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龙威

第六章 天池之约

    梁盅子一边说着,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没想到他这一来,把在场的玉帝等诸多神仙都给骗了,玉帝心一软,就对梁盅子说:“收起你那可怜相,难道你们真的就只有偷窃的本事吗?你想想,你们有的是尖牙利齿,有的是坚爪快腿,你们善于观察,心细如发,神出鬼没,你们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鼠毒,但你们从不肯主动用它去危害人类,说明你们还是善良厚道的,鉴于这一点,我就不计较你的那些过错了,现在给你一条出路,愿不愿意接受?”

    “愿意愿意!”梁盅子一听玉帝宽恕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一听说还要给他好的出路,更是欢喜得了不得。

    “梁盅子,你听着,我封你为鼠神和掌管天下鼠类的鼠王。日后,东海海面上霍家商船有难,你去解救。”

    “遵命。”

    这样,才有前面神鼠帮助霍汝霖击退海盗的故事。

    照理,梁盅子作为鼠王,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愁住,可他为何还要偷吃贡品呢?这是天性啊!正如他自己所说“江山好打,本性难移”。见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哪能经得起诱惑呢?

    “梁盅子,你可知罪?”张福德呵斥道。

    “知罪知罪,小人一时糊涂,饥不择食,冲撞了两位大神,愿意接受惩罚。”

    “又来了,把你当初欺骗玉帝的话拿来骗我们,没门儿。”张福德说。

    蒋子文听张福德有严惩梁盅子的意思,连忙接过话茬说:“梁盅子,念你曾为霍汝霖打退海盗,救霍家于危难,今天就不严加责罚了。不过,你还得去霍家办一件事。”

    梁盅子一听,如释重负,急忙问:“何事?愿听其详。”

    蒋子文问:“梁盅子,你刚才受用了人家的供品,那么,你就得给人家做事,对不对?”

    “应该,应该的。”梁盅子急忙回答。

    “那好,梁盅子听着。”蒋子文郑重地宣布,“我奉玉帝御旨,命你幻化为人类。从此,你就是霍家商旅无条件的保护神,你带领你们鼠类必须发誓,对霍家忠心耿耿,永不背弃。”

    “在场各位神灵作证,我和我们鼠类都发誓,从今天开始,为霍家当差,无私无畏,竭力效劳,忠心不二。”

    “好!下去吧。”

    在场的神灵们都高兴地叫起“好”来,连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所有老鼠都欢呼起来。

    此时的叫“好”声和欢呼声突然被外面的呼呼风声覆盖了。众神走出土地庙一看,鹅毛大雪漫天飞舞。

    “好大的雪呀!”一片大大的雪花在蒋子文面前飞舞,他兴奋地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花!”

    张福德笑道:“总管大人怎么又忘记,我们曾经携手并肩爬上长白山,看到的那片大雪片啦?眼前这些雪花岂能与它媲美?”

    “对对对!人说‘燕山雪花大如席’,那只是夸张的说法,可用来形容长白山的那片大雪花,倒是很恰当的,它真是千古一绝。不过我一直都在怀疑,那真的是一片雪花吗?可惜那天竟不能去一探究竟。”蒋子文惋惜地说。

    “记得那天是因为太冷了,我们被冻得浑身哆嗦,都无法坚持下去,不得不逃离了那儿。”张福德突发奇想,建议道,“我们不妨今天再去那儿瞧一瞧?”

    “好好好!正合我意。”蒋子文原本就要去天池办事,现在又有福德正神陪伴而行,这差使就更加有趣味了,便高兴地说,“今天我们多穿些衣服,还要带上暖炉,以防冻坏了手脚。”

    “好唻!好唻!”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兴奋起来,“可以看到‘天池幻境’啰!它很神奇的,‘上照天庭下照地府’,‘前看盘古开天地之盛况,后看未来五百年沧桑之巨变’。”

    “嘿嘿!可未来也不是我们能够随便看得到的。”蒋子文说。

    张福德笑道:“那些只不过是虚幻之景而已,过眼云烟罢了。过去已逝不可追,未来易变不可期,虚无缥缈!哪有眼前实实在在的天池胜景好看哪?”

    “哈哈哈哈!说得妙!”蒋子文说,“那还等什么呢?走吧!”

