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三点，一个叫曲正谣的会坐高铁回来，然后转专车去青衫公馆，会在本市停留两天。今天下午我会安排你作为交流学习教师去青衫公馆学习。明天下午四点曲正遥到青衫公馆，你们有两个小时的交流时间。”

    “找机会，把这个东西下到他的水里，确保他喝下去。”许青文递给刘雨一包粉末。

    很少，透明小塑料袋里，不仔细看都找不到。

    “犯法吧...”

    “你以为呢？”许青文微笑“实验室切片，或者闭上嘴。”

    生活啊，又臭又长。在人生这场漫长的奸淫中，只能慢慢适应，变得松松垮垮。

    于是刘雨带着那一包粉末，驾车到隔壁市的公安局。自首。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劳资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干这种事情！死，都死！劳资就不信这世上没有王法了！

    当晚，刘雨被转移到审讯室。还没等开始问话，又被转移到拘留室，随后，直接让刘雨签字离开。

    那包粉末，也被归还给刘雨“面粉。看在你这个配合工作，主动反应的份上，这次就不追剧了。下次再报假警，你是有前科的啊，下次再犯，肯定是要进档案了。”

    这该死的生活。

    “你就是刘雨。”路上，刘雨准备开车回学校，一辆面包车拦在前面。

    刘雨点头。

    “有人给你的。”他扔出一个小塑料包“还有，他说，你家车库的门坏了，有空找人去修一修。”

    说完，面包车离开。

    刘雨给家里打了电话。

    他们正在吃饭，妈妈很开心，往常刘雨都是一个星期才打一次的。爸爸不说话，正在喂妹妹吃饭，视频里妈妈正在抱怨，说这么大了还要人喂，都惯得。两人拌嘴，妹妹大声嚷嚷，妈妈给刘雨展示自己做的饭菜，问刘雨晚上吃的什么。

    刘雨说食堂的饭菜，抱怨食堂饭菜不好吃。

    一如既往的那些话，一如既往的无趣。

    只是，刘雨看到，挂在家里客厅的摄像头，忽然转动了一下。闪烁着红色灯光的摄像头，透过手机视频，直勾勾的看着刘雨。

    挂断电话，刘雨抱着方向盘痛哭起来。

    痛哭之后，默默的开车回学校。

    第二天上班，刚到学校领导就找到刘雨说下午有个省里来的领导，要召开研讨会，学校推荐了刘雨去观摩学习...说话的时候刘雨看得出他言语中的嫉妒。怕不是什么学校推荐，而是上面的什么人点名道姓的要刘雨去。以许青文的段位，怕是不屑于直接安排到学校的，她大概只需要在上面打声招呼就办妥了。

    一整天的课全部自习，刘雨安排了自习作业，到教室的时候刘雨背着学生，在黑板上书写作业和预习的内容，总觉得身后的学生看自己的眼神颇为奇怪。刘雨甚至不敢转过身与他们对视，匆匆的留下一句写作业吧就赶忙逃跑了。

    反倒是领导去了教室，喋喋不休的炫耀刘雨取得的并不存在的成绩，说他们遇到了一个好老师...刘雨是最清楚自己是什么水平的，要不是有去过边疆的资历，他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份工作。前几年不论是学生成绩还是学校的考核，刘雨都是垫底。也就是这是学校，换其他任何一个地方，刘雨早就被辞退了。

    刘雨走的时候，学校的大领导都出来送了。

    握着刘雨的手不断的嘱咐刘雨。告诉刘雨要好好表现，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定要说学校的全名...

    刘雨心想...你是不知道我去做啥，事成之后，学校的全名能取你的乌纱帽...

    有专车接送，这是刘雨第一次享受这么高规格的待遇。

    青衫公馆不在市里，在市区北边的山区里，也是本市最重要的旅游开发区。同时承担了旅游养殖环境保护等职责。青衫公馆坐落在四a景区之内，绕过上山口，从小路上山，一小段颠簸的路之后一下子变的平稳宽阔，两边景色宜人，可以看到山上几个重要的景点。

    青衫公馆三层，装修稀松平常。此时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车，看车牌并不是只有本市的车。

    跟刘雨一起的还有一中和二中的领导...是刘雨时常在会议简报或是开学放假之前的会议上经常见到的人。本市教育的中流砥柱，是培养出数个名校高材生的真正的教育大牛。

    何德何能啊，和这样真正的栽树育人的老教师坐在同一辆车上...刘雨坐立不安，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恨不得直接从车上跳下去。

    司机看出刘雨不对劲，询问刘雨是不是晕车。刘雨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就迷迷糊糊的点头。司机打开车窗，山里的温度比外面低许多，两个老头被风吹的嘴唇发白...地中海的发型都乱了，司机跟没看到一样，不断的和刘雨搭话。

    三言两语中，刘雨也知道了自己要面对的所谓的曲正遥到底是什么人。

    首都某部领导的长子，现在是本省某高校的副职教授，才三十多岁，同时还担任许多刘雨听都没听过的职位，前途无量。不，应该说距离位高权重就只差年龄了。

    刘雨委婉的询问许青文的事情。

    司机迷茫，表示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青衫公馆为来学习交流的老师安排了住宿。管吃管住，还安排了游玩的项目，有一辆观光车在楼下等着，可以拉着到山上游玩...甚至配备了导游。

    这该死的温柔。

    刘雨哪里也不想去。

    好在也没人为难。

    待在房间刘雨坐立难安。

    中午食堂有自助。

    随后午休的时候青衫公馆的人给每个人送了下午交流会的流程单。

    刘雨大概看了一下，上面内容非常细致。细致到那个学校的那个老师坐在什么位置要询问什么内容，什么时候提问，提问时候的表情和手势都注视好了...没有关于刘雨的环节。能有机会去提问发言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特级教师。

    刘雨提前去会场。会场很小，正中的台上是四座或者三座，下面分前后。前面约莫十多个人，后面的人数也差不多。刘雨在后面角落的位置。

    已经有人在布置会场安排座位多媒体以及录像设备等东西。

    刘雨离开会场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手机，找到许青文的微信，直接打过去语音电话。

    本来刘雨是不抱希望的，没想到居然接听了。

    “怎么？又想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