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文官的地位全然无用了
杨知县观望营兵们的军威,一张张肃穆的脸庞,给了他强烈的压迫感。
“匪寇们不过乌合之众,经不起郎君所部的重锤一击。
以下官之见,郎君任命属下率众去迎战,定可击溃匪寇。
为了表彰功绩,我想请郎君去一趟县衙,商量如何犒赏。”
杨知县的话非常中听。
还没开打,先想着获胜犒赏了。
许松哈哈大笑:“匪寇如蝼蚁,我当然不用亲自去,杀败匪寇是一定的,我便与你去县衙看看钱粮,总该拿些犒赏。”
林冲谨慎地道:“需得谨慎点。”
许松任命一都头作为迎战匪寇的临时统制,率众出击。
随即点名林冲和二都头,带上十名重甲,随杨知县去县衙。
重甲皆是漆金色的铁甲,在阳光下泛出刺目金光。
杨知县看了,心神有些不安。
金甲勇士,乃军中最为强大的精锐。
“县衙一点银两都没吗?那铜钱搬起来太沉重。”
许松迈入县衙大门,进前院,感受着气氛。
直观的感觉到衙役很少,偌大的县衙显得冷清。
“银两属实不多,也就百余两吧,郎君若喜欢,尽可取了。”杨知县大方的道。
穿过大堂时,许松特意留意了一下两边,竟然没有衙役。
也就往二堂去的时候,零星两个衙役在打扫堂中。
“衙门里的衙役们,都去外面抗匪了吗?还是出了县衙,另有公干?”
许松漫不经心的问道。
杨知县神情一凝,眉头旋即松开,做出轻松状,淡定的道:“城外河堤工事在修建,需人手,我遣了衙门去值守。”
“你不怕匪寇潜入县城,来到县衙作乱?”许松手持短枪笑问。
仅仅一丈来长的短枪,和两晋隋唐古时的步槊尺度相当。
不同的是枪头开两刃,可以斩劈,比步槊的作战方式更加灵活多变。
若许松此时突然暴起发难,便能用短枪劈杨知县,用不着后退再挺枪头刺击。
“匪寇胆子再大,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来啊。”
杨知县爽朗的笑,步履加快了一些,仿佛并不喜欢和许松谈论衙役的问题。
“来县衙作乱的的人,只要有能耐和动机都有可能,不一定是衙役吧?”许松龙行虎步,一步一步穿过二堂,踏着石阶入后院。
林冲和重甲紧随其后,人人手持短枪,腰悬短刀。
“郎君,除了匪寇,不会有人来县衙胡作非为的。”杨知县笃定的道。
“那可不一定,凡事不要说的过于绝对,这个世上向来没有完全绝对的事情。”许松轻描淡写的说着,踏上一条青石板路。
突然地,咻咻!
两个方向射来箭羽!
叮叮!
许松和重甲的身上,响起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眨眼间,六支箭射到他们身上,却掉落下去。
重甲,便是一般弓箭难以破防的金属厚甲。
一片片铁块仿佛鱼鳞,被布缝制在坚韧结实的皮布上,身体俨然被铁块护卫。
不但上身,连大腿部位,还有一部分脖子,都在铁甲的防护中。
所以,也就床子弩等重型床弩可以对重甲造成杀伤,寻常弓弩全废。
“是匪寇潜入了县衙?”
许松面色冷下,令二都头持枪逼住杨知县,自己朝着偏房门后冲刺过去。
靠近门口,他抬脚踢开门,尚未迈步进去,瞧见人影,挺枪刺出。
枪头如龙吐芯,突入一名衙役的身躯。
看到林冲冲入偏房,许松与林冲背靠背,短枪转动的更加灵活,打的房中剩下的六名衙役难以招架。
这些衙役,平时几乎谈不上武备操练,最多耍耍刀子。
短枪的灵活与长度,不是刀子能够应付的。
但衙役和弓兵们多用刀子,却不用短枪、长枪。
因为没那臂力!
短枪、长枪打不出力量就毫无杀伤力,还不如锋利的刀子。
许松挺枪刺入衙役心口,和扎稻草人区别不大,简直一枪一个。
林冲作为禁军的枪棒教头,臂力奇大,个人的勇武之力远非衙役可比,扎起人来也是一枪一个。
片刻,房中倒了六具尸体。
许松从容的擦拭枪头的鲜血,看着林冲,见他露出笑容,问道:“先前我曾搂了张贞娘,你放弃她了,是否心怀怨愤?”
“没了,我已经想通。”林冲淡淡地道:“既然她心中瞧不上我了,多想无益,我免得苦恼。”
看其面容,真的释怀了。
许松便拍拍其肩头,勉励道:“男儿入军,当志在功业。”
“是。”
许松出去偏房,往旁边房中搜去,匪寇和衙役的穿着区分明显。
短打肮脏的,都是匪寇。
而衙役都穿了圆领长衫,头上戴着交脚幞头。
后院的房中,凡是搜到衙役、匪寇,无一例外的杀掉。
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被营兵们拖出。
县衙的后院,弥散着血腥味。
还有官员家人们吓胆子的哭声。
这里仿佛一瞬间,从县里安宁的富贵所在,变成了屠宰场!
一声声惨烈的嚎叫,吓得杨知县魂都飞了。
他绝没有想到,几十号匪寇和衙役,面对许松等人,便是一群受宰的猪羊。
不懂兵事的杨知县,还以为几十号人群起攻击总能杀了许松。
如果知晓一些,他看到许松等人用短枪,便能确定这批人绝不是衙役和匪寇们可以撼动的。
道理简单,双方力量悬殊,衙役和匪寇们是连短枪、长枪都使不出杀伤力的废物,他却看不出。
搜查的重甲营兵们从偏房出来时,人人身上溅血。
一些差役,吏员,包括杨知县家人,被陆续押到后院的花台旁,距离杨知县很近。
杨知县脑袋发晕,脸孔发青的扶着花台边沿,不断喘气。
许松看到营兵们都聚集过来,问道:“清理完了?”
“所有衙役、匪寇,都杀了。”林冲道。
“这些都是冥顽不灵的匪寇心腹,还有杨知县等县官的心腹,死不足惜。”许松目光转向杨知县,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杨知县却已吓出尿骚味。
他头一次看到巡检在朝廷命官的县衙里大开杀戒。
过往的经验,文官的底蕴,在大宋的高地位,全然无用了。
在真正的武力面前,他发现自己身为朝廷命官,本质上,却不过是个书生出身的孱弱文官。
许松能一枪刺死他!
他相信,若有必要,那面色淡漠至极的许松真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