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宋,怎么成辽王了

第四十七章 那不是正经人

    “许郎君才情斐然,既能唱出滚滚长江东逝水,又能讲出白蛇传的故事,还知道练兵事,文武全才。

    我留个心,看准有无合适的人,给他寻个良妻。”

    赵金福明媚的眼眸,澄澈如溪。

    高俅听着,忽然心中一凛,存心探问:“不知帝姬在何处听了那什么白蛇传?”

    “是在张贞娘家,一个办小报的民间女子,我很爱看小报上的白蛇传。”赵金福坦然道。

    高俅没再追问,心中存下疑虑。

    见他打探赵金福的事,许松已然警觉,岔开话题道:“陛下,帝姬之名,于你不详。

    帝,乃皇帝。

    姬音同饥饿之饥,帝姬便潜伏了陛下饥饿的凶兆。

    所以下官提议,帝姬当恢复公主称号。”

    先前没人提出帝姬音如帝饥。

    许松一出口,众人皆惊。

    高俅对蔡京心怀不满,立刻发起攻击:“官家,许郎君所言甚是。

    先前提出将公主改称帝姬的人,要么昏聩,要么暗藏坏心眼,为了周礼浑然不顾官家吉凶。”

    赵佶一听,对蔡京心生厌恶。

    老东西应该并非坏心眼,而是老年昏聩了,连帝饥如此明显的凶兆都不能察觉。

    让他的女儿们给爹爹暗藏凶恶寓意,简直天理难容。

    “多谢许郎君提醒,明日我御笔发告蔡相和礼部,帝姬永远不得使用,恢复公主称号。”

    赵佶疾言厉色的拍了拍桌面。

    赵金福早就不喜欢被人称作帝姬,却不知为何感觉难听,现在明白了。

    恢复公主,她喜上眉梢,眼波朝许松流盼一眼。

    明明是正常的看人,许松却有种异样感,只因赵金福的眼波明媚动人,对上其目光,心里的最柔软处仿若遭受电击。

    而且她的又纯又欲,在许松心里比姓赵的女明星更浓厚几分,兼具一身华贵优雅之气。

    男人岂能抵挡。

    “赵姐姐,不对,可能是赵妹妹?别这么看我,我最经不起诱惑。”

    许松暗暗祈祷。

    一席晚宴,只觉她时不时的投来一道温婉柔美的眼波,许松觉得自己肯定给她留下不错的印象了。

    但极少与她对视。

    不能当辩机之二!

    和公主搞婚外情,危险性堪比出关打仗,因为皇室要脸嘛。

    宴席散后。

    许松回去营房,倒头就睡。

    蔡鞗与赵金福回去了相府,一路相安无事。

    行在水池廊下,赵金福幽幽地道:“依我看,你不如也入京营,建功立业。当文官,谈不上多大出息了。”

    “为何?”蔡鞗奇怪:“难道你看不出来,举兵伐辽不远了,不会超过三四年。这点时日,大宋兵力就强了?肯定战胜辽国了?

    再说了,武官受人轻视,登不上朝堂要位。”

    赵金福愣了下,停步道:“许郎君的唱词把我爹爹都唱惊了,他却没想着找个老师当文官,一心练兵。”

    蔡鞗大怒,窝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怒火,终于憋不住了:“宴席将近一个时辰,你看过我几眼?最多三眼,你看那姓许的起码十多回!

    还与他对视,眉目传情吗?

    还有下午踢球时,你眼睛就只盯着许松看,别以为我不知道。”

    赵金福愕然片刻,抓上身后聂珊提着的灯笼,狠狠的砸向蔡鞗。

    灯笼被蔡鞗拨到九曲长廊旁边的水里,很快湮灭。

    光线暗下,只有远处几点朦胧灯笼的昏暗光泽。

    赵金福怒而呵斥:“我在酒席上给你制造机会,希望你显眼一下,你呢?连唱首词都不敢!

    你还有脸猜忌我?我多看许郎君几眼,不过想给宫中姐妹留个心,看准了他能和哪位没招驸马的公主合得来,便说个亲事。

    此事,爹爹看的清楚,还在当时说过了。

    你却用龌龊的心思猜忌,枉我爹爹先前把你当成才子。”

    因为心情不佳,晚上喝了不少酒,蔡鞗昏头昏脑,此时豁然惊醒。

    赵金福只需在赵佶面前说上一两句坏话,他的官位就完了!

