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夷

第三章:汉子

    冰已经能够走路了,只是体质果真不好,是是慢了方昼梦来个月。但冰也聪明,至少在讲话方面已经会讲村里的语言了,只是十分幼稚,有些无理头,但比起方昼梦来,已经能交流了。不过陆云还是担心,毕竟体质差,她怕冰出意外,还是习惯把他带到身边,直到放心了才能让冰玩。

    两家的院门都大开着。方昼梦总喜欢小跑着从方家跑到冰家里去,又跑回来。更多的时候都在与冰一起玩一些大人看不懂的游戏。只是那次占卦后,冰体质差一事,让那位憨憨的汉子难得皱起了眉,要不是陆云怕汉子想不开,再三说了冰只是差而已其他方面还是十分好的,汉子这才平了眉间的愁云,恢复了往常一事。冰河似乎早料到了,没有太惊讶,反而安慰陆云,让陆云很是感动。毕竟男的,谁不希望家里多个劳力呢?

    冰很讨喜,至少方家人都喜欢这小孩子。主要是冰在的话,方昼梦基本上就不哭了。而且听说冰体质弱后,两家也想着让方江教出一个读书人,方江喜欢冰恙那小姑娘,聪明极了,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所以方江对冰也是抱有很大希望的,只是这孩子还小。

    唯一让两家头疼的,就是冰实基了。这汉子一点也不会当父亲,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当父亲,让两家很是无语。在冰实基眼中,他似乎心里只要赚钱养家,哄陆云开心就好了。而且这汉子憨憨的,也不怕陆云被拐跑,也不会逗孩子,只是看着冰和冰恙开心自己也就跟着乐。实在没事干了,就老老实实呆在陆云旁边,十分听话。

    田雅甚至打趣认为冰实基除了在床上欺负陆云外剩下真就一切听别人安排了。有时候田雅,陆云,朱铃一起散步去时,两家老人就喜欢抱娃娃去下棋。方家老头叫方连仲,与冰河是好兄弟,只是冰河出村的那段日子内两人太久没见过面了。

    方昼梦很喜欢那些圆润润的棋子,放在手中玩,方连仲怕这小丫头误食,小心的很。冰对棋子没大兴趣,对冰河倒是喜欢盯着看,方家旭这小子打小喜欢下棋,现在又多了个妹妹,出去疯玩的时间和冰恙一样,少了许多。两位老人抱着自家瓜娃子下棋,方家旭就坐在一边观摩,时不时逗逗自家妹妹和冰.而冰差正不忙脚乱趁大人们不在、尝试刺绣。

    结果每次陆云回家还得帮这丫头抱扎手指。

    学堂放了假,方江就回来了,也总算有人能管管冰恙了,方江就带着冰恙读书识字。一开始还好,结果读着读着后来凑进个冰河,方江和冰着就跟着冰河读书去了。这让大家大开眼界,这冰老爷子原来会读书?陆云还问过冰实基。

    这汉子就讪讪笑着,问跟没问一个样

    陆云瞅那书是什么玄什么经的,《玄剑经》?这瞅着书名也挺正经的,加上方江又是先生,她便不怕是什么坏书把冰恙带偏了,就顺着他们一天到晚读书了。对冰河更好奇了,她头四知道冰老爷子原来还有大学问。

    不过陆云瞅她家汉子那个样,便打消了认为冰实基也读过书的念头。

    冰实基就一天到晚跑那儿忠极渊里采药,谁也不知道他怎么采的,反正一开始是确实在采药,后边下到深处后就不知道了。反正这汉子也老实,从来不闹事,也不吸烟,酒的话基本不喝,前提是陆云给他钱。汉子每天就采药,卖药,然后乐呵呵地上交每天赚到的钱,陆云也不怕他给少了,少了就少了,陆云也不在意

    只是这几天冰实基上交的钱多了不少,越来越高兴,也不像计好陆云的样子,倒像因为赚得钱多了还是怎么的,整个人活跃了不少。时常摸摸自己的脸,傻笑,田雅也被这汉子逗乐了,也不知道他乐个傻,反正问了也是白问。

    以前冰恙也跟冰实基下去采过一次药,结果回来时冰实基给陆云骂了个半死,她就这么个女儿,才不舍得让冰恙跟冰实基去从事那么危险的工作,后来冰恙也再没跟冰实基去过了。反正冰实基性子软,也没再提过这事,处处顺着陆云。

