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一世清欢

第二十七章 诬陷

    上官闻颢近来好事连连,晟宣的项目推进顺利,跟子笙的感情似乎比从前更甚,他整个人都精神焕发、神清气爽。

    “看来最近弟妹对你特别假以颜色是吧?”张维宁实在看不下去上官一副嘴都咧到耳后根的不值钱的样子。

    “这还用说,方子笙就是他的晴雨表。”纪伯文替上官斟满酒。

    上官闻颢推脱:“我有命令在身,今天不许喝酒。”

    纪伯文把酒瓶朝上官面前重重一放:“走、走、走,下次我们的局,你就不要参加了,这么对老婆唯命是从,真给兄弟们丢脸!”

    上官闻颢心情好,随纪伯文怎么挤兑,都不生气,只说:“八点钟一到,不用你赶,我就走人,我妈带子笙去参加沈家小女儿的成人宴了,我得去接人。”

    纪伯文更是上火:“敢情要是弟妹没有饭局,你人我都请不来是吧?”

    “行了,老纪,人家两口子如胶似漆,你搅和什么。”旁边有人看不下去,替上官闻颢说话。

    纪伯文不理会说话的人,对身边坐着的年轻女孩子说:“还不过去伺候咱们上官公子喝酒,不罚他三大杯,不许他走。”

    那女孩子穿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看着样子没多大,她怯生生的走到上官闻颢面前,拿起他面前的酒杯递过去,柔柔的叫了一声:“上官公子。”

    上官闻颢瞧了她一眼,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倒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子笙的时候,他不由给了面子,接过酒杯,二话不说一口气喝完。

    “呦,难得。”纪伯文说道,这还是上官自从结婚后头一回对别的女人假以颜色。他又转头对女孩子说:“妹妹,咱们上官总可不是什么人敬的酒都喝的,今天你忒有面儿了。”

    那女孩子脸一红,又往酒杯里倒酒,却故意只倒了大半杯,然后才将酒递了过去。她的举动并没让上官闻颢侧目,他见惯了女人讨好他的手段,所以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不动声色的接过酒杯,对众人说:“别,时间还早,慢慢来,想灌我酒也不是这么个喝法。”

    大家又闹了起来,那女孩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时,站在那不知所措,上官闻颢说:”别杵在这了,回去坐吧。”

    打发走了人,上官闻颢才放松下来,旁边的张维宁说:“你倒是春风得意,姓陆的那个最近可不怎么走运。”先前因为沈婷的原故,他对陆屿江跟方子笙之前的感情纠葛知道一些,也知道上官心里忌讳陆屿江。

    “怎么了?”上官闻颢随口问道。

    张维宁说:“致远在西边的工程出了批漏,你舅舅正拿他开刀呢,几个高层对他意见很大,只差没直接撸了他的总经理职位。”

    上官闻颢不作声,脸上也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是有好久没关注致远的情况了,舅舅近来身体也不是太好,本来以来陆屿江能挑大梁,他老人家可以慢慢退下来,没曾想姓陆的这么不堪重用。

    母亲应该知道,她没告诉他,肯定是考虑到他刚在晟宣站稳脚跟,不想给他添乱。

    张维宁原以为上官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说:“你不是一向瞧不上姓陆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谁要看他的好戏,他好不好关我什么事。”上官闻颢不屑道。

    “得!你就嘴硬吧,算我多管闲事。”张维宁捶了上官一下。

    上官闻颢喝了酒,叫了赵刚来接他。车子刚开到路口,就看到刚才给他倒酒的那个女孩站在路边上,他看了下表,示意赵刚停了车。

    上官闻颢放下车窗,问:“去哪?我送你。”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报了住址。

    上官闻颢说了声:“上车。”

    女孩绕到另一边上了车,柔声细语的说了句:“谢谢。”

    上官闻颢说:“我去接我太太,正好顺路送你。”

    车子驶在了路上,上官闻颢没有再说话。

    女孩偷偷瞄了眼上官闻颢,小心翼翼地说:“我叫姚雪纯,我------”

    上官闻颢没有抬头,打断她说:“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因为转头我就不记得了。”

    姚雪纯不再说话,她意识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到了地方,姚雪纯下了车,她再次道了谢,上官闻颢只是朝她点了下头,车子不作停留,直接开走了。

    上官闻颢赶到了酒店,子笙挽着林孝媛正出来。

    不用子笙开口,林孝媛已经责怪道:“又喝酒了?”

    “喝了一点,不然不让我走。”上官闻颢解释,完了又说:“我和子笙先送您回家吧?”

