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诡异世界当团宠

第13章 ——窝囊废(3)

    我同意了。

    先不纠结孩子抚养及财产分割的事情,我先问妻子要了一千块,用于阿黄的后续治疗。

    妻子愣住了,她没想到我会答应得如此爽快,更没想到此时此刻,我最关心的竟然是一条狗。

    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担心妻子拒绝,又开口减到五百块。

    或许是出于愧疚,妻子给了我一千。

    阿黄总算在宠物医院捡回一条命,在此期间,我与妻子平静地处理了离婚事宜。

    为了孩子上学,我们唯一的房产归妻子所有,女儿也由工作稳定的妻子抚养。妻子想将汽车和家中一半流动资金给我,我婉拒了现金,留下那辆破旧的汽车,它不仅承载了许家的回忆,更是我目前唯一的赚钱工具。

    我告诉妻子,会与她共同承担女儿的抚养费。

    往常,她一定会嘲笑我大言不惭,此刻她却沉默了,为我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我开着车,载着阿黄和为数不多的行李,离开了那个曾经的梦想之家。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飘荡,一时竟落寞想哭。

    对不起,我的女儿,爸爸没有守护好这个家。

    阿黄在一旁轻声叫唤,似在安慰我。

    我对它说:阿黄,爸爸现在只有你了。

    阿黄摇摇尾巴。

    我们开了一夜,寻了个僻静的路边,在车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我用仅剩的几百块,在城中村租了一个简陋的单间。这里随处可见的小块菜园、堆砌的建筑垃圾,成为了阿黄的欢乐园地。

    白天我出门开车,阿黄留在村里看家。房东家的孩子很是喜欢阿黄,投喂了它不少美味佳肴。

    阿黄难得圆润,我也渐渐有了些许积蓄。

    我联系前妻,想去看看女儿,却被她婉拒。

    前妻已经再婚,跟那位梅老师。她自然不希望我的出现,影响到她现在的生活。

    我只能悄悄去学校找女儿。她的学业很紧张,在吃饭的间隙,我将她接出来,才能说上几句话。

    我问女儿,新的家庭如何?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说我又老了,又沧桑了。

    女儿收下了我买的礼物,拒绝了我给的零花钱。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很难受。

    为了能给女儿挣些额外的大学生活费,我早出晚归,更加卖力,一日三餐都是最简单的碳水果腹。

    没多久,我的身体就出现了问题。

    长期久坐,饮食习惯差,让我患上了严重的肠胃病。一次跑车途中,我突然心里发慌、两眼发黑,艰难地将乘客送到目的地后,我只身前往医院。

    医生检查后告诉我,我患有糖尿病、高血压,必须吃药控制病情,同时要注意饮食。

    我买了药,稍稍休息两天,看着日渐稀薄的口袋,只能再次出门工作。

    最终,因为严重的糖尿病,我被迫入院治疗。医生说,我得了慢性肾病,如果不及时治疗,会导致肾功能衰竭。

    住院需要一大笔钱,我的父母并不知道我离婚的事,所以不能求助他们。我只能找前妻借钱,前妻匆匆来到医院,做贼似的为我缴了一万元押金,就走了。

    看她现在的样子,在新家庭中的地位似乎并不高,没了之前对我趾高气扬的态度,说话都很小声。

    她说,只能拿出这些钱了。

    我表示感谢,并声明不会再麻烦她。

    最后的缺口,只能靠卖车来填补。

    这辆车开了许多年,已到了报废的标准,再加上油价日益上涨,油车在每公里价格上竞争不赢新能源,继续用它跑网约车也不现实了。

    车没卖太多钱,缴完住院费,手头还剩一万多。我在考虑要不要将这笔钱还给前妻。

    阿黄许久未见我,瘦了许多。房东告诉我,它白天四处流浪,寻找我的踪迹。

    我抚摸它的头,它将脑袋死死抵在我掌心,似乎在说:别再扔下我了。

    我感慨万千,人生在世,不知何时会有意外。好像,也该为自己活一场了。

    辞别房东后,我带上阿黄,开启探访大好河山的旅程。

    首先是大海。不是南边湛蓝的海,而是东边略带灰色的海。

    朝远处望去,也很美。

    阿黄在我身旁欢快跳跃,轻轻抚摸它的头,示意它去沙滩上尽情玩耍。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阵阵“沙沙”声,阿黄为我叼来一枚大贝壳。我闭上眼睛,感受海风轻轻拂过脸庞的惬意。

    好久没有如此放松了。

    我们住在最便宜的旅馆内,吃着老城区的苍蝇馆子,听留守的老人们用方言互唠家常。路过的人告诉我,阿黄是只好狗。

    我这身体,爬山是不行了,只能看看大江大河。

    就这样,我与阿黄陆陆续续去了好几个地方。

    穷游一个月后,我带着阿黄回到老家。父母亲已经许久未见我,很是欣喜,我谎称是在休年假。

    在家中又过了一段日子,用仅存的体力干了些家务。

    可惜,我还是要离开的。临行前,我将五千块放在家中抽屉里,这是我能给他们留下的仅有的东西了。

    我与阿黄再次踏上旅程,此时口袋只剩两千不到。

    如果可以,我真想就那样一直一直留在父母身边,可惜醒悟得太晚,已经没有机会了。

    那次住院,并没有治好我的病,我的肾衰竭已经无法逆转。

    因为身体的严重反应,我才不得不离开家。

    最后一站,我们去爬山好不好?阿黄。

    我也想登个高,站在山顶,看看云海,尝试一下顶端的感觉。

    路途遥远,经费有限,住不起旅馆,只能露宿桥洞。在那里意外认识一位冒险博主,他送了我们一顶帐篷。

    咱们又有家了,阿黄。

    登山这一路,万分艰难。

    我的脚已经浮肿不堪,每走一步,都万分艰难。

    只能走走停停,在露营点扎寨休整。

    海拔升高,空气越来越稀薄,天气飘忽不定,山路变得越来越陡峭,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在很深的疲惫后,我睡下后,感觉身体不由控制地瘫痪了。

    我说不出话,动弹不得。

    阿黄焦急地在我身旁叫着,想要唤醒我。

    我看见它叼着来历不明的食物,放在我脚边。

    食物的香气渐渐消失,进而腐败,我的生命也渐渐流逝。

    最后,我永远地睡去了。

    吴胖就这样平淡地讲完了他的一生。

    “以往,我不会讲这么多,阿黄的故事是第一次说。”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破旧的羊毛毡玩偶。“这是我女儿用阿黄的毛制作的小阿黄。”

    安静的直播间突然炸出一条弹幕:

    【天呐,我好像听说过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