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尸茔虎

第二十三章:纨绔子弟

    那柄木制飞剑从顾德祖的肩头飞过,让顾德祖吓得肉身一颤。

    飞剑悬停在空中,剑身缭绕的一道凝丝音线在空中盘旋几道后,落入顾德祖的耳蜗,如春雷炸耳。

    “回来见我。”

    那道熟悉的,让他不敢忘记的声音,在耳中炸得他头晕目眩。

    稍稍缓过来后,顾德祖低头抱拳回答道:“是。”

    只是那飞剑传音后悄然早已离去,顾德祖这才敢抬头观望,生怕那飞剑割下他的头颅。

    顾德祖将许秋娘随手扔在地上,那鲜血已在身下积下一滩,颓然倒地后除了有些抽搐就不再动弹,显然是晕死过去。

    顾德祖急忙赶回府上,那位仙师老爷此刻已如府中主人一般。

    正坐高堂,身穿墨蓝道袍,头别木钗,却又手握白玉,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顾德祖躬身抱拳问道:“仙师有何吩咐?”

    顾德祖连车都不坐,骑马一路狂奔回府,生怕耽误了,架势是想要赶在飞剑之前到。

    这二百来斤的胖子斗胆抬眼,望了望那柄木剑,此刻已是安置横放在茶桌上。

    年轻道人拿出一份刚刚写好的药方,上面所述药材与他所需只多不少,“这里有份药方,上面药材,你想办法尽快买来,我如数付款。”

    “不敢,不敢。”

    顾德祖低头上前去取那药方单子,不敢与仙师对视,“小人愿为仙师效犬马之劳,一定会尽心尽力。”

    “慢着。”年轻道人抬手按住药方单子,吓得顾德祖心肝颤,喘息间让他感觉经历了生死

    高之节问道:“可有找到陈瑞文?”

    顾德祖连忙后退,认错道:“实在是小人无能,一夜也未能发现陈瑞文的踪迹。”

    高之节挥挥手,道:“算了,我与他交手几次也是侥幸取胜,他经验老道,又是四境武夫,你们奈何不了他。”

    高之节问道:“那县长一事你要如何处理?”

    顾德祖兴高采烈道:“仙师放心,所有罪状我都会加罪于陈瑞文与宋天云勾结土匪,祸乱北树县城。张县长不幸殉职,我有四姨太以及张县长的独子张天赐作证,上面肯定查什么纰漏。况且张吉天一死,便是失去了利用价值,我上下打点一番,从今往后北树县就是你我的天下!”

    高之节听后眉毛一挑,“嗯?”

    顾德祖不禁汗颜,得意忘形,差点丢了性命,急忙改口道:“不不不,以后我一定为仙师鞍前马后。”

    高之节轻笑道:“呵,你继续在这当你的土皇帝,留在这弹丸之地实属无趣。”

    年轻道人皱眉问道:“你说我杀了张吉天,他儿子还能帮咱们作证?”

    顾德祖嬉皮笑脸地解释道:“张天赐那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烟鬼嫖客。除了没胆子杀人,是要多混蛋有多混蛋。能让他保住小命,继续抽大烟,睡花魁,这都不算什么。”

    不知是顾德祖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张天赐倒是活得潇洒,无性命之忧。

    顾德祖汇报完后,拿着药单离开,这才擦了把肥脸上的冷汗。

    这药单吩咐给了下面弟兄,不管多名贵的药材,就是那千年的人参都得给老子抢来,弄不来,一个个都死去。

    下面人上报刘五和梁俊森他们撞了鬼了,受了点轻伤,至于事情处理得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顾德祖也懒得管。

    张天赐日夜混迹于附近县镇的各个窑子青楼,他放出过话,要上遍这里所有的花魁。

    顾德祖与张天赐之间关系不浅,张家初来乍到,张天赐在城外出事,便是遇上了顾德祖才得以解围。

    后有传二人齐上阵,一夜御六女,有推股之交。

    今儿早保安团大兵便持枪鱼贯而入,把春风院围得水泄不通,窑子里的嫖客见此,有胆得还知道穿个裤衩,不知道有多少光屁股就跳出来的。

    三十多个大兵持枪立正,迎接那刚刚从小汽车上下来,提着腰带枪套,走路虎虎生威的顾团长。

    那残花败柳,看上去如何也不养眼的老鸨子见状吓坏了,硬着头皮迎上去。

    老鸨子抖着手帕上前招待,“哟,顾团长怎么今个一早就来光顾咱们春风院啊!”

    “滚蛋!”顾德祖一把将她甩开,径直上楼,去了张天赐的房间。

    顾德祖踹门而出,一屁股便坐在太师椅上,床榻帷帐中的人也不恼。

    两位婀娜多姿地倩影,隔着粉色纱帐光看那身段便教人欲罢不能,轻捻衣裳,揽肩遮月,红粉佳人。

    只是顾德祖几乎两个昼夜没有休息,又玩完两个娘们儿,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那新被誉为北树魁首的二位花魁,免不了是春风院和张大公子的威逼利诱,但实在让人值得回味的是那张大公子的御人之术。

    牡丹海棠两朵花儿,伺候着张天赐点上烟枪,喂着他吞吐一口后才齐齐撩起帷帐。

    床榻上的美人花容月貌,衣物半遮半掩,尤为香艳,床褥上一道道水渍白迹就能看出来三人昨日也是一夜激战。

    那正吞云吐雾,单穿一件白衬衣,肌肉不显,但看上去很结实的男人便是张天赐。

    与他爹不同,张天赐特立独行地独右耳戴着金色耳环与脸上病态的白褶更显得他五官精致。

    不说这北树乡下地方,就是在汉口,这样的奶油小生走在路上,也会有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妞狂呼尖叫。

    白褶男人深邃而又嫩红的眼窝在逐渐消弭的白烟中微抬,看向有些气喘吁吁的顾德祖。

    张天赐侧身靠在美人膝间,慵懒地问道:“怎么了,顾叔。”

    “怎么了,娘的,老子差点去球的了,”顾德祖闻此便是大怒拍桌,吓得二位美人娇躯一颤,“你老子刚死球了。”

    张天赐丝毫不在意,只是稍稍好奇,有陈瑞文在身侧,什么人能取那老王八羔子的性命,“怎么死的?”

    顾德祖无奈道:“小西天来了个仙师,三两下就把陈瑞文打得落花流水,面都不敢露,估计是逃回盐城老窝了。”

    “不过你放心,人家看不上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乡下地方,估计待不了多久,他想要钱要什么都给他就行了。”

    张天赐抽了口大烟,眯眼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只怕不会这么简单,咱们最大的生意可是往南销的军火,听你的意思,他可不是个捞快钱的主儿。”

    顾德祖无奈问道:“那怎么办?”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我联手这筹码往桌上一放,他分一半都行,但绝不能全吞了。”张天赐杀气腾腾,翻身便将头枕下的海棠压在身下。

    这除了张吉天,军火生意能跟上面沟通的就是他顾德祖,他本是好意保下张天赐的性命,千金散尽还覆来。张天赐这样一个知音也是难觅,张天赐要赌上全部身家,他自然有胆气跟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