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满级大悲赋,开局天涯明月刀

第19章:郝厨子

    正午,林道。

    天气明朗,阳光艳丽。

    新鲜的阳光自空中洒落,为大地覆上一层金色的素衣,万物贪婪汲取。

    忽有一片乌云掠来,遮掩住了日色,就仿佛想要遮住太阳的双眼,不让其看见接下来的一幕。

    凌玄拧起眉头,眸子朝林间看去。

    自孔雀山庄一路而来,欲寻陷入癫痫离去的傅红雪。

    一路寻至此,始终不见踪影。

    他正准备走上一旁大道,又收脚退了下来,因为有一辆马车正朝这里狂奔而来。

    赶车的马夫脸色苍白,像是受到什么惊吓,好像恨不得一下子架着马车赶到八百里开外。

    边上如果还有旁人,看见这情况,一定会以为这人是要赶着回去奔丧。

    凌玄往边上挪动,准备等马车走了再全力赶路。

    忽然间,他的眼前出现一亮,出现一道耀眼的光芒。

    ——刀光!

    就像是厉电一样的刀光。

    刀光从车厢里飞出来,落在拉车的马背上。

    这批生龙活虎,健步如飞的奔马,忽然间切分开来,前面的半边和后面的半边竟然分开了。

    前面的半边身子,竟然用前腿奔了出来。

    同样飞出来的,还有人的半截身子!

    是马夫!

    马夫上半截身子同马的前半截身子落在相同的地方。

    马的后半截身子还拉着车厢,马夫下半截身子坐在车厢前。

    还在奔,拉着车厢继续狂奔,整座车厢都被鲜血和脏腑染红。

    突然,又是一记如厉电的刀光出现。

    车厢被劈成两半,车厢里却没有人。

    人呢?

    在林间。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停在毁坏的马车旁。

    一左一右,将凌玄合围。

    凌玄身后,是藏着人的林子。

    他站在中间,就像是三角形的中心点。

    左边马车坐着好几个女人,有老有少,最年轻的看似十五六岁,最老的应该有五十岁,有的在绣花,有的嗑瓜子,还有的在梳头发。

    右边马车摆着口崭新的棺材,上面盖着一口大铜锅。

    据说天下最大的锅,是少林寺厨房里的煮饭锅。

    少林寺和尚很多,又要吃斋念佛,终年不见荤腥,每天又要劳动和练武,饭量特别大,得用非常大的锅,一顿才能煮出少林寺的和尚吃饱的饭。

    这口锅,却与少林寺的煮饭锅大小相近。

    奇怪的是,锅里竟然还有一个人,肥头大耳,胖脸滚圆,有几道如毒蛇般的刀疤从额角挂下,从眉心一直到嘴角,使得这张和气的脸,变得说不出的狰狞。

    乌云远去,太阳又出来了,升高了些。

    凌玄扫视他们,笑着道:“就这些人?”

    郝厨子从锅里跳下来,拍着滚圆的肚子,道:“我是来收尸的。”

    他在笑,笑容让他挂着刀疤的脸更狞恶诡秘。

    凌玄笑着道:“想收我的尸?”

    郝厨子道:“什么尸都收,死去的马收进肚子,死去的人收进棺材。”

    凌玄道:“你要请我吃马肉。”

    郝厨子道:“大家都很有口福,郝厨子做的五香马肉,不是人人都能吃得到。”

    这句话说完,他的人已冲了出去,眨眼间就来到前半截马尸旁。

    没有亲眼看见的人,难以相信这个足足几百斤的大胖子,居然会有这么轻巧灵敏的动作。

    他身上也有一把刀,在他的腰后,菜刀,比寻常菜刀要大许多倍的大菜刀。

    菜刀被他肥硕的大手握着,刀光一闪,半截马尸的肉已完全脱骨,被他一块一块扔进大铜锅里,动作又轻巧,又熟练。

    半匹马眨眼间被他剁成了六十多块,比其他厨子切豆腐还要容易。

    庖丁解牛?

    不。

    是厨子解马。

    刀是好刀,刀法也也很好。

    切开马肉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多余,精准到尾,拿捏得恰到好处。

    马肉已进了锅里,调料呢?

    郝厨子将刀上的血在鞋底擦干净,重新别在腰后,就走到板车旁,一把掀开那口崭新的棺材。

    棺材里竟然装着各式各样的佐料,油、盐、酱、醋……

    只要能想得出来的佐料,棺材里应有尽有。

    郝厨子拆着马车,道:“这辆车没什么用,正好拆了当柴烧,马肉很快就好,再等等。”

    另一辆马车坐着的几位女子,依旧在绣花、嗑瓜子,梳头发。

    凌玄悠哉坐下,道:“郝厨子,马肉不是你的拿手好菜,对吧?”

    郝厨子盯着凌玄,霍然抬头笑道:“你知道的真多,我拿手的是火爆人心,清炒人腰。”

    凌玄道:“那有具尸体,你怎么不去剜心摘腰?”

    郝厨子道:“死的味道就不好了,我喜欢活取,等吃完马肉,就你取的来炒。”

    凌玄道:“好啊,我等你,不过你死了可没人炒你的心和腰,我不吃那些。”

    郝厨子看了一眼凌玄,没有回答凌玄的话,只是喃喃道:“人肉最好吃,最补血,他看着好嫩,味道一定很好。”

    他呢喃着,一只手就将三百斤重的锅和架子一起提了下来,用车厢的碎木,在铜锅下生了一堆火。

    火焰闪动,碎木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

    凌玄坐在那里,忘记了要寻找傅红雪,专心看着郝厨子展示厨艺。

    马肉很香,以前没有吃过。

    眼下也没吃,就是闻着就觉得很香,应该很下酒。

    他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就着钻入鼻子里的马肉香味下酒。

    突然,一道破风声呼啸而来。

    凌玄身子往后一倒,葫芦里的酒没有洒下半滴,都进了他的嘴里。

    他回头看去,身后树上嵌着一把梳子,梳子的每个齿都闪烁着寒光。

    这把梳子,刚才袭击了他!

    凌玄看向梳子的主人,二十来岁的女子,不难看。

    不难看,就是好看,很美。

    如此美的女子,却有蛇蝎心肠,竟然趁着他喝酒的时候偷袭。

    他塞好葫芦,挂回腰间,一双手撑在膝盖上,探出头,笑道:“小美人,你家男人没教过你,女人不能打扰男人喝酒么?”

    没了梳子的女子,一句话也不说,她忽然间一挥手,宽松的衣袖里刹那飞出数不清的暗器。

    凌玄脸上挂着笑。

    人畜无害的笑,看着好像是在从容面对死亡一样。

    傅红雪若在这里,就会很清楚地知道,凌玄要杀人了。

    杀气与空气融为一体,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根本不存在。

    凌玄撑着膝盖的手微微颤动。

    身后嵌进树里,散发寒光的梳子,也用一样的频率在跟着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