    “不用了。”林孝媛拍拍子笙的手,说:“笙笙累坏了,你赶紧陪她回家休息,家里的司机一会儿就到了。”

    上官闻颢和子笙陪着林孝媛,直到把她送上了车子,他们才回自己车上。

    “累不累?”上官闻颢把子笙拉到怀里,让她倚着自己,这样会舒服一些。

    子笙靠在上官闻颢怀里,闭上了眼睛:“是挺累人的,一晚上都在虚以委蛇。”

    上官闻颢心疼道:“那下次这种宴请就别去了,我不靠这些。”

    “沈国焘是晟宣的股东,他的面子是要给的。”妈妈跟她讲过这里面的关系。

    上官闻颢笑子笙:“你还真是得了我妈的真传。”

    “这里面的门道本就多。”子笙也听的脑瓜子疼。

    上官闻颢看子笙神情疲倦,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说“行了,靠着我睡一会儿吧。”

    “嗯。”她是真的累了,于是往上官闻颢怀里又缩了缩。

    子笙睡得沉,到了地库,上官闻颢叫她,她才醒。

    “回家再睡。”上官闻颢先下车去给子笙开车门。

    子笙侧过身刚要下车,手掌却硌到了什么东西,她拿起来一看,竟是一个女人的耳饰。

    上官闻颢打开了车门,朝她伸手:“下车。”

    子笙快速地将耳饰握在手心里,不动声色的由上官闻颢扶着她下了车。

    子笙辗转难眠,身旁的上官闻颢已经睡得很沉了,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起身下了床。

    子笙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她借着月色摊开手掌,掌心里放的正是刚刚在车上拾到的耳饰。当时有那么一瞬她心里慌了一下,脑子里飞快闪过很多种可能,但冷静下来,子笙并不相信上官闻颢会做出什么背叛她的事。

    那不过是只再普通不过的耳饰,不值钱,不像是上官闻颢圈子里那些女人会带的东西,她们都精致,非名品不带。

    那会是谁呢?

    开车的是赵叔,她不能去问,但刚刚一定是有另一个女人坐了上官闻颢的车子。以上官闻颢的条件,即便他不去招惹,外面多的是主动贴上来的女孩子。

    林孝媛跟她说过,这种事是婚姻里不可避免的,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她们若是当真了,就输了,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可当事情真的发生到她的头上,若说不慌是假的,虽然她愿意相信上官闻颢,但脑子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也不开灯。”

    子笙正思绪纷杂,上官闻颢也起来了,他打开了一盏落地灯,子笙朝他伸出手,说:“我睡不着,起来坐坐。”

    上官闻颢握住子笙的手,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是不是宝宝动得厉害?”

    子笙顺势靠入上官闻颢怀里:“嗯。”

    上官闻颢把手放在子笙的肚子上,说:“那一定是个儿子,精力这么旺盛。”

    子笙一笑,说:“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儿子,万一是个女儿呢?”

    “女儿也好,像你一样漂亮。”上官闻颢说:“其实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你跟我的孩子,我都喜欢。”

    子笙说:“花言巧语。”

    上官闻颢说:“我爸在外面养了女人,还生了孩子,我妈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内心其实是痛苦的,她的教养和身份让她不能哭也不能闹。我身处这样的环境,越是长大越是轻易不敢谈感情,爱情太虚假,各取所需才真实,不动情就省去很多麻烦。”

    子笙静静地听他说:“我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爱人,时机到了不过是找个人共渡一生。可是我遇到了你,子笙,是你让我想有个家,想有个孩子,每见你一次,那种渴求就多一分。”

    “闻颢,你跟我说这些我很感动,未来太遥远,一辈子又太长久,我能抓住的只有现在。也许将来你对我的感情也会慢慢变淡,甚至会有其他让你心动的人出现,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欺骗我,我可以承受不爱带来的伤害,我却不能接受欺骗,虽然妈妈教了我很多,但我做不到像她那样,也许正因为我一心一意的爱你,所以真到了那一天,我宁可不要你。”子笙无比认真的望着他说。

    上官闻颢吻着子笙,说:“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吃我妈吃过的苦。”

    子笙去产检,医生说胎儿不是很稳定,让她减少走动,尽量卧床休息。上官闻颢听后如临大敌,连工作都搬回家去做,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守望着子笙。

    子笙在床上躺的整个人都昏沉沉的,不愿说话,脾气也不好。上官闻颢知道她辛苦,小心哄着她,更是处处都依着她。

    吃完饭,子笙可以就在家里走走,上官闻颢在餐桌上办公,眼神却时刻关注着子笙,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说:“到时间了。”

    “再走十分钟好不好?”子笙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五分钟。”上官闻颢说。

    “小气鬼!”子笙朝上官闻颢扮鬼脸。

    上官闻颢笑而不语,眼里流转让的全是爱意。

    “那我在你旁边坐着,行不行?”子笙去拿了本书,坐到上官闻颢身边。

    上官闻颢说:“我一会儿要开视频会议。”

    子笙说:“我保证不打扰你。”

    上官闻颢的视频会议开得很长,子笙百无聊奈,合上书,拿起他手边的笔和纸开始画画。

    上官闻颢一边开会,一边看着子笙在纸上画了个活灵活现的乌龟,然后一笔一划的在旁边写下“上官闻颢”四个大字。

    上官闻颢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找了借口结束了视频会议。

    他把子笙抱到腿上,说:“我是乌龟是吧?”

