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尸茔虎

第二十二章:城墙枪套

    梁俊森放下手里尚未点燃香烟,高喊道:“等一下!”

    几乎在瞬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道阴寒气刮过,四周的树林白雾弥漫,一层层叠加看不到外界。

    危险往往最可怕的是未知,紧张的气氛使众人粗口阔鼻地呼吸。

    五人互能听见五道呼吸和五道心跳声,其中一人气息和心跳最为轻悄。

    刘五被周围诡异的环境影响,神色紧张,脸上不知是水露还是冷汗,寂静的郊外不时传来夜鹰的“咕咕”叫声,下巴上的水砸落在衣领的领章上,尽收入众人耳中。

    “有人!”

    刘五恍恍惚惚间看见有人影一闪而逝,他手中的驳壳枪已经上膛,打开保险,慌乱中便朝白雾中开了一枪。

    “别乱开枪!”梁俊森怒吼道,随后收集干枯柴叶,拿出洋火,但里面的洋火已经潮湿,梁俊森却迟迟打不着火。

    “啸南!”

    另外三人已经互为犄角,戒备四周。

    何啸南与梁俊森十分默契,手中已经上膛的步枪,快速拉枪栓,退出一颗黄铜子弹,大手一抓,扔给了梁俊森。

    梁俊森拔出匕首,卸下子弹中的火药,撒在干枯的枝叶上,何啸南在梁俊森后退到安全距离后,果断开枪。

    火堆砰然燃起,易燃的火药点起高高的火焰。

    这白雾不是山雾,这里离北河不远,应是江水雾气。

    “唔!!!”

    刘五突然呻吟起来,双手不断在脸上挲磨,好像在洗脸。

    梁俊森命令道:“鸣枪!”

    数道枪声接连而有节奏地响起,这处离县城不远,没遮没拦,足以传到城中。

    “是水夫子!”王烁想到了北树县流传已久的鬼怪传说。

    水夫子据传前世是在望末年间,望朝的举人,国破山河时他便投北河殉国,但怨念不散,它喜将留辫子的男人与穿旗人服饰的女子拖入水中溺死,然后扔回原处。

    “我往常听说过水夫子喜诗词,”王烁随后高吟颂道,“'春花彩蝶灵前舞,惹得寡奴欲难禁'。”

    随后,王烁被一道阴风卷起,狠狠地撞在树干上,瘫倒在地,面色苍白,难以喘息。

    梁俊森用方言骂道:“你个蠢货,唱的什么淫词艳曲。”

    何啸南立刻念了首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念毕,四周白雾竟有显著消退,做好简易木跺火把的梁俊森三人分别,上前检查刘五和王烁以及宋天云妻女的状况。

    何啸南懂得西医急救,检查王烁口鼻情况,双手反扣,不断在王烁胸口按压。

    水夫子让人如将溺死窒息,王烁口鼻呛喷出大量冰寒河水。

    梁俊森依葫芦画瓢,猛力按压刘五,差点将他肋骨按断。

    梁俊森扯起刘五搀扶着喊道:“快走!”

    马镇正在抢救那个女孩,女孩微微透着寒意的躯体终是被他炙热的双手和输气抢救回来。

    马镇捏开少女的原本已经裂开血痕的小嘴,足足呼唤了四五肚子气,反复如此才将少女宋慕从黄泉拉回来。

    一旁那女子,宋慕的母亲已经气息断绝,神仙难救了。

    昨夜城内的纷乱让清晨的北树县有些清闲,如今这个时候应已有陆续的商贩进城。

    秋娘今天很高兴,因为团长今儿个一早,就命人叫她去翁城上喝茶,以往团长杀土匪的时候就爱叫人陪他。

    虽说怪吓人的,不过也就听个响儿,而且团长一高兴,别说是金银珠宝,就是街上的铺面,瞧上了,也给你买下来。

    秋娘换上一身显胸收腰,裙摆很窄,这一迈腿儿,那白花花的大腿就在面前打晃儿。

    这身修身细长酒红旗袍,倒也应景。

    今日黎明晨雾朦朦,站在城楼上望北河河面白雾重重,可这再弥漫的白雾也遮掩不住那西城角刺眼的猩红,这北树县城的内翁城原是那顾阎王的修罗场,往日翁城下血染泥土,城门楼子上的笼子挂满了脑袋,死者多有通匪、杀人、抢劫等罪名。

    顾阎王杀人,最喜杀罪犯,所行酷刑严法,丝毫不留情面,好人怕他,坏人更怕他,所以他是阎王。

    不过今日只杀一人,宋天云。

    秋娘扭着胯走上了城楼,娇滴滴地拖着尾喊道:“团长~,人家来了。”

