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回乡归园田居

53,我喜欢《击壤歌》的田园生活

    我喜欢《击壤歌》的田园生活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我喜欢这首《击壤歌》,因为我也那样生活过。

    我喜欢他唱歌的样子:坐在田坎上,或在门前的土场上,晒着太阳,手里握着一个土块,如在首肯,如在感恩,他用土块敲击大地,这首歌便从他口中唱了出来。

    我喜欢这歌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这就是农人在天地间,最初和最后的生活,如此简单,如此富足。“帝力于我何有哉!”我劳作,我活着,我的一切由天地赠予,帝力和我有什么关系?当需要称颂帝力时,我已深陷可悲的境地。

    据说这是帝尧之世,天下大和,百姓无事,一位八九十岁的老人,击壤而歌。壤,据论是上古的一种儿童玩具,木制,长尺余,形如鞋,玩时先将一壤置于地上,以另一壤击之,中者为胜。这种游戏必定有过,民间儿童游戏多有类之,但也许可以追溯到更古,壤就是土壤,用一个土块去砸另一个土块,中者为胜。《击壤歌》既然是歌,击壤肯定不是玩砸中的游戏,而应是击节,为了唱歌的节奏。

    如歌中所唱,四千多年来,农人和土地的关系本质上一直如此。四千多年后,世上最响亮的也依然是土地。当我们抛弃了田野,离开与生俱来的富足,我们也就放逐了自己,从而在欲望和无明的驱使下颠沛流离。

    《击壤歌》不是一首歌,而是我们曾经有过的生活,唱这首歌的也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农耕民族的灵魂。它依然活着,我曾这样生活过,也见过很多这样的老人,像文明的活化石,他们正在逐年消失。

    蔬食饮水,安贫乐道

    明董其昌《仿古山水图》(局部)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衡门,即横门,横木为门,言其简陋。家贫,室必环堵,门必简陋。衡门,门之至陋,几近于无。回想儿时,村里最穷的人家连门都没有,前面一个院子,堆着些柴草,后面两间旧瓦房,病兽似的匍匐在一角,从那人家路过,心里每觉凄凉。我家是白门,两扇薄薄的门扉,日晒雨淋,聊胜于无,不能防盗贼,也无盗贼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