    此时的长白山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片银色的世界。张福德和蒋子文一行上得山来,看见偌大的天池也被白雪覆盖,茫茫一片,美极!美得无与伦比。

    他们情不自禁地在平整如镜的雪面上飘浮着,然后,一个个化着一股股青烟,把自己融入到雪景里,成为美丽天池的一部分,装点色彩,锦上添花。

    可是因为天气太冷,不能久留雪中,很快一股股青烟飘向空中,又恢复了原态,迅速飞到天池的另一边去了。

    他们刚走到天池中间,就看到那边的树林中,一道道红光洒满天空,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特别鲜艳耀眼。

    “那不就是上次我们看到超大雪片的地方吗?”张福德说。

    “正是。今天怎么成了红色的了?”

    近前一看,只有一个护林农夫在那儿除草,他见土地神和阎王爷驾到,赶忙跪拜迎接:“众神驾临,有失远迎,敬请恕罪!”

    “快快请起。”蒋子文说,“几百年前,我与福德正神前来天池,正值此山飘着那漫天大雪,我们看到了一片如席般大小的雪花,自空中飘落,没等落地又飘入天池。当时天池还未封冻,而那片雪花却能略过水面,进入树林,停留在此处。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原来那片超大雪花想必就是你灵芝幻化而成的了?”

    没想那农夫发现已被阎王爷看穿自己的真身,忙实话实说:“那日,我只顾修炼,冲撞了二位大神,扫了你们的雅兴。恕罪恕罪!”

    原来这位农夫正是刚才那光芒四射的千岁灵芝的化身,只因在这长白山中苦心修炼,已经修成正果,故能随心幻化成人类及万物模样。天池之水养育了他,他也一直守护着天池。

    蒋子文看着这位森林看护农夫模样许久,觉得此草乃人间稀罕之物,在这远离人烟的密林深处,埋没了几千年,甚是可惜,是到了让他下山去,更好地发挥其应有作用的时候了。玉帝当初的安排应该得到落实,也不枉费他那修炼了千年的道行,但是,还是想试探一下,其功德是否圆满,于是,说道:“灵芝乃人间仙草,天生有普渡众生之心,济世救人之才,如今你又修有千年的道行,虽然依托着山脉的恭维,森林的滋润,草木的供养,苦心修炼,到得如此境界,实属不易,只是扎根于古木,无法分身,难以功德圆满,想必你也不甘永远埋没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倘若有意到凡间走上一遭,不仅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你救苍生于危难,积善积德,功德圆满,还能修成正果,了却你终生所愿,那样,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你看如何?”

    “在下万幸,能够得到秦广道人相助,实在是在下千年万年才能修来的福分。只是如大神所言,我是托长白山脉的恭维,千百年来森林古木前赴后继的滋养,天池湖水不辞劳苦的浇灌而慢慢长成,愿不离故土,以图报答。在下虽有心修炼,但得道多寡也不讲究,虽有悬壶济世,普度众生之心,而无缘成仙成佛。”农夫说到此处,便跪下再拜道,“大神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请恕罪!恕罪!”

    土地爷张福德一听,深感惋惜,正想劝说几句,却听阎王爷蒋子文哈哈大笑,他走过去双手把农夫扶起说:“玉帝早知这株灵芝仙草不会贪图功名利禄,我还不信,并与他打赌,今日看来,我确实输了。不过玉帝有旨,你且听宣。”

    农夫一惊,马上明白蒋子文刚才那一席话的来由,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玉帝谕旨终于到来了。

    只见蒋子文悬空而起,羽扇一扇,一道圣旨飘落手中。待农夫衣冠整理停当,跪地再拜后,宣道:“长白山天池灵芝滴血子听宣:即日下凡,不得有误。”

    农夫一听,跪地接旨:“长白山天池灵芝滴血子,遵旨!”