    顾德祖放下茶盏,扭头看了看那走路就露到大腿根的秋娘,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妩媚。

    不似窑子里的那种烟尘味,活脱脱地戏台子上,是那把戏里带出来的女人味。

    顾德祖戴着黑色墨镜,默不作声。

    秋娘说着坐到茶桌右边的太师椅上,右腿挑起裙摆,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根本遮拦不住。

    “团长,昨个我可听见这满城的枪声,吓死我了,可我一想,指定是团长昨天带弟兄们在收拾土匪呢!”秋娘说话抑扬顿挫,像树上的百灵鸟,像唱小曲儿似的。

    秋娘摆摆丝帕,笑道:“我看看今天团长杀几个土匪。”

    当秋娘上前从城楼上看下去,就看见城西角的刑柱上大绑着浑身血淋淋的男人,雾虽大,可瞧那体型,一眼便瞧出来了。

    顾德祖上前,双手悄然抱住秋娘的腰,圆乎乎的脑袋搁在她的小香肩上,在她耳鬓厮磨,低沉道:“就杀他一个。”

    “宣判枪决书。”

    “民国八年三月十日晚,县长秘书陈瑞文勾结宋天云以及小西天一众流匪,杀害县长,攻击县长以及保安团团长官邸。遂顾团长率兵反击,逮捕宋云天,主犯陈瑞文出逃。现有宋天云情人许秋娘与县长独子张天赐作证,对土匪宋天云立即执行枪决。”

    秋娘娇躯一颤,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害怕得不敢睁开眼,怯生生道:“团长,弟兄们旁边瞧着呢。”

    “下去。”顾德祖吩咐道,随后大手已经开始粗暴地抓揉秋娘。

    粗暴的顾德祖弄得她疼得双腿哆嗦,一刻后才罢休。

    顾德祖拿来一杆长枪上膛,秋娘吓得立刻跌倒在地,哭喊着求饶道:“团长,对不起,秋娘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错什么了?你立功啦!你替我卧底在宋天云身边,给我送情报,听见没有?”顾德祖低头按下墨镜问道,“来,老子教你打枪。”

    说着,顾德祖便拉起许秋娘,手把手地教她端枪。

    “搁肩上!”顾德祖一巴掌拍在秋娘的身上,打得她颤颤巍巍地,“搁胸上...”

    这枪托搁肩上说不定还不如搁胸上抵得住呢,胸上那山峦壮阔,一枪下去,说不定能印上道红印。

    秋娘扭头声线颤抖道:“团长,秋娘真的不会开枪啊。”

    顾德祖轻呵道:“去,老子手把手教你还不会?”

    顾德祖握住许秋娘的娇嫩小手,放在扳机上,轻轻勾动。

    只听见撞针声,长枪却无法射击。

    “他娘的,还真是那句话。”顾德祖不禁骂了句娘,随后道:“不睡的女人,不擦的枪,要你小命没商量。”

    顾德祖瞪眼笑道:“看见没有,这要是在战场上,老子和土匪面对面,土匪一枪就能要了我小命。”

    许秋娘哽咽,挤出个笑脸儿道:“团长,英勇神武,哪个小蟊贼能伤的得了您啊。”

    “那是。”

    顾德祖霸气回道,转身拿起茶桌上的左轮手枪就放了一响,吓得许秋娘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开枪!”

    随着楼下监刑官一声令下,十条长枪,打光了枪里所有子弹,那刑柱上的宋云天便成了马蜂窝。

    顾德祖拿着那杆放不响的长枪,枪头竟是沾染鲜血,许秋娘旗袍破烂地瘫坐在地上,腿边的鲜血着实吓人。

    顾德祖仰头喝尽一杯茶水后,抄起桌上的马鞭,转身便对吓得捂头哭泣的许秋娘一顿鞭子。

    那鞭子丝毫不比刀子差,就是个汉子也得嗷嗷叫,何况是个娇滴滴的女戏子?

    “啊!啊!啊!饶命,啊!团长!”

    这可不比床上的狠辣,这一鞭鞭都是冲着要她命去的,那酒红旗袍绷开,血痕一道道割在胸脯和屁股上,抽得她满地打滚。

    顾德祖抽了十几鞭,便拉起她重新按在放在的城墙上,

    这个女人痛不欲生的哀嚎就是他想要听到的。

    背叛她就该体会到地狱般的刑罚!

    随后,天空忽有一柄飞剑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