    “公主,我一时酒意上来昏头了,你怎会是那种女子呢?是我嘴贱,消消气。”

    蔡鞗连忙挤出干笑,点头哈腰的,还拿巴掌左右扇脸。

    此举更让赵金福瞧不起,她冷哼一声往前去,冷然道:“珊儿,去收拾西厢房给阿郎住。”

    “是。”聂珊淡淡的瞥一眼蔡鞗,原本打算将日间赵金福与许松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知,如今却打消了念头。

    翌日辰时。

    赵金福带着聂珊去街头闲逛散心,买了许多份小报。

    因为每一家小报的头版醒眼位置都刊登了高衙内的恶行和死罪判罚。

    京城百姓们弹冠相庆。

    如此纨绔,早有许多人看不顺眼了,但寻常百姓拿他没办法。

    能收拾他的人,讲究官场不得罪人的处世原则,只要没惹上自己由他作恶。

    将高衙内绳之以法,明正典刑,颇具震慑作用。

    另外还有两则消息引起了赵金福的注意。

    张贞娘的小报,还有朝廷邸报和几家报上刊载了,说童贯先前误会西军大将刘法的亲卫,如今查明真相。

    给西夏报信导致刘法死掉的奸细另有其人,名叫张鹏,也是刘法亲卫,但早已伏诛。

    “是许郎君的奸细冤屈洗清了。”

    在张贞娘的报店门前,赵金福亭亭玉立,惹人注目。

    “许郎君没冤死童贯手里,算得上福人天报了。”张贞娘没忘记捅童贯一下。

    因为高衙内被判处斩,她更乐意在许松的天地会出力。

    那就不是挣钱的事,用许松的话说,叫人生的意义是寻找正确和错误之间的边界,可称科学精神。

    何为科学精神,张贞娘到如今也没想通透,但不妨碍她努力寻找正确的活法,且随时观察自身和别人是否犯错。

    童贯在她眼里就是个错误的大官,正确位置是回到宫里当太监。

    缘由也简单,追杀许郎君,谎报军情的人,怎么可能当好大军统帅?

    “许郎君被蔡家大郎选作巡检司呢,我倒想看看他如何带人习练武技。

    珊儿可以教刀剑,也算我为爹爹尽点心意,帮练兵事出点力气呢。”

    赵金福清亮的眼波中闪出一丝新奇。

    好像悠闲的文艺生活已经满足不了她的猎奇心。

    小报最后一则,却是帝姬即日起改称公主。

    这个消息竟然飞速传开,昨夜提出的,今日小报已然登出。

    赵金福听着报店门口一些人议论,说许松正是报上洗清了西夏奸细的那位勇士!

    他在官家面前提议被直接采纳了。

    还有人说后起之秀推翻了太师宰相蔡京改掉的称号。

    一个士子纵声大笑:“那位许郎君一点不给蔡相颜面,难道不怕往后入了官场,被蔡相一句话废了毕生前程?”

    听到这,赵金福笑靥如花,对张贞娘道:“许郎君并没有当文官的想法呀,昨晚他说要在京营踏实练兵,岂会怕蔡京呢?!”

    张贞娘抬起惊讶的秋水眼眸,好像有种异样的心情作祟,瞧着赵金福华贵美艳的脸蛋竟有一丝艳羡。

    “姐姐,我去啦。”

    赵金福离开小报店,踏着绢布制成的绣花鞋,行走如轻盈飘云,在街上吸引了一道道目光。

    她习惯了受人瞩目,面容恬静的行走到了汴河岸边,踏着堤岸青草,眉头微微蹙起。

    “许多官员朝臣说蔡京是几十年未遇之能臣,师从王安石用了许多变法之策,为大宋国库充实许多钱粮。”

    赵金福望着汴河水出神,幽幽地道:“可是各地进入东京城的百姓,都说这些年的年景,一年比一年差,很多人都过不下去了,到处流浪,甚至去做山匪流寇。”

    聂珊低声道:“公主最好每日游玩看书,写字作画,莫想那些烦人的事。

    朝政如何,世间繁荣还是凋敝,乡野年景,百姓能否吃饱饭,你我无能为力的。”

    看多了权贵要人对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百姓,流露出虚假的同情和怜悯,聂珊只当公主吃穿太好矫情了。

    而且,大宋公主无权。

    赵金福哪怕对蔡京心生不满,也徒劳无益,因为她无力说动官家罢相。

    再者,若蔡京倒了,对她只有害处。

    从利弊的角度,聂珊看得清楚,继而劝道:“且珍惜安乐无忧的日子吧。”

    赵金福双手折两段柳枝,编成柳条花冠戴往头上,给聂珊戴一只,轻轻的道:“被蔡攸派去扶沟县查办方田事的巡检司已经覆没两批了,他忽然将许郎君所部编入巡检司,恐怕是想调去。