    农夫起身之时,已恢复真身,大家这才看到这千年灵芝的真容。合抱的菌柄,像松树的树干,高大挺拔,菌柄表面光滑似绸,紫红发亮;鲜红色的菌盖,由小到大,步步向上整齐排列,错落有致地包裹到菌柄的顶端,犹如一片片晚霞,光彩照人。顶端菌盖硕大无比,需十丈之外,抬头仰视,才能见其全貌,壮美无比。

    而就在此时,只见秦广道人悬空而立,手中羽扇对着天池灵芝滴血子一挥,滴血子瞬间化着一道彩色光带,飘向天边去了。

    蒋子文看着那道白光在远方消失,摇着手中的羽扇,说道:“哈哈!玉帝与你的千年之约,今日总算兑现了。”然后转向张福德说,“就在此时,有一男孩降生人间了,离你家可不远呐!”

    张福德看看时辰,大吃一惊道:“玉帝派千年灵芝下凡,定有重要吩咐,可此人命不久长,何以堪当重任,完成使命?”

    蒋子文笑笑说:“让他自生自灭吧!寿命长短与我无关。”

    “看来你是一个很不大气的人。”张福德边走边批评道。

    “哦,何以见得?”蒋子文说着,就已经快步飘到天池那边,在一群大树下站定。

    “这明摆着是在报复那农夫了。”

    “何以见得?”

    张福德追上他:“人的寿命长短与出生时辰密切相关,是还不是?”

    “是。何止是寿命长短?人的相貌和一生的命运都是由时辰决定的。”蒋子文愣了一下,“那又怎样?”

    “你费了不少口舌,滔滔不绝,苦口婆心地给他讲了一大堆道理,可他并没有领情。你好心好意地要帮他忙,反而被他拒绝了。这已经是够丢脸的啦!而玉帝圣旨,不过两语八字,他却二话没说,立即叩谢领旨。你气不过,所以,就掐准了这个最凶险也是特短命的时辰,把他派去人世间,还不管他的死活。是不是太刻薄无情了?”

    “哈哈哈哈!”蒋子文笑得很开心,“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何事?”张福德问。

    “人们为什们总是把土地公公造得那么矮矮的,小小的了。”

    “为什么?”张福德不明白这话与他们正在议论的话题有何关系。

    “因为你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蒋子文笑着说。

    “哈哈!原来总管在拿我开玩笑,说我是小人,自己是君子啊!”张福德跳到高处说,“现在看看我们俩,谁高谁矮呀?”

    “借助土石来抬高自己,不算不算。”蒋子文说。

    “土地即我,我即土地,天经地义。为何不算?”张福德乐呵呵地说,“哈哈!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

    “是何道理?”蒋子文忙问。

    “为什么我总是在阳间土地庙里受人间供奉?”张福德转向蒋子文说,“而你为什么总是被埋在阴曹地府,还要被人间咒骂为‘该死的阎王爷’了。”

    蒋子文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是说,自己是个受人间爱戴的大德大善之君子,而我是个被人间厌恶害怕的大奸大恶之小人?唉!还说我报复心很强,可你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这么快就来报复我,这又使我明白了一个更深刻的道理。”

    “哈哈哈哈!”张福德笑得很开心地说,“你是想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吧?”

    两人又开怀大笑起来。

    “不过,玩笑归玩笑,我想其中必有故事,何不分享分享?”张福德急不可耐地说。

    “首先得纠正你一个错误,最凶险碰上又是最短命的时辰,对凡人有应,而对滴血子这种得道欲仙之人,反而最为难得,没有玉帝旨意,本官岂敢随意?”蒋子文故意卖着关子,“况且,此中天机不可泄露。”

    “总管大人多虑了。”张福德反驳说,“天机事关未来,不可泄露,天经地义。而过往之事,早已大白于天下,有何机密可言?不必托词来刻意推辞。”

    “哈哈哈哈!”蒋子文大笑道,“虽是过往之事,但与玉帝有关,玉帝行踪,神秘莫测,事关未来,件件机密,岂非天机?”他见张福德有些失望,又话题一转,“不过,其中不少插曲,虽是传说,倒也有趣,不妨与你分享。”

    接着,蒋子文便给张福德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玉清宫内,玉帝睡得正香,突然看见他的九个儿子在人间惨遭杀戮,死的死、逃的逃,浑身鲜血淋漓地向他跑来,吓得他大叫一声,醒了。发现自己原来做了一个噩梦,还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把太上老君叫到跟前,详述了自己刚才做的噩梦。太上老君说:“陛下虽然嘴上惩罚了九位龙子,可九子连心,难免心中惦记。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即梦矣,不足挂怀。”