    本来冰实基想着冰长大后再滞下去的,结果占过卦后,被陆云杀气腾腾的眼神一瞪,只好作罢,继续乖乖采药去。

    冰实基采的药大都卖给了薛家的药铺子,薛家是村里的豪门,药铺子大都是薛家门下的产业,大半的肉铺和一些卖菜的铺子也是他们家的。薛家十分有钱,但尽管如此,薛家嚣张归嚣张,面对村长时就恭恭敬敬了。

    但薛家,也是极少数看得起冰实基的人,鲜少会调侃他,而是十分奇怪的有些敬意,薛家家主,老人薛通,喜欢摆架子,唯独对冰河和村长例外。

    冰家和方家低调的很,在村中与普通人家无异,所以便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陆云和田雅有时会去看看沈绮梦,沈丫头一来而二去也与二人混熟了,关系好了不少,见了二人难得笑嘻嘻的,陆云和田雅也喜欢这小姑娘,只是田雅心细,发现村长在教小丫头识字。村中女孩少有的会去识字,相比而言更喜欢去学刺绣,织布一类的。

    冰魄村中,也只有薛家,陆家,方家,冰家,沈家,张家等等几家会让女孩去识字,虽说不禁止,但更多人家更建议不去识字,因为用处不大,

    田雅还是陆云教她识字的。

    与冰实基对比起来,朱玲简直太羡慕了,抱怨方泊然什么什么的,一天到晚净出去瞎混,还喜欢喝酒,藏私房钱之类的,朱玲只得感叹陆云命真好。

    陆云也只是笑笑,伴随着两家关系迅速升温有时候朱玲干脆十分放心地让方昼梦到冰家过夜,也有时候把冰带回家过夜,两个小娃娃玩的可高兴了。以至于大家都下意识以为这两家已经订了娃娃亲,结果谁都忘了提这事。

    有时冰恙几天没出门瞎闹了,门口就聚了不少孩子。冰河就让冰恙放飞天性,于是冰恙头高彩烈地拉上方家旭一起出去倒腾了,据说薛英豪那会也在门口等呢。这让薛家有些头疼,怕再这么玩下去堂堂一家少爷,成何体统!

    这几日冰总带头出去玩就都跑到忠极渊边上玩,给冰实基捧场,冰实基便摘了好些花草打发掉了孩子们,本来冰恙想下去玩的,但冰实基难得严肃,说没有陆云允许,冰恙不能下去!这让二家更意外。

    好家伙,这汉子真听话!加上陆云精力也恢复了差不多,冰家出售的刺绣量也多了不少,倒时赚了不少钱,全家皆喜,只是方家田一淹,学堂放了假,方江无事了,以至于方家有了困难,两家关系又好,便相互扶持,争取帮助方家渡过难关。

    方江有些尴尬,又经不住闲,但又是书生,跟泊然干活定然吃不消,跟实基去采药又怕添麻烦,便帮田雅,朱玲,陆云卖刺绣。加上街市井巷里有不少少女青睬,方江卖刺绣的生意反倒比三人更好,这让三个妇人喜极了,更专注于生产了,说不定能赚更多钱。

    让人更为高兴的是,方昼梦远气极好,还灵验,在打闹中找到了朱玲先前不小心丢掉的一件嫁妆,一枚金耳环,这让六家更齐乐溶溶了。

    说起嫁妆一事,冰家的气氛顿时有些诡意起来。

    陆云的娘家陆家虽然没有薛家那么气派,但当年她的嫁妆却是一件金凤玉冠冕,好一个漂亮和豪华,而且陆家当年也十分有钱:这点嫁妆算不上什么。当年为了不太张扬,陆云的那件金冠便暂存在陆家,一直放到现在,大家都快忘了。

    陆云被众人注视良久,吱吱唔唔地说自己明天去拿回来。

    田雅笑眯眯的,当年谁不晓得陆云跟那金冠是绝配,简直是量身打造般。

    最为关键的一点,也是冰魄村的习俗,最为重大的节日,每部十年举行一次的祭祖。也是陆云嫁入冰家的第一次祭祖。这节日的重要性就连村长也颇为重视。

    一提起祭祖,两家长辈就哗啦哗啦讲了个不停。冰恙和方家旭就缠着自家娘亲好奇地问这问那。不过陆云今天出奇地有些沉默。

    那金冠,在陆家地位可不低,要想要回来,可能没那么简单。

    冰河叫走了冰实基,说是要去看看传家宝。传家宝这类物品可不是家家都有,大都是先祖留下来,格外有意义的物品,在冰魄村中,每件传家宝只有被村长认可后才算传家宝,这件传家宝,是祖辈流传下来的。而方家,则没有。

