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春华

第十八章 暗里之风

    却说赵世安那日带伤跑回家中,脱下衣服一看,身上尽是紫红淤青,气的孙柱当时就要提刀冲往靖安侯府,被赵世安拦着好说歹说劝了下来。

    虽然过程凶险,在杜康坊闹这么一出,眼下局势反而对他更为有利,接下只需静等,看那赵世恪还有什么后招了。

    结果一晃两日过去了,靖安侯府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反而越国公府的二管家突兀的亲自登门了。

    那孔二上门来,便笑意盈盈地,口中言道:听闻世安公子过了县试,今日特奉老夫人之命前来恭贺,说完便直接留下礼物告辞了。

    看着门口注贵不注用的礼物,赵世安陷入了思索。这孔二丝毫没有提及在自己和赵世恪闹的沸沸扬扬之事,反而上门恭贺自己通过了县试,可这县试都过去了许久,真心恭贺话,早就该来。看来,国公府那位老太太插手此事了,不过从这孔二携礼上门的态度来看,结果貌似对自己有利。

    果然,那孔二才离去不久,侯府的二管家也携礼而来,直言道:自家侯爷受小人蒙蔽,差点做出同族相残之事,幸得及时悔悟才没酿下大祸。那从中作梗的小人,已被侯爷惩处一番,赶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了。自家侯爷自觉愧对世安公子,便派自己携礼上门致歉,还望世安公子原谅。而且自家侯爷还放话,世安公子与那褚家的亲事,以后但有需要,侯府绝对帮衬,毫不推辞。

    看赵世恪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赵世安知道,国公府那老太太真的出手了,此事要暂时告一段落,如若自己再纠察此事,恐怕就过犹不及了。

    于是赵世安当即心安理得收下了礼物,又大言不惭地问道:“告诉我,究竟是哪个王八在挑拨我和恪大哥的兄弟情谊?”他这么问,就是想知道谁被当作替罪羊给扔出来了。

    那侯府的二管家也知其中内情,听闻赵世安此话差点没被口水呛住,一脸憋屈。不过最后他还是实言相告,说那人便是以前的侯府大管家蒋岳。

    赵世安闻言,点了点头。,侯府涉及此事的,有分量就那么三人,赵世恪、赵享瑾以及“忠仆”蒋岳。赵世恪肯定是不会站出来自己承认错误的,至于他儿子赵享瑾,虽然动辄打骂,不过毕竟是亲生儿子,也不好推出去。那剩下的人就是唯一的选择了,侯府的大管家蒋岳了,这替主子背锅,也算成全他那忠仆之名不是。

    其实这里,赵世安想的有些岔了,蒋岳之所以被推出来当作替罪羊最大的原因。是他明知城中流言,却没告诉赵世恪,后来那日去杜康坊,赵世恪唤他同去,他却借口伤病并未跟着一起。

    事后赵世恪稍微一想,便察觉到了他那点小心思,这对赵世恪来说,他这种鼠首两端行为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叛呢。于是没过多久赵世恪便打了蒋岳一顿板子,还夺了他侯府大管家的职位,将他打发到城外庄子上做小管事去了。也是蒋岳知道太多赵世恪的秘密,不可轻动,这才没一棍子直接打死。

    而这个时候,趴在牛车上缓缓出城的蒋岳,艰难的回头望着中京城的方向,双眼通红,满是仇恨。

    赵世安这边才将侯府送来的礼物放下,他那便宜岳父褚华阳便也带着大包小包礼物上门。他见到赵世安便如同见到神人一般,直夸赞赵世安有办法。

    原来那赵世恪从国公府出来,就先携重礼去了褚家。登门见到褚华阳之后,便说此前之事全是误会,更言自己根本没有纳他女儿为妾打算。

    若不是上次言之凿凿让自己准备嫁妆的就是眼前赵世恪的,褚华阳听完这些话后,估计也就信了。不过赵世恪既然这样说了,褚华阳也没揭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尴尬的点头称是。

    然后赵世恪在褚华阳奇怪的注视下,又开口言:此次误会终解,今日特意登门致歉,往日若有得罪,还请担待。之后赵世恪更言:你家女儿既已同我那族弟结下良缘,何不早日完婚,言语间似有催促之意。

    褚华阳见赵世恪态度大变,心中一半不解,一半不安。这不,等那赵世恪离开之后,便提着礼物上赵世安这里来问个究竟。

    赵世安见他上门,自然全数相告,说那赵世恪偃旗息鼓,两家婚事之后再无波澜。当然其中那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内情,他也含糊过去了,并未说的太清楚。

    那褚华阳他这么一说,顿觉这未来女婿不凡,当初竟是小觑了,竟生生抵住国朝世侯的纠缠,安然下场。又想起那赵世恪催促之言,当下心中一动,便开口说道:“贤侄你看眼下之事尘埃落地,不如将这婚期定下,老夫也安心不是?”

