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天苑危机

1, 妖星

    在一次剧烈的行星撞击后,地球文明进入毁灭。剩余的人类带着仅存的基因库逃离地面,在外太空漂流。历经漫长的时间和无尽的孤寂,他们终于来到了十光年外的天苑星球落脚。

    原本的地球在人类消失后经过一轮又一轮的繁荣,竟再次进化到了农耕父权文化。

    天下三分,战火四起,诸葛家盘踞西南,北方由司马家占据。

    不同的是,这一次机械和齿轮在古老的社会政治中萌发。科技派和保守派互相拉扯,唯一不变的只有人类的残忍和谎言。

    而天苑星的人也没有忘记他们的古老同类,他们中的探险者向旧家园投来一瞥……

    -----------------

    “那妖星是造物!”朝真颤抖着说出这个惊人的事实,“绝非自然天体”。

    蒸汽机箱的热浪持续灼烧着她的脸庞,但她的五脏六腑如坠冰窟。沈哲费力地保持孔明灯的平衡。

    这只一人多高的巨型孔明灯飘在半空。地下是蜀国都城密密麻麻的屋脊。不断摇晃的吊篮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如同朝真悬着的心。

    恐惧的感觉如此具象,那天外来物冷冰冰的像一只巨大的血红眼睛。它紧盯着朝真,隔着漫漫星空击落了她手里的激光器。技术的差距如人与蝼蚁。

    沈哲冰冷的手握住她同样没有血色的指头。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无路可逃。

    他们还不知道,和妖星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杀手正等着除掉他们。弓箭手正在地面等待,他们的孔明灯不等落地就会迎来一轮击杀。

    观星会带来灾祸,父亲的嘱咐好像还在朝真耳畔。

    五日前的子时。

    星光璀璨,一声声仿佛咒语般的低吟在黑暗中回荡。

    “天阿,天阴,天馋,天囷……”少女的声音念着星星的名字。

    三重石台上,太微宫高耸入云,双层飞檐高亭的彩色琉璃瓦反射着星光,莲花瓣屋脊和金灿灿的九层葫芦宝鼎散发着华贵的气息。

    石台前九九八十一步的空地庭院中,一位小道姑低头研究着手中的星图,嘴里念念有词。

    “朝真,朝真!”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静谧。是另一个小道姑,朝清,她气喘吁吁地跑来,神色间带着焦急和责备。

    “师父说了,日落后清气降,浊气升,不宜修行。你怎又偷偷跑出来?”

    朝真没有立即回答,她似乎被夜空中的某个神秘现象深深吸引。过了片刻,她缓缓转过身来,面对朝清,眼中闪烁着不寻常的光芒。

    “你来看这个。”她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她面前是一只青铜圆筒,与三清道观的古朴风格格格不入。圆筒一尺半长,三寸粗,斜斜对准天空,侧面开了一个小孔。

    朝清犹豫了一下,但好奇心最终战胜了她的顾虑。她走到圆筒旁,小心翼翼地凑近那个小孔。朝真小心调整圆筒的位置,确保朝清能看到那个令她着迷的神秘景象。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低沉的交谈声。两人的心头不由紧绷起来,朝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她轻声对朝清说:“快,看完就走。有人要来了。”

    朝清的眼睛贴近小孔,窥见了那片星空,她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视野里一颗星正急剧变亮。朝清呼吸急促,一脸惊恐的看向朝真:“这是什么?”

    “这叫做观星筒,星光可以从这里进来。”朝真又调整了一下观星筒的位置。

    朝清又看了一眼,惊呼:“这个红红的。”

    “这就是荧惑,”朝真指了指天,她手指的位置有个小小亮点,“在这里能看到它的真身,你看它的花纹好美。”

    “我偷听到丞相托人来问你的《功课经》,师父说明天要没收你的这些……”朝清声音低了下去为难地说。

    “观星筒,”朝真接住她的话头,“我也正有事要禀告丞相。”

    朝真指了指星图:“前人说天苑有十六颗星,可我今天怎么数都是十七颗,今年岁星在午,太岁在酉,对应胃、昴、毕三宿,天苑恰是昴宿第六星,这突然出现的一颗又恰好对应太岁,我怕有大灾。”

    朝清虽然摇头表示不理解朝真的执着,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你快收起来吧。不然明天就惨了。”

    她的声音中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天空平白无故多了一颗星星,又恰好在太岁上,恐怕不祥。”

    朝真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警告,她的眼神依旧锁定在那颗诡异的新星上。

    这颗星不在任何星图上,它的出现无疑是一种异常。朝真为了观察这颗星,特别打造了这根观星筒。她精心磨制的玻璃透镜,确保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朝真记得小时候的那次错误,一颗星星因为镜头的瑕疵而变成了八颗拖尾的彗星。那次的误会让她深刻认识到准确观察的重要性。

