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四周是一片蔚蓝的海。

    一个蓝色的光屏——和当初白玉兰给我看的那个一样——出现在我眼前。

    “新宿主绑定成功！姓名：元欢；性别：女；身份：天命之子的正妻；觉醒度：95%……我是系统千秋，欢迎宿主，请核实信息并确认！”

    这就是逼着白玉兰做任务，给予电击，最后抹杀她的，系统吗？

    现在，它绑定了另一端倒霉鬼——我。

    我说：“我拒绝绑定。”

    系统卡壳，随后我四周的大海上空阴云密布，白色的闪电在云中“噼里啪啦”作响。

    “你劈，要是真的把我怎么样，我还要感谢你。”

    阴云又翻滚，但是闪电没有劈下来。

    我听到一阵电流的声音，滋啦滋啦——最后是系统的声音——虽然它是机器，但声音也不是毫无感情，它生气又无奈——系统道：“电击失败，电击失败！”

    我不再理它。

    我不再说话，它也胡乱响了很久，似乎在组织语言。良久，系统叹息一声：

    “女主大大，求求你啦，再不绑定统统我就要消散了！”

    我一听，嬉笑着鼓掌：“嘻嘻，恭喜！”

    系统直跳脚——虽然它没有身体，可我想它若是有，便一定是这个动作——它着急道：“女主大大，我有很多积分的，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

    “不信。”

    “真的真的！”

    “那白玉兰怎么死的？”

    “我……统统也是新统，只能听主神的话……她不完成任务……女主大大，你身上有天道气运，我连劈都不敢劈……赵小雨任务失败，统统也受了影响……”

    哦，它劈不到我哎。

    我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统统能让你自由行动！”系统好像终于抓到了我的把柄，兴奋起来，“你以后不用用赵小雨的血就能摆脱天道控制了！”

    “嗯，还有呢？”

    “还有……还有你可以看到《重生之千秋争霸》原文！”

    我心一动，但还是问：“那，代价是什么？”

    “我要在你这里修复养伤！赵小雨非要和我同归于尽，气死统统了！”

    “如何养伤？”我觉得有点好笑，这种没有人性的东西原来也会受伤。

    系统道：“小世界的总能源是男主大大，所以你只要往男主大大身边多靠靠。”

    “可以。”

    我点击在系统版面上，修改了个人信息——姓名：元余欢；性别：女；身份：氓。

    “确认。”

    一阵“滋啦”响后，我揉着太阳穴，缓解绑定带来的不适。我说：“合作愉快。”

    系统道：“合作愉快。”

    随后又是它的小声嘀咕：“还是赵小雨好玩，上次统统都是强制绑定的……”

    我的目光移向版面角落的“销毁”，“好奇”地伸手去点。

    “嘎！你怎么能看到这个！不要点不要点！”系统鬼喊鬼叫，“你比赵小雨好多了！”

    我收回手：“下次说话注意一些。”

    “知道了宿主！”

    我第一次感谢这该死的天道气运，它现在竟阴差阳错成了我与系统抗衡的武器了。我悲上心头。

    “系统。”

    “在！”

    “白玉兰公主当真薨逝了么？”我没来由问道。

    “赵小雨被统统抹杀了。”

    “能转世吗？”

    系统没有作答。

    我心里酸楚，又问：“钟如玦为什么没有活过来？”

    “因为剧情出现了严重偏差。”

    系统解释，所谓严重偏差，一是赵小雨救下了年辞卿，二是我救下了本该被杀害的年承佑。

    “年承佑身上有新天道的气运，不过还是雏形。男主大大的故事结束后，他会成为新的男主。”系统道，“不过还不确定是男频还是女频。”

    我点点头，又想问年辞卿的下落，但恍惚了一会儿，认为已然没有意义。

    我说：“帮我个忙吧。”

    “宿主请讲。”

    “抹除掉我的自主意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如果我没有自主意识，那，所有的伤心与我无干了。

    我只看见云翎的山河，漫山遍野的枫叶，夕阳染红的江水，想不到破碎的故国；我只听着江水奔涌，听不见孤魂顺流而下凄厉的哭嚎。

    晚江灯火，泊船上的嬉笑，绫罗绸缎包裹的一个个腐朽的身躯，再也不会是颓靡，而是良辰。

    我可以忘记，或者说把曾经在意的东西都变得无关紧要去。

    故人。

    不见。

    “对不起宿主，”系统嗫喏，“您的觉醒度太高，无法抹除。”

    我呆呆站在海上的孤岛。

    苍青色的海水一下一下吞吐着海岸，被侵蚀过的地方泛起一丝丝铁锈红。

    没有光可以给这一隅镀上金箔，只有我的影子，漆黑，染污了一片白色的龟裂的岩石。

    “无用。”我也没有多失望，只是失落。

    系统委屈道：“宿主，是你身份特殊——对了宿主，你要不要看看《重生之千秋争霸》原文？”

    这确实是我想看的。

    天道给我安排的人生。

    “自然是要看的。”

    一个长方条块一下下被蓝色填满，露出100%的字样。

    下一刻，一幕幕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不由流泪。

    这应当是，我们原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