    反正他历经此事,心中也是释然,断没了当初那种还要给自家女儿寻个更好的想法了,眼前这赵世安倒也不赖。

    赵世安闻言一怔,说实话他还有觉得些突然。思索了一阵,还是同意了下来,“既然世伯有此打算,世安安敢不从。”

    至少成为成婚过后,成为既定事实,这惦记褚凝雨的人也会多少收敛些。

    褚华阳见他答应,老脸上尽是笑容,接连说了几个“好”字。于是两人便遂一起商议起来,最后决定,不久之后便是中秋佳节,不如就定在在那日,也算喜上添喜。这最重要的日子定下了,两人又商议了一些其他诸如下聘等事的细节,等到所有事情都敲定之后,赵世安又留了褚华阳这便宜岳父吃饭。

    赵世安两世为人,前世他至死都是单身狗一个,没想到现在却要结婚了,也是高兴。吃饭的时候便拉着便宜岳父多喝了几杯,最后自己更是喝得酩酊大醉,等到清醒来,已是第二天了。

    赵世安醒来之后,一个颇为现实的难题便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是家中银钱问题。眼下不仅上门下聘要钱,之后还要置办婚宴酒席,即便不铺张浪费,可想要场面还能看的过去,这可都需要一笔不菲的银钱。

    虽说他家在城西还有个杂货铺面,但生意嘛,也就那样。想要靠那个铺面发家致富是不可能的,眼下铺面的所有进项也就堪堪够赵世安和孙柱一家日常嚼用。这就是狠心想将那间小铺面卖了,也换不回来多少银钱,因为那间铺面着实有些偏僻,更何况,那杂货铺卖了之后,李氏和孙全便无事可做,家中更要断了生计。

    况且,之后他若是还要继续打熬武艺也好,参加科举也罢,这都需要银钱,特别是练武,你以为穷文富武是说着玩的,想想中京城良驹价格,那就足够让赵世安磨牙的了。之前他刚魂穿此地还没什么概念,直到那日他问孙柱要了五两银子,请赵平善为自己县试做保,见到那孙柱考虑了许久,掏钱时一脸肉痛样子,他才知道眼下这世道,普通百姓要挣这五两银子有多不容易。

    想起前世在那些穿越小说中所看到过的,那些个穿越客们手中过的银钱,哪个不是以万两起步的,说来是给那些前辈拖后腿了。至于什么香水、美酒、玻璃穿越客发家致富三件套,搞是可以搞,可他眼下没本钱,根本没有试错成本,一不小心就血本无归。至于找人联合,提供技术,别想了,他不信别人,别人还不信他呢,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给他银子供他搞研发的。

    想了又想,眼下合适的一途,是他可以凭借他那堪称外挂的记忆力,将前世那些出名小说巨作抄录成话本,拿去投售,万一卖爆了,也不是不能发家致富。

    只是那脍炙人口的四大名著在这方世界否存在,自己来这么久了也没见过,更没听到过,应该没有的吧?实在不行,还有一本大名鼎鼎的《金瓶梅》可以借鉴,就这种刘皇叔一面世还不得卖疯了啊?到时候再出个精装版本,用上好的纸张墨色,还要带上彩色插画。那画工必须精湛,至少不能比那日他在杜康坊里屏风上看到的那些小人差,这要是流传到后世,谁见了不得说一声这是艺术品啊。

    嗯,真要“借鉴”此书,还得取个笔名,不能用真名示人,虽说这卖弄文笔,也算雅事。但往后若是他科举有成,身份暴露,被人说自己是个写刘备文的,那自己还不得当场社死啊。

    想到这些,赵世安立刻行动,梳洗一番便出门了。决定先去族学中寻那赵平善,先问问他知不知道,有谁可以指导自己的时文一番,这事儿上回就想好了。还有问他是否知道眼下这话本稿价几何,更重要的是,看看族学书阁里面有没有话本。赵世安准备翻阅一下,看看大周朝的话本风格到底如何,不然到时候自己抄的话本同这个时代主流话本风格不一,格格不入,世人难以欣赏,那就贻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