    至于家族的底戏,冰河决定向冰实基交代了。

    冰魄村的来历,一直是个迷。唯一知道真相的,有,且只有村长。

    “初代大妖,纯血天师,神祗遗种,天地精魅。啧啧啧,这方天地,不愧是昆仑,忠极渊”一道浓厚的男声带着一丝笑意,从院子中响起。

    老者使了个眼神,沈绮梦立马跑回屋内,合上门窗。

    老者摸着长须,对天轻声道:“可是昆仑域主?”

    “域主?还是叫我山神吧,魏老头,你这方天地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老者呵呵一笑:“罢了罢了,我与他的约定已到,这方禁制早已撤去。”

    声音疑迟了一下:“正魔两道…”

    老者抱着手:“我就是一个守门人罢了,罢了…

    第二天,方昼梦正与冰玩闹着,田雅出门买菜去了。而冰恙和方江正读书呢,两位汉子也出门了,朱玲一边照看着这俩家伙一边织起了布,而两位老头正下棋。

    院子的门突然打了开来,

    田雅哭红了眼睛,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冲入了院子中。把众人吓得不轻,朱玲急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田雅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子,平日内也不曾这般如此失态,自从几年前后,一直开开心心的,这下真的吓坏了众人。

    田雅带着哭腔,抓着朱玲道:“陆云,陆云她,她被人打了!”

    冰河“唰!”的站起身来,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一脚踹开椅子,“什么!!!”

    陆云打小就乖巧,少有生气,与人吵架哪里吵得过这些混迹久了的婆娘,被一口一口个“凶八婆”“小狐狸精”骂得根本还不了口,哪知对方越骂越凶,在大街上叫得可大声了,陆云平时在家和善惯了,在娘家也乖顺,从来没有受过这筹委屈,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硬生生给骂哭了。

    一开始还好,见陆云也不怎么还口,对面还动起手来,当着众人的面,一边趾高气昂地叫嚣“代实基管管你”一边当场一掌扇在了陆云的脸上,十分清脆利落的一声。把陆云扇得倒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就不知道怎么哭了。

    当时薛家的薛英豪在场,一瞅,天呐!!!这不是冰恙她娘亲吗?!怎叫给人打了?!大姐会生气的!!!便赶紧叫身侧的两位婢女上去劝架,但这两姑娘也不是对手,很快也被骂得败下了阵,甚至不需要搞清楚事情起因,对方就已经把人骂回去了。

    这下不得了了,冰实基虽然是个老实汉子,但人缘不错,立马有几位汉子赶紧往忠极渊方向跑去,老婆给人骂了还得了?甚至还给打了!!!一旁路过的田雅当场吓的惨无人色,菜篮子直接掉了下来,什么食材给滚了一地,转身就跑回家搬救兵去了。

    那婆娘对着陆云指指点点,这儿戳一下那儿戳一下。周围的行人们也动了不少怜香惜玉的心情.纷纷开口想调和,结果得知这婆娘是坠家的王夫人,吵架水准足以以一敌百,一时间陆家大院前乱成了一锅粥。

    问题是陆家人这会儿都跑去准备祭祖了;只留下位王夫人,以至于现在处境十分难堪。很多人都要去找村长了,不然一旦事闹大起来就极有可能影响祭祖一事

    陆云抹着眼泪,一句话也话不出口,全卡在喉喉里憋的难受,最主要是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收拾起东西,踉跄站起身,又被推了一下差点又摔一跤,陆云神志有些迷糊,这会儿一心只想回家了,耳边叹叹的什么也听不清。

    人群一阵慌乱。

    “他妈的都给老子让开!”白发老者扒开人群,三下五除二冲了上前。

    冰老爷子来了!哦豁!这下有戏了。人群嘈杂起来。薛英豪见事不对,带着两位婢女溜之大吉,赶快准备将事报告给府上。毕竟是冰恙的娘亲,事关重大,非常重大!

