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杀猪呀？”

    两个不差钱的男人异口同声。

    “二十万！”

    “侬……”

    宝总才说出一个字，玲子朝他伸出了三根指头，吓得他赶紧将后面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哈哈哈哈，玲子，阿拉挺侬！”

    景秀看到宝总吃瘪，笑得直不起腰来，冲着玲子竖起了大拇指。

    “啪！”

    这巴掌用的劲还挺大，打得景秀大拇指都差点扳弯。

    “挺啥么子挺，侬去挺菱红好啦，阿拉轮不到侬挺！”

    玲子一屁股坐到宝总的身边，夹起一块三文鱼放到了他的泡饭里。

    我又说错什么了？

    景秀揉着手指，莫名其妙。

    “挺我就挺我。秀哥哥多吃点，深海鱼多吃点，你好我也好！”

    菱红也不客气，同样夹了一块三文鱼到景秀泡饭里。

    什么时候演化成夫妻档打麻将了，各不相让？

    景秀扭头看了一眼菱红，心想：如果你没和小日子住持有那么一段，也许我还会考虑一下。

    被猪拱过的大白菜，怎么好吃都难以下口。

    “你是A先生什么人？”

    低头吃着泡饭的宝总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景秀听了心头一震，但装作若无其事的嚼起了三文鱼。

    “别装了，李李都告诉我了！”

    诈我？

    景秀放下筷子，如梦初醒般看着宝总问道：“你是跟我说话？”

    “不然呢？”

    宝总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想在他眼睛里找出答案。

    “不认识，我对什么A先生没兴趣，如果宝总有什么B小姐应付不过来介绍给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嘶……”

    大腿上传来的扭痛感差点让景秀叫出声来。

    “还B小姐、C小姐的，你倒不怕贪多嚼不烂呀？”

    菱红马杀鸡得过真传，掐起人来都是直取要害，让景秀不得不提高警惕。

    “人家讲的是汪小姐。侬看中汪小姐侬尽管去追，阿拉家阿宝和伊没啥关系的，对伐？”

    玲子用肩膀顶了顶宝总，让他不得不点头认同。

    “哟，都变成侬家里的阿宝啦？啥辰光拿的证呀，准备哪天办喜酒，阿拉得提前准备份子钱。”

    女人之间最大的竞争莫过于男人，菱红一听立马尖锐地追问起来。

    玲子没吭声，只是扭过头看着宝总，眼神火辣辣的。

    这话宝总怎么敢接？

    “如果你见到A先生，麻烦你转告一声：在鹏城我能够打败他，来到魔都他更不是对手！一个小小的至真园，我可以帮他让至真园一直生意兴隆……”

    宝总端起酒杯。

    景秀还以为他是准备和自己碰杯，心想自己和他又没有什么仇恨，成事和为贵，也举起了杯去碰杯。

    “嘭！”

    没想到宝总反手就将酒杯翻过来砸在桌上，溅了景秀一身的酒水。

    “我也可以让至真园开不过三个月！不对，开不过十三天。A先生还以为自己有多牛X，其实就是一个13点，在魔都跟我斗？就算找个帮手也得找个分量重一点的，找个黄河路上贩香烟的算哪根葱。”

    宝总这知彻底激怒景秀了。

    给你脸还不要？

    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

    好吧，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我不信！我再次声明一下：我不认识什么A先生B总的，你们狗咬狗不关我事，但如果谁敢动至真园一根寒毛，我景秀就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景秀站起身，抓起酒杯直接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没想到阿拉魔都里还真有人不做，偏偏给外乡人当狗的。”

    宝总冷哼一声，也站起了身。

    “不知哪家的狗没拴绳子，跑到这里来咬人了。”

    想打架不带怕的，要骂架，景秀也不会让他占便宜。

    “侬两个做啥呢？都是魔都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为个外地女人争个面红耳赤的？都坐下喝杯酒，把话说清楚不就得了？又不是三岁小孩。”

    玲子一摆头，示意还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小琴重新拿进两个酒杯来。

    “阿拉可不跟流氓喝酒！”

    宝总盯着玲子倒好的酒，直着脖子说道。

    “来，玲子、菱红，我们喝一杯，我也从来不愿意和伪君子干杯。”

    景秀举起杯，笑眯眯地翰玲子她们杯子上碰了一下。

    “魔都是魔都人的魔都，别以为在市局认识几个人就可以胡作非为。”

    宝总口气稍微松了一点。

    “不，魔都是世界的魔都！只要有我景秀在，谁也不可能在魔都肆意妄为！”

    景秀针锋相对。

    “那行，咱们走着瞧，看到底过江蛇能不能压住阿拉魔都的地头龙。”

    “我只听说过过江龙和地头蛇，魔都也是法治社会，几个臭鱼烂虾是搅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

    景秀伸长胳膊，将宝总碟里的三文鱼夹起来塞到自己嘴里，嚼得“嘎吱嘎吱”响。

    “哼！”

    宝总站起身，不顾玲子的阻拦，推开门而去。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出了这扇门，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了。”

    景秀举起酒杯，对着宝总的背影幽幽地说道。

    宝总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看着前面说道：“黄河路越来越拥挤了，如果去掉一两个餐馆，可能会清静很多。”

    “哈哈，我打个赌，就算夜东京关门了，至真园都依然会存在！”

    景秀哈哈大笑，没注意到玲子看向他的眼睛都要冒出火光来。

    “宝总，你慢走！”

    大门口传来小文的送客声。

    “你也可以走了！我跟你说，夜东京从此不欢迎你！”

    “玲子，你听我解释……”

    景秀急着想说明，没想到玲子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投资的20万，等我有钱了我一分不少全还给你！你给我记牢了，我们女人不是你们男人的玩物，也不是你们争斗的武器！你们要斗都给老娘滚远点，别弄脏了我的门面！”

    “玲子，你……”

    “滚啊！再不滚是吗？”

    玲子发疯似的抓起桌上的盘子就砸了过来。

    “走吧，她心情不好！”

    菱红推着景秀出了榻榻米。

    “菱红，侬敢走出大门一步，我就当侬死了，以后再也不要进夜东京的门了！”

    正挽着景秀的胳膊往外走的菱红听了苦笑着松开了手，贴着景秀的耳朵说道：“秀哥哥，侬到阿拉店里等我，我劝她两句就回来。”

    唉！

    本来想过来喝两杯酒解解心中的苦闷，没想到借酒浇愁愁更愁，不但如此，而且还给自己树了一个强敌。

    得赶紧去告诉李李，万一宝总使出什么阴招，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景秀拔腿就往至真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