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合伙人

第六十七章 授课

    徐皇后很想现在跟着人群进‘兴化百货’看一看,考虑到暗卫的压力只能作罢。

    返回客栈租住的小院,朱智明问徐皇后:“娘,您说兴化开这么一家百货铺子一年能挣多少钱?”

    徐皇后愣了一下,她倒是没去想这样一家百货铺子的盈利水平,况且大明也不敢让这么多的百姓每天都聚集在一起,真要如此,地方官睡觉恐怕都要睁着眼睛。

    “为娘虽然不知道这样一个铺子一年的盈利是多少,但却知道如今天这般的情况不会常见。

    大概只是因为今天刚刚开业,百姓图个新鲜才显得如此热闹。

    不过以马喆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凡事不能太过,过犹不及,兴化方面开这样的铺子必然有其吸引百姓的地方。

    等明日人少一些,我们娘俩进去转一转,若是有可取之处,也可在京城为我儿开一家,做为我儿日后的嫁妆。”

    “娘!女儿不嫁,女儿想一辈子陪在爹和娘的身边。”

    “傻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不出嫁的女子,那还不叫人笑话。”

    朱智明羞涩地摇着母亲的胳膊,做出一副小女儿姿态。

    徐皇后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叹息道:“我们女人命苦,嫁人就如第二次投胎,能够嫁一个好人家,嫁一个好相公,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等我们在通州转几天,大概了解了通州的情况后,娘就让人请马喆过来,相信我们在通州的这些天,我儿的容貌他已知晓。

    以我儿的容貌、才情、还能配不上他吗?”

    “娘,您说马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他是神童,不过十二岁中秀才后就泯然众人。

    一心扑在商贾之道上,成就了如今一番事业。

    若不是马喆运气使然,那一定是马喆看清楚了商业的威力,提前趁着大明新老交接的空当,抓住机会奠定了如今势力的基础。

    若真是如此,马喆的心思之深沉着实可怕,十二三岁就开始为未来十年布局,其眼光之毒辣,谋略之深远,就是道衍大师都未必可以比肩,这样一个人绝对是大明的劲敌。”

    “若是我大明与马喆为敌,那马喆就是一个可怕的敌人,若是我大明与马喆为友,那马喆就是大明发展的助力。

    马喆到目前为止,除了不愿归顺大明,臣服于你爹,其他并未展示出对大明的敌意。

    相反马喆对大明似乎有着天然的亲近,我们必须要把握住马喆的这种思想,不能把马喆推向大明的敌对面。”

    朱智明心中升起波澜,顿感压力倍增,她与马喆的联姻成与不成不仅关系着她的终身大事,更关系着大明的未来。

    “娘,若是有可能女儿愿意嫁给马喆,做大明与兴化之间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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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皇后母女在通州了解兴化的政治、人文等方面的情况,在京城的兴化援助团队开始了教授退伍士卒的第一堂课。

    夏原吉随便挑选了一间教室,开始旁听兴化教师的第一堂课。

    宽敞的大教室里五十名学员正笔直地坐在课桌后,等待老师的到来,这些天的行为规范训练,让这些退伍士卒,渐渐明白了什么是规矩。

    老师抱着一摞书本从门外走进来,所有学员整齐地站起来齐声喊道:“先生好!”

    “学员们好!请坐!”

    “谢先生!”

    这样的开场白已经练了好多天,学员们已经能够做到整齐划一。

    虽然夏原吉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尊师重道是华夏几千年的传统,做为学员给老师行礼无可厚非。

    老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皮肤有些黑,一双手伸出来骨节粗大,一看便知是劳作惯了的一双手。

    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若是放到以前,夏原吉只会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夫。

    可是现在这样的一个乡下青年却站在讲台上给台下的几十名学员上课,甚至大明户部侍郎都要坐在一边旁听。

    那青年教师将手中的书本一行行地发下去,保证每一个学员都拿到了课本,才开口道:“诸位学员,首先我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孟学周,是兴化一名灶户子弟。

    家里以前以煮盐为生,直到有一天马先生来到我们村,告诉我们所有的孩子都必须读书。

    那个时候我已经十五岁,差一岁就过了兴化规定的读书最后期限,我幸运地进了兴化官府开办的学堂,学到了我这一生都难忘的知识。

    到现在我都还记得老师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课,老师告诉我们是‘华夏人’,我们有上下四千多年的灿烂文化。

    今天我站在这里也用同样的话告诉你们,我们是‘华夏人’,是炎黄子孙,我们同根同源,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何为华夏?孔颖达云:‘服章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我华夏是礼仪之邦,首善之国。

    我们华夏百姓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群人,我们勤劳、善良、英勇、忠义、仁孝等,我们身上有那么多优良的品质。

    可我们生活却过的那么的苦,我们本不该过这么苦的日子。是谁让我们过这么苦的日子,是谁不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要如何过上好日子?

    这三个问题是我给你们留下的三个问题,希望你们在结业之前能够有一个清晰明确的答案。”

    学员们鸦雀无声,他们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你问他是哪里人,他们的回答一定是五花八门,但他们都会知道自己是汉人。

    至于为什么是汉人,他们却说不清楚,他们一生只学会了‘忠’和‘孝’两个字,至于为什么忠,为什么孝,谁也说不清楚。

    统治者正是靠着这两个字联合读书人一起治理天下,任何敢于反抗暴政者都会扣上不忠不孝的罪名,君是君父、地方官是父母官,反抗君是不忠,反抗父是不孝。

    华夏百姓就在忠孝这两个圈子里打转,如同蒙着眼拉磨的驴,没有外力永远都逃不出忠孝围起来的围城。

    每日拼命的拉磨到头来也换不来一日三餐,最后还有可能成为主子的盘中餐。至于为何贫穷、怎么摆脱贫穷、是谁不让百姓摆脱贫穷他们根本无暇思考,也不会思考,眼中只有空洞,神情只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