    玉帝一听,心中稍舒,但仍然感觉全身不舒服,于是就想沐浴,冲掉这一身臭汗。

    “启禀玉帝,此时的长白山天池,美丽无比。”太上老君说。

    玉帝慢启朱唇:“天池里有温泉,那就去泡个温泉吧。”

    太上老君陪着玉帝来到天池。玉帝一看,神秘的天池四周有群峰环抱,像一块瑰丽的碧玉镶嵌在雄伟的长白山之巅,蔚为壮观。柔美的天池水面,云蒸霞蔚,五色斑斓,更使其显得仙灵缥缈,虚幻神秘。湛蓝湛蓝的湖水,仿佛仙露琼浆,醉人心魄。

    然而更神奇的是,玉帝一驾到,神秘的天池水立刻一分为二,一边是隆冬严寒,冰天雪地,一边是盛夏酷暑,骄阳似火。

    等到玉帝沐浴完毕,忽然狂风大作,乌云翻滚,电闪雷鸣,顷刻之间,大雨滂沱,刚才一分为二的湖面,转眼融为一体,整个天池的峰顶、水面全都淹没在风雨之中,山也虚幻,水也飘渺。而群峰之下却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了更加奇幻的景象,东边日出西边雨,又将天池一分为二。

    一株硕大无比的灵芝,菌柄如柱,菌盖如篷,为玉帝遮风挡雨,篷下方圆一亩多地,恰似春日好风景,也无风雨也无晴。

    天池像一个美丽的舞女,上演着一出出好戏,让玉帝赏心悦目,赞叹不已。

    而就在这时,玉帝看到了天池的那边,有一道亮光闪现。他对身边的太上老君说:“对面有何人?”

    太上老君拂尘一挥,长白山山神立刻现身,说:“回禀玉帝,那边水边有一修行千年之白雪兔一只,因被猛虎追赶,慌不择路,误闯天池禁地,不想扫了玉帝雅兴。”

    “既如此,让他过来一见。”玉帝说。

    不一会儿,白雪兔来到了玉帝面前,跪在地上不敢仰视。

    “听说你有万年道行,为何害怕猛虎追赶?”玉帝问。

    白雪兔趴在地上回复说:“此虎乃长白山之王,道行不在我等之下。”

    “哦!”玉帝转向山神说,“可否叫那虎王前来一叙?”

    不到品口茶的工夫,就见那体型庞大,身上五彩斑斓的花斑虎,慢吞吞挪动着步子,来到玉帝面前,双膝一跪,哭丧着脸说:“拜见,陛下,在下知错了。”

    玉帝一看,此虎不是别人,正是他那逃来凡间的四龙子狴犴。

    “你既然知错,那就说来听听,何错之有啊?”玉帝漫不经心地说。

    花斑虎说:“山神早有通告,今日天池方圆百里皆为禁区。而我不仅自己闯了进来,还逼着白雪兔也犯下同样的罪。”

    “既然如此,该当何罪呀?”玉帝问。

    “在下罪该万死。”花斑虎哭泣着说。

    玉帝冷笑道:“有这么严重吗?再说,一死足矣,何需万死啊?”

    花斑虎浑身发抖。

    “好啦好啦!别这么紧张。”玉帝说,“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可否?”

    “感谢父皇,不,感谢天帝陛下,孩儿悉听发落。”花斑虎说。

    玉帝听花斑虎改称他为“天帝陛下”,心里凉了半截,面色凝重。然而,玉帝察觉到今天这些事有些蹊跷,应该都是太上老君早就布好的局,于是说:“那好,我累了,就请太上老君给你详细说说。”

    太上老君察言观色,首先批评了花斑虎对玉帝的称呼欠妥,然后带着花斑虎来到天池边,只见他拂尘一挥,天池水平如镜,镜子里突然显现出千年之前发生的事。这是在大汉王朝京城里的街道上,有一个小男孩儿和一个小女孩儿在奔跑,他们的身后有许多追兵,正在追杀他们。花斑虎一看非常紧张,为两个孩子的安危担心着急。这时太上老君说:“那男孩名叫霍山,那女孩本是他家的一个小丫鬟,也是他未来的妻子。他俩现在正处危难之中,玉帝派你快去帮助他们,摆脱危险。而且,记住你将是霍山千年后的子孙。”

