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正跟你们好好说吗？”大汉指了指他们三个，又指了指吴婵和秦舒阳，“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外头下着冒烟儿大雪，你让俩姑娘站在撂天野地里陪你们，你们臊不臊？有什么事儿你们仨整不成的？非得让女人受冻？丢不丢人你们？”

    李与非三个愣住。闹了半天，大哥是来打抱不平的。

    吴婵赶紧打圆场：“大哥，我们这是在工作……”

    “我当然知道你们在工作！所以我才气！你要是搁这儿唠嗑我才不管！”大哥继续教训李与非，“女人不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工作的知道不？都不知道疼女人算啥男人啊你们？没结婚吧你们仨？活该都是！”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大哥的训斥。大哥接起电话，声音顿时温柔：“是的媳妇儿，我马上回来！包子买了，红烧肉豆角馅儿的，错不了！”

    回头又点了点李与非三人，这才小跑着离开了。

    三个男人再也不敢怠慢，赶紧连推带搡把两个女生送回屋里。

    吴婵和舒阳坐在温暖的街角咖啡厅，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三个男人。

    即便事前已做足准备，穿戴上了最厚实的防寒衣物，但在哈尔滨冬日户外进行芯片测试的这一个小时里，李与非和赵峰仍深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寒挑战。

    手套虽厚，却难以完全隔绝金属测试设备散发的冰冷，每当他们调整仪器或是连接线路，指尖的触感就像是被冻结了一般，每一次操作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连神经反应都变得迟缓起来。

    刘布在一旁精神鼓励，他同样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尽管尽量减少肢体暴露，但寒风依旧能透过层层衣物，让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那份彻骨的冷。

    刘布也打了几个喷嚏，每一次喷嚏后，他都会迅速用围巾捂住口鼻，试图减缓冷空气对呼吸道的刺激。即便如此，他的脸颊和耳朵还是被冻得通红，双眼因寒冷而微眯。

    在这个被冰雪覆盖的试验场，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考验。但李与非没有退缩，而是用坚定的意志和专业的态度应对挑战。

    他明白，每一次测试不仅是对产品性能的验证，更是对团队合作与个人耐力的检验。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内，他们所展现出的不仅仅是技术上的专业，更有面对困境时的坚韧和勇气。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天空中洒下了温暖的阳光，尽管气温依旧低下，但心中的希望和信念却像这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暖而明亮。

    尤其是李与非，整个身形被阳光勾上了一层金边，站在一旁望去，年轻的身材倒也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吴婵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发现秦舒阳不怀好意地望着自己，顿时脸红。

    “是我眼神有问题还是你眼神有问题？”舒阳犀利地问，“我看到一丝含情脉脉是怎么回事？”

    “别胡说。”吴婵嗔怪。

    “对他……有好感？”舒阳选了个最中性的说法。

    “也不算吧。刚开始觉得这人愚蠢、刻板、不近人情，时间长了慢慢发现，好像没那么差劲。愚蠢是因为他专心，刻板是因为他认真，不近人情是因为他原则性强。之前是对他有些误会，现在了解了，就不存在什么沟通的问题了……”

    “这就是我所说的好感。”舒阳一锤定音。

    “那没有。”吴婵再次否认。

    “跟我撒谎没关系，别对你自己撒谎。”舒阳意味深长地说。也只有知根知底的闺蜜才说得出这样的话。她看得出，有一种细微的变化，正在吴婵身上悄悄发生，就好像一颗种子，正在吴婵身上抽苞发芽，让她的眼神变得迷蒙，让她的沉思变得恬静。而她却在本能地否认，本能地拒绝这种变化。

    吴婵不再说话。她知道已经被舒阳看穿。对好姐妹，也没必要再做毫无意义地掩饰。沉默了一会儿，吴婵轻声说：“我不能对他有好感。”

    舒阳立刻明白了吴婵的意思。她有点为姐妹不平：“你和鲍平又没结婚，法律上你还是自由人，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上镣铐呢？有首老歌怎么唱的？世间溜溜的男子，任你溜溜的求。几十年前的人都敢这么唱，多豪迈！你怎么跟活在封建社会一样！”

    “我不是活在封建社会，我是活在商业社会，所以，我的爱情，我的婚姻，要找一条最经济最高效的路线。任你溜溜的求？我没时间求，我没时间也没精力试错。这是我唯一的选择，唯一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吴婵有点激动。她不是在对舒阳解释，她是在给自己找个理由。

    舒阳看出了吴婵的纠结，也就不再说下去。爱情和婚姻于别人是值得追求的自由，对于吴婵，却复杂得多，也沉重得多。作为旁观者，哪怕是最好的姐妹，她也不能替她做任何抉择。

    吴婵意识到自己让闺蜜沉默，有点歉疚，急忙转换话题：“别只讲我了。好像外面也有人特别关注你嘛。”

    她们往窗外望去，正看见刘布探头探脑往这边看，发现两个女生在注视自己，兴高采烈地对她们挥挥手。两个女生隔老远也能看见，这家伙鼻涕都出来了，冻结在人中上。

    舒阳嫌弃地撇了撇嘴。

    吴婵被逗乐了：“这刘布，长得是困难了点，对你倒是一片真心。”

    舒阳没好气地怼回来：“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是好姐妹就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让他离我远点！”

    吴婵继续打趣：“有个人经常在身边献殷勤也不错，至少你不寂寞。”

    “我本来就不寂寞，我……”舒阳差点把唯一瞒着姐妹的秘密脱口说出来，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吴婵看到舒阳欲言又止的表情，有点疑虑，但她从来不愿打探别人的私事，况且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便没有追问。

    毕竟是受了凉，当晚，舒阳就发起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