    子笙拿起画纸比了比,说:“是挺像的,瞧我画得多好。”

    “我是乌龟,你就是乌龟太太。”

    上官闻颢去挠子笙痒痒,子笙怕痒,在他怀里咯咯大笑:“我错了!我错了!”

    俩人正闹着,门铃响了起来。

    子笙平复了一下,说:“我去开门。”

    林以函站在门外,脸上有哭过的痕迹,子笙不由惊讶道:“以函,你这是怎么了?”

    上官闻颢闻声走了过来,也问:“怎么了?”

    子笙侧过身,说:“先进来吧。”

    上官闻颢带林以函去客厅,林以函看子笙在,欲言又止。子笙去给她倒了杯水,说:“你们聊。”

    子笙人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林以函对上官闻颢说:“屿江刚刚被警察带走了。”

    子笙不由停了脚步,她转过身来看他们,上官闻颢也同时看向了子笙,对望了数秒,他转头问:“到底怎么回事?”

    “说是有人告他强奸。”林以函算是镇定了,虽然这件事听起来很荒唐,但现在人被公安局带走了,自然不会无风起浪:“我不相信,屿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上官闻颢当然也不信,以陆屿江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多的是主动贴上来的女人,犯得着强迫人家吗。

    “对方是什么人?”这件事太蹊跷了,他虽然不喜欢陆屿江的,但以陆屿江的性格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林以函摇头:“我不知道,屿江一直规矩,除了必要的应酬,每日都按时回家,平时也没有听说过他跟什么女人有来往。”

    上官闻颢说:“要不就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像陆屿江这样的商场新贵多少人眼红,那些被动了蛋糕的人逮着机会整整他也是有可能的。

    “可谁会这么做呢?”林以函想不通:“冲着我爸的面子,谁又敢这么做?”

    是啊!谁敢?

    除了他上官闻颢,谁还敢?

    偏偏他就跟陆屿江有仇!

    这可真他妈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上官闻颢不由看了眼子笙,子笙也正好看向他,两人目光相撞,她眼里的怀疑掩盖不住,这让上官闻颢像吃了一记闷棍。

    上官闻颢迅速转过脸去,他顾不上解释什么,只能先安抚林以函:“你先别自乱阵脚,我先让张律师陪你去一趟公安局。”

    林以函实则是乱了心神,听上官闻颢这么一说,才想起找律师去处理才最合适。

    上官闻颢立即给律师打电话,联系好律师,送林以函出门的时候,林以函说:“先别告诉我爸。”

    “我明白。”上官闻颢点头:“别担心,交给我来处理。”

    林以函走了,上官闻颢进书房去打电话,几通电话下来,终于在纪伯文那问到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纪伯文他们几个前两天在酒吧碰见陆屿江,陆屿江正巧跟一个女人聊得投机,两人举止暧昧,他们知道他一向不喜欢陆屿江,借着酒劲便上前讥讽了几句,陆屿江也不好惹,当即与他们起了争执,纪伯文他们是什么脾气,哪受得了这气,就花钱买通了刚才与他聊天的女人,引诱他上了酒店,事后又反咬他强奸。

    纪伯文在电话那头得意洋洋:“兄弟们够意思吧,这回可算替你出了口恶气,看他还敢嚣张。”

    “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要对付姓陆的了!”上官闻颢对着电话吼道,说完,一把将手机掼在了墙上,撞得零件四下散开,摔得粉碎,回头就看见子笙站在书房门口。

    “是你做的吗?”子笙目光犀利,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剜在他身上。

    “不是。”上官闻颢说。

    可子笙根本不相信他,只说:“我原以为你只是我行我素惯了,但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没想到你却这么卑鄙,就因为我跟陆屿江之间那些无中生有的事,竟然找人诬陷他强奸。”

    “我说了不是我!”上官闻颢怒道。

    “如果不是你授意,别人敢动手吗?”子笙质问。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子笙的话让他心如刀割。

    “你知道强奸是什么罪名吗?就算罪名不成立,他名声也毁了,你让他以后怎么面对以函,怎么在林家立足?”

    “你就这么担心他吗?”上官闻颢冷笑:“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他要是自己把持的住,也不会上人家的当。”

    子笙额头沁出了冷汗,她捂着肚子靠了墙上急喘着气:“你无耻------”她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顺着墙滑了下去。

    上官闻颢冲上去:“子笙,子笙。”

    “疼------”汗水顺着她脸颊滑落,子笙疼得脸色发白,最后一点血色从她唇边消失。

    上官闻颢一边抱起她往门外走,一边沉声说:“方子笙,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是为了陆屿江伤害到我们的孩子,我不会原谅你,我更不会放过陆屿江,他就等着在牢里蹲一辈子吧。”

    子笙揪皱了他的衣服,她知道上官闻颢向来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