰抱拳,恭敬的说:“总舵主,明日有天十堂的弟兄进京,刘世亨写有一封信让带给他的父母。我和顾堂主是这样想的:我们把信送到二皇子府上,再由二皇子在刘盛母亲七十大寿时送到刘府,这样刘盛不得不绑在二皇子这条船上,我们在合适的时机表明身份,告诉他我们以前已经帮过他很多次,他儿子现在也在我们手上,他应该会和我们合作的。”
顾娇娇脆笑道:“一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让李堂主讲的缩手缩脚。我们的目的是让二皇子和刘盛都成为我们的人,我们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成,我们要什么,他们就得想办法给。”
杜海满意的点头:“嗯,就是这个意思。方天亮进京了吧?天十的人把两座桥搭好后,通知天八的人,让他们利用这两座新桥,把方天亮彻底解决掉。要迅速,拖得越久,变数越大。”天八堂的人高声答应。
后面,杜海又让人字堂的继续散布战事将起的谣言;灵药堂的人是异类,帮助南方小国屠杀大梁百姓的谣言;官兵平叛中,滥杀平民冒充军功的谣言。让弟子堂的人着重寻找各种有用之才和有用之财,包括灵药堂的人,独行侠,懂奇门遁甲、机关阵法的奇人,知晓行军布阵的谋略者等等。他们的目的,一方面是让大梁更乱,一方面是做人才储备。想当皇帝需要死很多人,杜江不想当皇帝,他想成为这片大地上地下世界唯一的话事人,那需要更多的人才。
心腹俞白在侧门朝杜海使了个眼色,杜海安排完事情就结束了这次会议。来到后堂,俞白递给他一本《神农本草经》,说:“大哥,找到了,你看是不是这本?”
杜海接过来,快速翻了几遍,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宁可弄错,不能放过。这书里面的秘密要我爹回来才知道,让下面的人继续收集。”
“好的,一直让他们在找呢。大哥,岳父大人还没消息吗?”俞白问。
“前一段时间,有人说在海上看到他了,说看到他在追鲨鱼!哎!”杜海笑着摇摇头。
“他老人家真是老当益壮,比我们年轻人都玩的野!”俞白赞叹道。
杜海在书中翻找,问俞白:“你的人拿这书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吧?”
俞白摆手道:“没有,灵药堂那些破院子都被贴了封条,一个人也没有。下面的人不小心弄起了火,那些草搭的屋子一点就着……”看自己大舅子脸色不好,俞白连忙补救,“药园都好好的,一颗也没弄坏。大哥你放心,我让他们抓紧时间收拾,在最短的时间盖一座新院子出来。那地方不错,到时候你要是喜欢,就自己留着,要是不喜欢,随便干什么都行。”
“做事要注意分寸,分清主次。我们现在做的是大事,不要节外生枝。”
“我有分寸的,大哥。”
方天亮这段时间很闲,成天在京城闲逛,累了就找个茶楼听曲儿,饿了就找个酒楼尝鲜,有时候,还混到找零工的人堆儿里侃大山,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自在了。
温哲这段时间很忙,他亲自出面,收买了一群小叫花子,让他们帮自己盯梢,确认没人盯着四方杂货铺,才改头换面,乔装打扮成一个做小买卖的,在铺子快打烊的时候走进去。
李祥看着最后一名顾客走出铺子,正准备上门板呢,又走进来一名,他放下门板迎上去:“客官,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小的带您看。”
温哲环顾四周,发现这间铺子用一个字形容,就是:杂。普通百姓生活必须用的针头线脑,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各种工具,农具,油盐糖醋酱,米面豆果菜……看的人眼花缭乱。听到伙计的问话,才想起自己是来找人送信的,说:“我找你们东家,或者掌柜的也行。”
伙计歉意的回答:“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们东家和掌柜的现在都不在店里,您还是改天再来吧,或者您说个时间,我让掌柜的在店里等您?”李祥礼貌的把温哲请了出去。温哲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有时间,只能离开。让小乞丐帮他守着,看到掌柜的来铺子里就去找他,他要是没赶过来,就一直盯着,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