    但现在,她面临的可能不仅仅是观察上的错误。

    夜色中,朝真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道观巡夜的人正在接近。

    她迅速而熟练地收起圆筒,隐入太微宫深处。太微宫中的七七四十九根高柱是她的完美藏身之处。巡夜的人绕过后,朝真小心翼翼地将观星筒藏入一根中空的柱内。

    朝真和衣卧了一个时辰,计划着天亮前悄悄离开道观。她清楚,若被严肃的老道长发现她的夜间行动,必将招来严厉的惩罚。她决定前往巴桑的道观,寻求避难之所。

    与朝真所在的国教观截然不同,巴桑的道观简陋而又独特,只有一个歪歪斜斜的三清殿,两个角楼,灰瓦白墙。

    朝真从小便与众不同,对数学之道有着浓厚的兴趣,这也是她与巴桑一见如故的原因。

    在别人都念《清静经》、《护命经》、《玉皇心印妙经》的时候,她在念《算经》。别人学天人合一阴阳行法,她学商功求积勾股互求。

    那些数字在她手里就像有灵魂般,她几下摆弄就可以轻易算出物体的体积面积长度速度。

    朝真抵达巴桑的道观时,天色尚早。

    她利用三菱镜将阳光反射到巴桑的脸上。

    巴桑长相不同于中原人士,他是早年间由南方流浪来到了蜀地。

    巴桑睁开眼,半开玩笑地责怪她:“小道姑何人,缘何寻贫道晦气?”

    “快起来吧。”朝真轻踢了一下他的床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紧迫感。

    巴桑继续赖在床上:“大逆不道大逆不道,给为师打个水。”

    他显然对朝真的突然到访感到好奇,但还在保持着他的悠闲态度。

    朝真和巴桑去年刚用了整整一车竹子搭建了取水系统,巴桑这三间小瓦房均可以在室内取水,比国教观还方便。

    朝真知道巴桑只是在逗她,她不再理会,开始整理自己近期的观察记录。

    巴桑睁大眼睛,注视着朝真标注的新星。他的左手迅速滚动大拇指在其他四指指节轮转,似乎在进行某种计算。这种计算道士从小训练,把四指指节作为算珠进行加减乘除。

    朝真的表情逐渐凝重,她知道这颗新星的出现并非偶然。它可能预示着某种即将到来的变故,这种变故可能关乎整个道观,乃至于更大的范围。但具体是什么,她还无法确定。

    此时的巴桑,眼中也闪过一丝深思和忧虑。他似乎意识到了朝真的担忧,并开始认真地分析朝真的记录和计算。

    两人的眼神交汇,都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不确定性和潜在的威胁。

    “太岁在酉,意味着什么?”

    巴桑的声音带着不寻常的颤抖。朝真深知这预示着不祥之兆。

    “昴宿,天苑星系。”朝真肯定地回应。

    “所有测量仪器都准备好了吗?”巴桑问道。

    “都藏好了,准确无误。”

    “你用了天阿和天阴对其进行像差校准了吗?”巴桑继续询问。

    “是的,一切都按照最严格的程序进行。”朝真回答。

    天苑星作为夜空中第三亮度的星,一向是观星热门,可它最近频频异变。

    巴桑突然从床上跃起,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而恐慌。

    “这是个坏兆头,我们必须立刻通知丞相,蜀国乃至整个天下都将面临巨大的危机。”

    朝真感到一阵心悸。“真的那么严重吗?”

    “更严重。那颗妖星的出现预示着整个天下将遭受浩劫。”巴桑语气坚决,脸上的严肃更加深刻。

    朝真感到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起。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危机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她脑海中浮现出了所有可能的天文现象和它们可能带来的灾难。

    “我需要去见父亲,丞相。”

    朝真小声说,她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无助。她知道,作为丞相的女儿,她的生活早已被决定,但她仍然希望能够为这个危机做出自己的贡献。

    朝真脑海中浮现出父亲铿锵有力的话语:“此女爱未字人,必教以禳斗之法。彼即奉事不懈,后必证仙果。”

    父亲不希望她参与政治,也不希望她像平常女子那样嫁人,他只求朝真认真修道,早日得见仙果。他满心只想收复中原,对于和打胜仗无关的一切均视为无用之法。

    她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人生轨迹被定下的那个人。那一天后,她就被孤独地封存在道观之中。

    巴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希望的火花。“岁星有异,天下不稳,天苑妖星,四海不平。去吧,你有重要的使命。”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信任。

