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重生,我在修真宗门反复横跳

第八章 新邻居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路由照常醒来。

    简单地洗漱更衣,脑海中过了遍今天的修炼计划,路由便打算前往功法阁。

    咚!咚!

    轻柔而礼貌的敲门声响起时,路由正站在玄关,他带着点点疑惑,顺势打开木门。

    一个陌生的青年站在门口,他的皮肤白皙,下巴偏尖,眼眶和嘴角有些向下的弯曲。

    来人显然没想到路由会这么快开门,脸上神情稍显尴尬,顿了顿开口道:“你好。”

    “你好。”路由回道,语气不太热情,他对陌生人一向抱有戒备。

    “我叫秋山航,是二长老名下真传弟子,刚搬来隔壁,”男子说着,侧身指了指正对面的院落:“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嗯,我是路由,大长老名下弟子。”路由简短介绍自己。

    “我知道你,”秋山航笑了一下,露出不太齐整的牙齿:“你很有名的!”

    “有什么事?”路由嘴角扯动,在他的理解中,“有名”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见路由穿戴整齐,秋山航又问:“打算出门?”

    “嗯。”路由点头,算是予以回应。

    “恰巧今日是每月一度的真传讲法,不若你与我结伴同去吧。”秋山航倒是个自来熟。

    真传讲法?

    对于路由来说,这是一个既遥远又陌生的词汇。

    川云宗的弟子有外门、内门、真传、嫡传、外务之分。

    外门弟子在二十岁前筑基成功者,自动擢升为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在四十岁前凝聚金丹者,可拜入宗主或三位长老名下成为真传弟子;四十岁后凝聚金丹或满六十岁凝丹失败者皆分入各处堂、阁成为外务弟子。

    真传弟子在八十岁前突破元婴者,擢升为嫡传弟子,开放宗门最高权限的修真资源;八十岁后突破元婴者,作为宗门中层管理者进入各处堂、阁任职正、副执事;满一百二十岁突破元婴失败者,分入各处堂、阁成为外务弟子。

    因元婴境修士已脱离寻常弟子范畴,故真传弟子中修为最高者被尊为大师兄,统领真传弟子修炼等事宜。

    此外,无论何种身份晋级分神境者,一律擢升为宗门长老。

    宗门每月会为真传弟子开展一次集中讲法,通常是各处堂、阁执事亲授突破元婴境界的经验心得,并为真传弟子解答修炼疑惑。

    原本,路由五年前已有资格参加每月讲法,但因废丹之故,无法修炼功法加上门人孤立与排挤,他从未真的去过。

    收敛心神,路由看着秋山航,冷淡道:“我没参加过讲法。”

    “我知道,”秋山航看起来并不介意冷脸,自顾自说着:“我听他们议论过你的事情。”

    “那你还来找我?”路由问。

    “我只是觉得,修士嘛,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自暴自弃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如果你能……”

    “我的时间很宝贵。”路由出声打断,逐客意味明显。

    看着路由愈冷的眼神,秋山航越说越小声,最终叹了口气,收起公式化的笑容,诚恳道:“我快要待不下去了,我的处境与你相似,我想找你抱团取暖。”

    路由挑了挑眉,示意秋山航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我师父,哦,我师父就是二长老……”秋山航开了个头,但又显得犹豫,半晌,终是下定决心,一股脑说了出来。

    “三个月前,师父没留任何讯息的情况下,宗主突然宣布他出山游历,随后我们这一脉的真传弟子被借故削减修炼资源,限制灵脉使用,大家私下里都认为……认为师父已经殒命。”

    “这也就算了,宗门还是给我们留了后路,但……我有个师兄名叫闵于义,他性情刚烈,因此事当众与现任大师兄弘信发生肢体冲突,弘信早已金丹圆满,还是宗主最看重的真传,所以从那以后,其他真传开始孤立我们,加上失去师父庇佑,我们甚至连维持金丹境修炼最基本的资源都难以获取。”

    闵于义?

    路由对秋山航的故事不感兴趣,但对于这个名字却有些意外地熟悉。

    他仔细回忆片刻,想起了一个人——闵于成。

    五年前,路由初凝金丹时,真传大师兄正是此人。

    二长老田启掌管宗门戒律,为人最是铁面无私,作为他的得意门生,闵于成同样刚正不阿。

    路由对此记忆深刻,因为闵于成是少数未曾排挤和奚落路由的人,甚至在路由最低谷的时候,他还站出来制止过别人的恶意刁难。

    “这个闵于义,和闵于成是什么关系?”路由打断秋山航,兀的问道。

    秋山航一愣,随即予以解答:“闵于义是闵于成的胞弟,三个月前闵于成随师父一同消失,弘信成了新的大师兄,闵于义一直坚持此事内有隐情,得罪了很多人。”

    路由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如果换作是他,也会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感慨道:“闵于义倒是个性情中人。”

    “对,性情中人,”秋山航显然持不同见解:“他倒是率性而为了,可他想过我们吗!”

    许是无人倾诉,乍一聊到此节,秋山航有些抑制不住地愤怒:“突遭大难,本就该夹着尾巴做人,他倒好,一番快意恩仇,直接拖着大家给他陪葬!”

    “你太激动了。”路由泼了一盆冷水。

    “对、对不起。”秋山航意识到不妥,收敛情绪。

    “你我素昧平生,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隐秘?”路由好奇道。

    “隐秘吗?”秋山航自嘲地笑了笑:“这些早已是公开的秘密,所以我才说你我处境相似。”

    路由不理会秋山航的言外之意,冷淡道:“我恻隐于你的遭遇,可这不是你来找我的理由。”

    秋山航道:“师父等人失踪时,我们这一脉还剩下五位同门,但闵于义公然大闹之后,我们的处境日益艰难,另外三位师兄已主动辞去真传身份,去了灵药堂任职。由于我不愿向弘信等人‘抗争’,闵于义也视我如仇寇。”

    “如今,每月讲法成了我获取修炼粮资最重要的方式,但闵于义敌视我,那些真传也孤立我,连功法实战都没有人愿与我相搭,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可我不甘心就此与药草为伍,我有修真天赋,我为此付出所有,我不曾做错什么,我不甘心!”

    秋山航激动地拉住路由臂膀,眼神炙热而亢奋:“于是我想到了你,路由,我们有相似的处境,我们都有绝佳的修真天赋,为什么我们不联合起来,杀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不能否认,秋山航的话很有煽动性,但路由不为所动,甚至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相信你说的话,可……仅此而已吗?”

    秋山航蓦地一愣,狂热的情绪戛然而止,他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良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你想听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