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复仇
今晚的夜色并不美丽,月亮高悬,偶尔会有乌云笼罩,但夜风又会吹散乌云,月光照在朱潜的脸上,透着一片阴冷。
二哥啊,你且慢走,兄弟我会用齐家满门的人头为你送行!
朱潜看了一眼家的方向,从今日起,他便有家不能回了,他又看了一眼县衙的方向,想起了那个明眸善睐的活泼少女,朱潜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只是觉得难受。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似吐出了这些天胸中的压抑,今晚,一切都要结束了。
齐孝明,死吧!
朱潜翻墙而过,他先是两刀杀了那天见过的齐家家主,又一刀,削掉一个惊恐起身的少妇脑袋,这一夜,刀都砍顿了。
他翻出齐家藏在地窖里的银子,带了满满一大兜。然后一把火烧了齐府。
复仇还没有完成,因为他没找到齐孝明,朱潜用布擦干刀上的鲜血,带着银子,往凤仙楼而去。
凤仙楼像往常那样夜夜笙歌,灯红酒绿,男女欢笑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一个男声在楼上欢呼着:“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来来来,齐兄弟,你我碰一杯。”
“我听闻齐兄弟只是略微使了些手段就让那朱二死了,而且之前帮他出头的县令也奈何不得,这真是神仙手段,来来,咱们敬齐兄弟一杯。”
“唉,还不止呢,听说那个朱二还曾经射过老虎,这么一看,这射虎英雄也远远不如咱们的齐公子。”
齐孝明坐在众人当中,听着众人的赞美,不住的大笑,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齐孝明道:“那日县令来我家还带着朱二的弟弟,我看那小子就不爽,也要找个机会弄死他,让这阳曲的人都知道,惹到我,就是阎王也留不住,哈哈哈哈,等到我娶了县令之女,我亲自坐庄,宴请大家去最好的酒楼,咱们不醉不归,今晚就多谢孟兄请客了!”
就在屋内推杯换盏之际,朱潜一脚踢开木门,众人看见一个一身血迹,手提长刀的人冲进屋内。
这一群富家公子哪里是朱潜的对手,一刀一个,朱潜提刀慢慢走向齐孝明,齐孝明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股骚臭从裤裆处散发而出,齐孝明望着一步步走来的朱潜,慌乱到连话都说不明白了,朱潜感到一阵荒唐。
就这样一个废人,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害死了二哥,而让官府束手无策,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啊,我只是想好好活着,顿顿吃饱,为什么不让我活呢?为什么就一定要欺负我呢?为什么你们已经有了一切却仍然要掠夺我仅有的幸福呢?
朱潜想不通,他的老师虽然教了他兵法,但从未与他谈起过这些事,其实朱潜明白,有一道无形的墙把老师和他隔开,他平民的身份就注定了老师不会像真正的弟子那样对待自己,否则阳曲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县令的弟子呢?眼前这个废物又怎么敢肆无忌惮的对二哥下手呢?
朱潜无意识的挥刀,就像往常劈柴那样,一刀接着一刀,等到朱潜回过神来,眼前只剩下一滩散发着腥臭气味的肉泥。
他扔下布满缺口的刀,在夜色中出了阳曲城。
他心中除了报仇雪恨的畅快,还有对前路的迷茫,天下之大,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朱潜最后看了一眼夜色中的阳曲,别了母亲,别了大哥二哥,别了三姐,别了张惠,别了阳曲。
一夜很快过去,最先发出尖叫的是凤仙楼,老鸨看见一楼的地面上有一大滩血,吓的魂飞天外,官府的人来到的时候,仍然有血从二楼的地板往下渗。
阳曲爆发了一场惊天大案,死的还都是当地权贵人家的公子少爷。很快引起了一场轰动。
当张振贤知道有血案发生很快就明白了,他平静的问道:“死者中可有齐家的人?”
捕快回答道:“回大人话,不知道,昨晚上参加宴会的人都死了,已经确认的人里没有,不过。”小捕快说着说着就停顿了下来。
张振贤察觉捕快颜色有异,追问道:“怎么?”
捕快回道:“有一人肢体残缺,头颅已经被砍烂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实在认不出身份来。”捕快一边说一边本能的干呕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凤仙楼上的场景。
张振贤长叹一口气,说道:“去通知齐府去收尸吧。”
片刻后捕快慌张的跑了回来。
“大大大人,齐府,齐府出大事了!”捕快满脸惊恐。
张振贤起身前往齐府。
这是一副怎样的画面呢?
张振贤实在没忍住,失态的吐了出来,他没想到啊,自己那个平时听话乖巧的徒弟竟然下手如此之狠辣!
整个齐府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只见府内前厅处,二十三个黑红色人头垒成一座小型京观,因为大火的原因,这些头颅的血肉已经完全融化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客厅白墙处用人血写了五个大字。
杀人者朱潜!
齐家恐怕除了远在洛阳求学的大公子外,已然再无一个活口了。真可谓是鸡犬不留啊!
徒弟啊徒弟,为师从前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枭雄之气。好啊,为师再最后帮你一次。
张振贤问道:“此地还有别人来过吗?”
小捕快回答道:“没有,火应该是昨晚上烧起来的,这个齐府比较偏远,周围的邻居都没来灭火,小的是第一个来的。”
“嗯,好,你靠近一些,我有事交代。”
小捕快闻言道了声是,躬身向前。张振贤一刀砍下小捕快的头。张振贤平时从未露出过身手,没想到一介书生竟然也有如此犀利的刀法。
张振贤用捕快的衣服擦干净手里的刀,然后缓缓收入袖中。他一步步走向那面白墙,捡起一块焦黑的木块,把那五个字涂黑了。
徒弟啊,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若是日后相见,希望你我师徒可不要刀兵相见啊。
齐家灭门惨案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有人害怕,有人叫好,官府一直没有公布调查结果,竟然一时间成为了一桩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