    朝真踏出门外,感觉到自己肩上的重担。她穿上了仪式用的深衣,这身衣服虽然紧窄,但在这样的时刻显得格外庄重。

    在她走向相府的路上,朝清帮她把那根精密的观星筒装进马车。她知道,这次她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她必须证明自己的观测是正确的,以及这颗妖星带来的危机迫在眉睫。

    朝真到达丞相府时,门口的小厮并不认识她。

    “诸葛果求见丞相,有急事。”她尽量保持镇定,但内心却充满了焦虑。

    自从入了道观诸葛果这个名字就很少用起了。父亲给她起名时希望她修得正果。而道观的住持恒时老太太按照辈分管她叫朝真。也不知道不再用“果”字后她还能不能得偿所愿。

    小厮去传达,但很快带来了不利的消息:“丞相正忙于公务,今日无法接见。”

    朝真急忙拿出她的观测记录和对妖星的分析,但门口另一名大汉冷漠地摇头,拒绝了她的请求。

    她感到一阵绝望,她想掏出钱来收买那个面善的小厮但看到对方坚决的态度又却步了。她看着丞相府的高墙,心中默念今日一定要想办法进去才好。

    她驾驶马车离开丞相府时,心中盘算着待会的计划。她有重要事情要汇报,她必须揭示这个灾难,她必须要告诉父亲她的发现。

    马原地蹦跳了几下开始小跑前进,朝真赶忙跟上,扯住缰绳,跳上马车。

    风中传来小厮和大汉的对话,小厮的声音里透着困惑:“她姓诸葛,是丞相的女儿吗?真的要这样赶她走?”

    大汉的声音里满是不屑:“冒牌货多了,我在这当值那么久,从未听过丞相有女儿。”

    朝真兜了一圈又回到了道观。她把马车托付给朝清。她决心再次往丞相府去。她沿着相府围墙走了一圈,约一炷香的时间,竟然连个狗洞都没找到。

    她又抬头看了看围墙高度。瓦片上的灵鸟图腾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力。午后的太阳晃得她眼睛疼。

    朝真又回到了大门,那个小厮还在。要是可以隐身就好了,她想。她又等了几分钟那个小厮被叫进去说什么事情,门留了一个小缝。

    “就是此时”,朝真对自己说,她迅速从门缝溜进去,还没有站稳就看到了门后集结成一队的家丁和惊讶中正给他们训话的彪形大汉。

    朝真拔脚往主殿跑去,那一队人马也吵吵嚷嚷追了上来。“我是丞相女儿,你们不要抓我。”她边跑边喊,长长的深衣阻碍了她的发挥,脚下不稳跌进主殿。

    这是一个空旷威严的大殿,四周几根黑柱撑起了高高的屋顶,居中靠北是一把铁椅,几层台阶把它和周围区别出高度,上面铺了动物皮做的毛毡。

    蜀国丞相诸葛量正端坐椅上。这是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他的皱纹只是增添了这张脸的威严和可靠。

    这个中年人正在对台阶下左右一字排开的将军和谋士们训话:“这次北伐要耗三年钱粮,只能胜,不能败。”

    败字没说出口,一个少女摔进大殿。后面跟着一群家丁,为首的那个连连作揖:“丞相,她冒充您的女儿,我们一个不小心她就冲进来了。”

    丞相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诸葛果磕了个头,大声说:“父亲女儿许久没见您了。”

    她抬头看见乌压压一排将军,心道不妙。

    “果儿留下吧,上次你的防瘴面罩做的不错。”

    几个月前丞相南征,朝真做了三千防瘴面罩才得以见了一面。后来朝真听说南征成功,丞相府的赏赐派到了道观但诸葛果却并未得召见。诸葛果得到赞许又跪下磕头:“父亲我今日观得星象有异,特来禀报。”

    诸葛量制止了她,“你擅闯大殿我念你上次的功不罚你,但你若再胡言,我绝不姑息。军法严明,谁放她进来的自己去领罚。”

    家丁跪了一片口中称是。不一会就听到外面一片打板子声哎呦呦叫唤声。朝真躲在大殿的一端。她心里想父亲好像一直是这样,表面和蔼但是纪律严明。

    一个文官打扮的人从队列里出来:“一直听说丞相有一个出家的女儿机智不输丞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丞相府戒备森严都能闯进来。”朝真内心大呼不妙。本来这事都过去了,这人再次提起,父亲为显得治军严谨定要罚她。

    丞相闷哼一声,“小女不受规矩,罚她回去抄经三百遍为军中祈福吧。”那文官打扮的人继续说:“刚听她说星象有异,老臣恰好主管星象,不如让她说一说异在何处,和官中记录二相对应。”

    朝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她抬头望着诸葛量。那一众将军的队尾有一个年轻参军,他身型消瘦,腰带都比别的将军多束一圈。