    王夫人一下子哑火了,只是一张脸整得老凶了,瞪着冰河。

    “陆云,小陆,怎么样?没伤到哪儿吧?”冰河冲到陆云前关切地问。

    陆云浑浑噩噩的,一见着冰河顿时忍不住大哭起来,俏脸上鲜红的手印让冰河呼吸一窒,冰河转头瞪向王夫人。王夫人哪怕这些,立马借题发挥,骂得有凶了。

    下一秒,整个人群全寂静,只有陆云的哭泣声。

    王夫人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整个人就飞出了十几米远,喷出口鲜血来。

    人群响起不少倒吸冷气的声音。

    冰河收回手,带着哭哭啼啼的陆云离开了,整个人的气势阴沉极了。一巴掌,将王夫人打飞了出去。欺责实基可以,但他忍不了欺负他家儿媳的人。冰河丢下一句话:“你们陆家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后果自负。”

    王夫人似乎被打傻了,愣愣的。

    这是一个老头该有的力量吗?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心想。

    实基这汉子是正采药,打算今天多赚点钱让陆云高兴高兴,结果听见头上有人喊自己,便应了声。悬崖边上的汉子们满头大汗地告诉他陆云给人打了。

    汉子们只见崖上的汉子似乎愣了一下,接着以一种屡以所思的速度,几个呼吸间便冲了上来,冰实基喘着气,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大声道,“你说啥?再说一便?!”

    然后这汉子马不停蹄地冲了上来,什么工具药材一股脑地丢在了尽边,往村里的方向发疯般跑去,差点没飞起来,把这几个汉子属实看呆了。

    这,这么快?实基这家伙不对吧?这么生气的吗?平日里不都憨憨的,这回急了?

    街上的人群还没散干净,就听见轰隆隆的声音,急忙往两侧一让,便看见那汉子以一种百米冲刺地速度往家中冲去,看得众人暗暗称奇,看来这回总算能在有生之年见着实基生气了。话说村长人呢?再不来事情可能有点止不住了啊!看这气势,

    田雅好不容易才哄住了陆云,后者才一边抽咽一边将事情委委道来。

    原来那王夫人是陆云哥哥陆长技新纳的小妾,并不认识陆云,一听陆云是来取回·嫁妆的,便信口开河一口否定陆云本是陆家女的身份,还不由分说怒骂陆云是来骗取钱财的,最后陆云耐着性子解释一二后,那王夫人哪肯承认,怕被周围人取笑,干脆歪曲事实,同时在隐瞒事情前因后果后才发生了街上那一幕。

    冰河当即又坐不住了,要不是方泊然及时回家,和方连仲一起拦住冰河,恐怕冰老爷子又跑去陆家大院闹事了。但现在大家也束手无策,只能等冰实基回来,或陆家人回家后才能解决了。陆云倒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委屈极了。

    一听娘亲给人欺负了,冰恙就不知踪迹了,据说跑去找陆家小孩问个清楚。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房门被撞了大开。吓了陆云半来还没缓过来一跳。

    冰实基气喘吁吁,“陆,陆云,怎,怎么了。”

    陆云当场又红了眼:“实基…”完了又要哭一番,看来确实受了不少委屈。陆云哭着哭着便哭累得睡着了甚至都没讲清楚发生什么。只是脸上的红印还没完全消退。

    冰实基看眼红印后,也不问前因后果,只问是谁打的,毕竟在他心中,陆云可不会惹事。而然后冰实基就看向冰河,冰河瞪着眼说你就让别人这么欺负你媳妇的!自己解决去!要是没解决好就别入这个家门!

    田雅呆呆地看着汉子一言不发,一声不吭地去杂屋里拣了把柴刀出门了

    众人一动不动,似乎被汉子身上的杀气给吓住了。

    别说众人了,街上的行人都吓到了。不懂的人还问发生什么了?实基那么大火气?头回见?