    阿郎与扶沟知县通过书信,要那知县投靠蔡家,听命蔡相行事。

    正逢去扶沟的巡检司死伤惨重,其中怕有玄机。”

    对于公务的调度,赵金福见过许多,不像寻常人家的女子反应迟钝。

    聂珊压低声音:“等等瞧了。”

    “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赵金福叹息一声,道:“安乐无忧,看书作画写词,看似清闲舒适,终究荒废了光阴。”

    “扶沟既然凶险,你不妨和我去京营那边问问许郎君,是否想要教导士卒练习精妙武艺。”

    赵金福对聂珊的武艺非常认可,一把利剑使的精妙。

    曾有八个流氓在街头调笑她,聂珊刷刷的眨眼间割断那八人的手筋。

    “那不是正经人。”

    聂珊嘀咕一声,却也乖乖的前往。

    京营。

    虎翼军团一处校场。

    五百人排列整齐的队伍,一人持一杆长枪,随着鼓声响起,迈步前进。

    他们追求脚步的一致,已然走了半个时辰。

    许松伫立场边,静静注视着一条条腿迈出的步点。

    与整齐划一还有相当的差距。

    却听身后传来软糯的声音:“如此步调,方显军纪严明。”

    许松扭头看向走来的赵金福。

    今日她穿了烟青色衫子,湖蓝长裙,腰肢束了白绸,不算太细,有点丰腴。

    “因为每伍的伍长监督步点,谁不跟上,要被长枪的枪尾戳屁股。”

    许松面不改色,目光瞥了一下赵金福丰满如满月的腰下。

    明明说着一件很正经,但是这道目光落在聂珊山里,许松的话就变了味道。

    她防贼似的站到赵金福的身侧,挡住许松瞟腰臀的视线。

    “走好了步调,做好其他操练项目,能获得积分。”

    许松继续道:“积分达到优秀,他们可进精锐都,用最好的装备,接手差事,打胜仗拿奖金。”

    列队齐步向前走过三圈校场,接下来进入排阵操练环节。

    宋军多为七成弓弩手,三成刀枪手。

    但是许松操练和其他部不同,六成长枪兵,四成弓弩手。

    没有长刀兵,每人腰间一把短刀。

    仅算武器花费,比弓弩手占多的营部要少,毕竟长枪一杆的代价远低于弓弩。

    “弓弩手如此之少,符合用兵?”聂珊疑惑问。

    “四成不少了,两三成也行。”许松面色沉静:“长枪兵练胆,练军纪,可打出军魂。

    弓弩手若作为主战力量,长期以往,只敢远攻,不敢近战,乃至丢了军魂。”

    在远程打击层面,弓弩比起火绳枪都不占优势,更不要说后来的遂发枪了。

    而火绳枪尚且不能击退骑兵和重装步兵的冲阵,弓弩手再多都不可能挡住。

    在地形复杂的丘陵、山地,弓弩手起到的作用,长枪兵若体力够好也足够胜任。

    宋军装备过多的弓弩手,空耗钱财而用处不大,反而降低士气,不能打硬仗。

    故许松训练主战力量为枪兵,减少弓弩手。

    “那,你练不练刀剑?”

    赵金福望着长枪兵在副指挥的号令下不知疲倦的往前扎,一排排枪头扎着扎着变得越发整齐,她有些愕然。

    不整齐出枪的士卒,真被戳屁屁!

    谁也不愿遭那份罪,一个个打起精神,专注的扎长枪。

    “近战嘛,当然练,总有遇到的时候。”许松看向聂珊,认真的道:“聂娘子使剑过于文雅,我最多练短刀。”

    “刀法我也精通,却不愿教你。”聂珊以为许松看不起刀剑武艺,线条分明的脸庞冷如青霜。

    望着她还算美丽可打七八分的脸蛋,许松调侃道:“怕我太笨了,不得不手把手教我,擦出爱的火花?”

    噗呲。。赵金福实在忍不住,失声娇笑。

    爱?如此直白的说法,好吓人。

    聂珊的脸色更冷了,好像凝冻成冰。

    许松看着她的脸色,更觉有趣,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既然没打算爱我,为何撩我呢?”

    “我,我没这么想。”聂珊快要崩溃了,清秀的脸好像就要哭出来。

    许松将脸孔凑到聂珊的面前,微微笑道:“那你是在想,好好爱我呀,快来撩我?”

    聂珊拼命摇头,双手乱摆:“没有,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