    此人正是沈哲,他刚来蜀国当参军不久。他被朝真的大胆行为吸引,此时正饶有兴趣地别过头盯着她看。朝真注意到他眉眼有些好看,他和朝真对上了眼神,冲朝真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诸葛量面露愠色瞪着朝真,“小女闯入军机要会,理当重罚,怎还能让她信口胡说。太史令不必再替她辩解了。”

    “我不是胡说。”朝真冲上前,拿出她的观测记录摆在大殿当中,昴宿天苑星共十六颗,各有位置,可是她近日无论怎么看都是有第十七颗星。今年太岁刚好在此,这里星象有异不是好兆头。朝真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个干净。

    别的将军也聚上来看她手绘的星图。许多人看一眼摇了摇头,他们老眼昏花,一辈子也没有怎么观星,看不明白那复杂的天象。

    只有太史令镇定地掏出官中记录,“十六颗星,刚刚好,这里是最近的记录。太常共二十一人每日观星,他们都没有看到你说的这颗。你是说大家都错了?”

    朝真继续辩解道:“父亲,我近日做了观星筒。将一片球状玻璃放在桶前,一片镜面斜置桶后,再在侧面开一个小孔就能清楚看到远处。我是用观星筒看到的这颗星,他们如果也用自然也看的见。”

    太史令痛心疾首状惊呼:“奇技淫巧,奇技淫巧!丞相,自古观星都是天人合一,不矫饰,不伪造,若用非常手段看到天象那怎可采信?”

    朝真怒道:“怎么是奇技淫巧?去年马将军看不清远处飞鸟,我帮他配了镜片,他就看得见了。父亲,我只是把同样的镜片做得更大,之前只能看见飞鸟,现在可以看到荧惑和岁星。太史令不信可以把观星筒搬来亲身尝试。”

    “观星筒在哪?”诸葛量问。“在道观,朝清道姑处。”朝真答。

    小厮一瘸一拐地上殿,“丞相,道姑,太史令,朝清道姑说那匹马不听话把观星筒摔到了地上,现在里面的东西碎了。”

    “碎了!”朝真急地冲过来,“她有没有说是哪个镜片碎了,圆的还是方的?”她心中默念,如果是反射镜还好,要是球面镜她又要废掉大量的时间打磨了。

    小厮躲开了朝真:“朝清道姑没说。”

    那个年轻参军沈哲突然说话了:“丞相,我幼时曾见过奇人异士用小姐描述的这种圆筒,唤做望远镜。如果诸葛小姐可以修好的话,臣想接来一观。”

    太史令假意安慰:“那只能等诸葛小姐修好观星筒我们再来辩驳了。但是听老臣一言,天象十分复杂,太常几十号人耗尽毕生功力探究它,若是太常都没有发现的天象被诸葛小姐发现老臣也是汗颜了。”

    朝真怒瞪他:“你就是个骗子,那颗星如此明显你们怎会看不到。你捏造天象,煽动我父亲,你……”

    “休的胡言。”诸葛量威严的声音传来。“果儿屡次不听教诲,顶撞长辈,罚禁足一个月,抄经三千遍。”

    那群将军七嘴八舌,只有那个年轻人对她投来同情的眼神。

    诸葛果被逐出大殿,几个人押着她回到了道观。道观给了她一间偏远的房间,门口有人看守。诸葛果满心愤怒,还有更多对父亲的失望。她还担心她的观星筒,也不知道碎成什么样,要多久才能修好。

    太史令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是一个院墙不输丞相府高的宅邸。他打开自己寝殿床后的密室,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太史令喃喃自语:“她怎么会发现这颗妖星呢?”

    遥远的北方,大司马在李天师的引导下去看传说中的大杀器。

    作为北方军队最高领袖,大司马一向不苟言笑,他的长袍永远平顺板正,他头上的帽冠从来没有歪过。他精于计算,尤其擅长掌控人心。他的部下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对他惧怕极深。只要他一声咳嗽,自然会有几个军士执行他的指令。

    可他读不懂李天师。

    李天师常年黑衣黑袍,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自从李天师来到他麾下,北军战力大增。他发掘了好几处黑金矿山,那黑金引燃后火力十足,北方军练出了从来没有人见过的精钢,车马速度一提再提。大司马心里暗赞天助我也,诸葛老贼这次定要输我三十城。

    所以这次李天师带他去看新武器他也没有想那么多。他们一路奔波几百里来到沙漠。天色焦黄,大司马皮干口焦:“天师,到底要看什么?”

    李天师一指远方,腾得一声,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一串巨大黑云飘上天空。

    李天师伸出双臂,骄傲地展示他的杰作。“一次夷平一座城,大司马不想要么?”

    大司马跌坐地上,帽冠歪到一边,不住哆嗦的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天师,你究竟是神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