    “既如此,我将如何转世人间?”花斑虎问道。

    “我自有安排。”

    太上老君说完就用拂尘在空中一挥,往花斑虎头上一落,再顺手在虎背上,向尾部一拖,紧接着,腾出右手,拍了拍虎的前额,花斑虎马上化成了一个威武勇猛的武士,转身跪在玉帝面前说:“情况万分危急,容孩儿立即告退。”

    “去吧,记住不得伤及无辜。”玉帝说。

    “遵命!”

    花斑虎一个转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哈哈哈哈!”张福德笑道,“总管大人真会搞笑,大汉王朝乃在千年之前,四龙子狴犴如何去得。哈哈哈哈!你撒谎都不打草稿。”

    “呵呵呵!”蒋子文嘲笑道,“福德正神在人间久矣!竟忘记自己是‘正神’了。呵呵呵!神仙哪有时空相隔?花斑虎受太上老君摩顶超化,令其超越时空是何难事?更何况,天池幻境能融上下数千年、纵横数万里于一体,此等小事,何足挂齿?”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张福德自嘲道,“长见识了。哈哈哈!”

    “你随便打断我的话,都不知道说到哪里了。”蒋子文责怪道。

    “花斑虎,说到花斑虎到汉朝去了。”张福德笑着提醒道。

    于是,蒋子文继续讲故事。

    其实,花斑虎就是玉帝的第四个儿子狴犴,因触犯了天条而与其他四子囚牛、睚眦、嘲风、狻猊一样,被迫逃离天宫。他到长白山做了虎王。今日父子相见,对各自身份虽然心知肚明,但双方都是心照不宣,以免坏了规矩,弄得彼此不愉快。

    再说那白雪兔也不是别人,正是月宫玉兔后羿。当初,九个龙子,个个以天之骄子身份为傲,纷纷化作九颗太阳悬挂在天空,与太阳神比赛,争火斗炎,惹得民不聊生。后羿受玉帝之命射日,为民除害,却与龙子们结下冤仇,因此后来,龙子们一见到月宫玉兔后羿,就要追打扑杀。今日后羿受太上老君暗中指引,来到这里,被天池胜景所迷,化作白雪兔下凡观看,偶遇花斑虎,花斑虎岂肯放过?白雪兔被逼无奈,误入天池禁地,冲撞到玉帝。白雪兔对他们父子关系也是了然于胸,但不便点破,只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应付了事。

    花斑虎走了,而白雪兔还跪在那儿等着玉帝发落。

    “白雪兔,你可知罪呀?”玉帝问。

    “知罪知罪,白雪兔任凭玉帝发落。”

    “那好。白雪兔,你可曾看到刚才天池幻境里,呈现出的那两个小孩儿的情形?”玉帝问。

    “看见了,清清楚楚。”白雪兔回答说,“只不知那两个孩子遇到了何事,那些官兵为何要追杀两个无辜的孩子?”

    “问得好!”玉帝赞扬道,“你可愿意去人间拯救那千千万万个无辜的孩子,同时,协助花斑虎,让霍家家业更加兴旺发达?”

    玉帝所说的这个“霍家”,就是渤海皇家湾霍家铺的大明巨商霍汝霖家。

    “启禀玉帝,在下不比天子,道行尚浅,还需修炼。”白雪兔说,“再说,龙子们都仇恨我,如何协助?所以,还是不再碰面为好。”

    “此言差矣!”玉帝说,“人间兄弟情同手足,守望相助,借此化干戈为玉帛,消解恩怨,岂非美事?”

    “既如此,在下还有一事相求。”白雪兔说。

    “讲。”玉帝说。

    “在下转世凡间,尚有时日,倘若累遭今日之遇,不知能否如此幸运……”

    未等白雪兔说完,玉帝笑道:“好啦好啦!”

    玉帝对太上老君说:“给秦广王蒋歆传我口谕,保白雪兔灵魂不死。”

    白雪兔怀疑玉帝的诚意。忙说:“想不到,玉帝也有戏言!”

    玉帝不解,忙问:“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