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诡异世界当团宠

第12章 ——窝囊废(2)

    我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家庭一般,学习一般,毕业以后离家,去大城市找了一份收入不高的工作。

    在繁华的都市中,我贩卖着青春,就像一颗被遗忘的尘埃,默默无闻地游走在职场的边缘。长时间加班换不来工作上的晋升,眼睁睁看着身边优秀的同事一步步走上高层,将我甩在身后。

    三十岁以后,我放弃了,开始转归家庭。

    我与妻子由相亲认识,同为外地人,在这座城市中抱团取暖。

    妻子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在家中,她享有所有话语权。每当我试图提出自己的想法或建议时,妻子总能用一种巧妙温柔的方式,将结果引回到她的轨道上。

    我没觉得自己懦弱,反而很享受这种在妻子指引下,有规律、有秩序的生活。

    我们的女儿出生了,人到中年,各方面的压力越来越大,精力也比不上从前。

    整个环境对中年人都不太友好,我很害怕被裁员。忙碌、焦虑,对着比自己年轻的领导点头哈腰,不吝啬着那一点点残存的尊严。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和动作,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没到四十岁,我还是被裁了。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只能闲赋在家。

    刚开始的日子,妻子温柔地安慰我,让我在家休息。那段时间,是人生中难得的美好时光。

    时间久了,妻子下班回家,见到家中未完成的家务,会对我一阵数落。我在家里也开始活得小心翼翼,妻子在工作中的怒火,也会撒在我身上。

    在一场巨大的争吵后,我被勒令外出工作。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赚到钱。

    多年的办公室工作,我健康状况不佳,身材臃肿,腰间堆积了层层赘肉,每次弯腰都吃力,体力活肯定是做不了的。

    只能利用家中的车去跑网约车。

    新手司机好单太少,平台抽成太黑,有时候一天下来,车费不够油钱。

    我不到点不敢回家,会挨妻子的骂。

    女儿捡了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回家,我看着可爱,在浴室为它冲洗。

    妻子回家见状后,披头盖脸便是一顿臭骂。说什么“窝囊废”、“挣不到钱还养狗”、“对家庭毫无贡献”之类难听的话。

    女儿哭着告诉妻子,小狗是她捡来的。

    妻子依旧骂我“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我看着那只小狗,它只有几个月大,可怜兮兮的,似乎在安慰我。

    我倔强地留下了它,用尽毕生勇气去反抗了一次。

    妻子对我一顿上纲上线,我都忍了。

    那天以后,小狗便成了我的家人,我为它取名“阿黄”。

    阿黄是一只本土田园犬,通体黄色,性格很好。它吃不上专门的狗粮,只有残羹剩饭,瘦骨嶙峋。为了加强它的营养,我每天早起去菜市场为它寻一些别人丢弃的鱼肠鱼肚,偶尔在跑完网约车后,为它捎上一根火腿肠。

    它给我提供了新生活的奔头。我无法左右女儿的成长,但能养好这只小狗。

    阿黄听话懂事,我也更加卖力跑车,日子短暂地宁静起来。

    直到女儿上初中以后,亲戚家的孩子来家中做客。小朋友调皮,抢了女儿的东西,女儿大声制止,阿黄便上去咬了那孩子一口。

    虽说是自家养的犬,为让亲戚安心,还是去接种了狂犬疫苗。

    妻子不停地给亲戚赔不是,女儿拉着我,表明:阿黄是为了保护她,我们不应该道歉。

    妻子听到后,怒不可遏,认为女儿的三观出现了问题,居然为咬人狗说事。

    可孩子的世界最单纯了,他们一定能分出好坏善恶。

    阿黄遭了妻子的一顿毒打,我不敢出声制止,反抗只会让妻子打得更激烈。

    妻子命令我将阿黄送走,如果我拒绝,她就会把阿黄送给狗肉贩子。

    我舍不得阿黄,只能佯装妥协,把阿黄养车里。

    白天,跟阿黄一起出车工作,空闲时候,还能遛遛狗。到了晚上,就将阿黄安置在小区内的绿化带,周围邻居都认识阿黄,它也比较安全。

    女儿有时候也会偷偷跟阿黄玩耍。

    平静的日子在一天晚上被打破。

    我刚开完网约车回来,有些累,坐在车上休息,与阿黄玩耍。

    却发现妻子从一辆陌生的轿车上下来,与一个男子有说有笑。男子的手搭在妻子的腰上,妻子没有拒绝,言笑晏晏。

    我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心中一顿痛楚,说不出话来。

    妻子看见我的车,很警觉,我弯下腰,将自己藏起来。

    别看见我,别看见我......如果这个家也破碎,我将一无所有。

    阿黄似乎感受到我的悲伤,它趴在我脚底小声呜咽。

    嘘,阿黄,别说话,爸爸没事。

    在妻子二人走近后,阿黄却完全不受控制,直接从车窗跳出去,对着妻子身边的男子一阵狂啸。

    妻子见了阿黄,也有些惊讶,她慌张地在四周搜寻我的踪迹。

    在阿黄眼里,妻子受了这个男人的欺负。

    阿黄朝男子扑了几次,都被妻子拦下来。

    妻子解释:这是他们家之前丢弃的狗,有些护主。

    男子很是恼火,一脚将阿黄踢飞。

    听到阿黄的哀嚎,我不能再坐视不管,破罐子破摔,从车上下来。

    见到我,妻子明显很尴尬,挣脱了男子的手。

    日子总归要过下去,我没有质问什么,抱着阿黄就走了。

    阿黄的身体在发抖,刚刚挨的那一脚,可能让它受了内伤。

    我害怕失去它,就跑去了宠物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阿黄肋骨断了两根,腿也受伤了。住院太贵,我身上只有一天跑网约车挣下的钱。我只能拿了药,带阿黄回家静养。

    这一次,妻子没有说什么,反而为我准备了一桌饭菜。

    我无言地吃着,等待妻子下一步动作。

    妻子问我:知不知道梅老师?就是女儿学校的老师。

    梅老师离异无子,而她与我多年的感情早已名存实亡。梅老师能对女儿的教育提供莫大的帮助,而我,只是个朝不保夕的网约车司机。

    我直接问她:所以,你想怎么办?

    妻子希望与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