    主要那把明晃晃的柴刀属实阂人。冰实基走得慢,到陆家门口时已经下午了。

    陆家人已经乱套了,陆长技一回来才刚听说了这件事,一听自己妹子给人打了当即坐不住了,怒气冲冲地问是谁!反正不可能是实基那憨憨汉子。结果一听是王夫人,不仅骂陆云,还当众打脸,这下气极败坏,指着王夫人一顿骂,骂得狗血淋头。

    前边又有人报冰实基提刀上门了,这会儿陆家人脸色全变了。冰实基在村中一直是口碑最好的汉子,性子软的出奇,一直没人能惹他生气,哪怕骂他,当面骂他,这汉子也总是憨憨一笑了之,这下全村人明白冰实基的命门在哪儿了。

    汉子身上的杀气简直太浓了,大院门口看戏的人们也不由远离了几米。

    陆长技赶紧让人准备准备,把冰实基领进来先,然后去找他爹,陆风林去了。陆风林本来寻思没多大点事,不就自家姑娘被打了嘛,找点人打回来不就行了,一听是陆云,三下五除二就从屋子里滚了出来,差点没慌了神。

    与他人不同。

    陆风林和陆长技不是怕什么脸面什么的。而是确确实实怕冰河和冰实基。

    当年瞅冰实基是个天元境汉子,便十分乐意把陆云嫁过去,不嫁不知道,一嫁吓一跳,一看冰河,天呐,差点没吓死父子俩,陆风林才一个天元境,陆长技才集气境,一家就两神仙,结果冰河老爷子把他俩吓傻了。现在一瞅,冰实基好像都雾漩境了!

    神仙一事也只有父子俩知晓,陆云却是凡人,不,村里大多数人都是凡人,所以很多事在外人瞅奇怪,实则太合理了。集气,天元,雾漩;金丹,元婴,天涯。这便是村长口中外边的世界之一了。上边的,羽化,破神,凝座,这就是村长口中的大神仙了。

    冰实基进了屋子也不坐,把刀扔到桌上“王夫人呢?”

    陆长技与陆风林面面相觑。”实基实基,坐坐坐,有话好好讲。”风林强笑道。

    “老子陆云给人打了,你叫我怎么讲?”冰实基一动也不动。

    陆长技正色道:“那个实基,休书我已经下了,至于陆云的事也不能草率,总得给你个说法嘛,这样,唯先好好了解一下事情的起因…”

    冰实基一脚踩在桌上,震得柴刀抖了抖,他面无表情地将事情说了一二。

    “嫁妆好说好说,这不一直等陆云来拿嘛…”陆风林取出一个盒子。

    冰实基这才坐下,接过盒子,像宝贝一样护在怀中,“那个姓王的呢?”

    陆长缺正色道:“早就拖下去打五十大板了。”

    冰实基一挑眉:“才五十?!”陆长扶立马改口:“一百五十!往狠的打!”

    冰实基冷冷道:“她打了陆云的是哪只手,我要剁了。”他指了指柴刀。

    陆长技起身道:“实基兄弟别急!这事交给我来就行!”

    冰实基这才点点头,顺手抓了桌上的个小王印:“这玩意挺稀奇,送陆云了。”

    陆长技父子俩直点头,花了老半天才送走这汉子。二人总算松了口气。

    一想到这样差不多可以哄陆云开心了,冰实基连柴刀都落在陆家了,揣着盒子,和好几样美名其日“自己买来”送陆云的小礼物,便乐开了花。身上杀气腾腾的气息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一来二去已经快到晚上了。怕自己回家晚了陆云会担心,又怕陆云作噩梦,汉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抱着一大堆东西匆匆往家中赶。路上正巧碰见了赶来的村长。

    一听事情解决了,村长也松了口气,他倒不怕这些,而怕影响到某个人而己。

    陆云心中虽然还是有几分不舒服,但看见冰和昼梦开心玩耍的样子倒是让心情也好了几分,果不其然担心起冰实基,怕这个憨憨的汉子也受骂,打。

    全家上下没有一人提起冰实基在陆云睡着后杀气腾腾的样子。

    田雅怕小姑娘想多了,便和冰恙早早睡了。

    当冰实基捧着一大堆玩意儿回来时,众人也松了口气。听汉子说事情已经解决了,陆家会赔礼道歉之类后,陆云心中的结也解开了。

    结果这汉子不单帮陆云拿回了嫁妆,还一脸真挚地拿出好几个小礼物似乎想讨陆云开心。这不,陆云果然高兴了不少,只是问钱哪来时,汉子便十分尴尬地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来,让陆雨直翻白眼,好在她也没在意。

    汉子憨憨地跑去削了个苹果回来,见陆雨高兴了,也就跟着乐呵。

    陆雨好奇他这么乐呵个什么劲。

    汉子只是笑,憨憨地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