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起源

第四章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接前方传来的最新消息,今日下午14时20分许,我搜救人员在青山城外的拉云海附近发现了大量飞机残骸以及部分遇难者的遗体。经过相关技术部门人员分析判定后,确定为此前失联的美航NA-1818次航班。目前,现场指挥部已经扩大了搜救范围,最新一步消息请......呲...呲...呲...据此前消息,此次航班上...呲...共有237名乘客和9名机组人员,呲...呲...呲.........”

    “咦......今天的电视怎么回事儿?怎么老是信号不好的样子?”沈南星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有些疑惑地盯着电视上的雪花片问道。

    看着那满屏的雪花片,孟羽也不禁疑惑起来,不自觉地上前拍了拍电视机。在发现没什么效果后,他又好奇地向着电视机后面的连接处看了过去,有些迟疑地说道:“会不会是哪里线路出了问题?”

    “哦?”沈南星被他这么一说也不禁好奇地把头凑了过来。

    只是就在这时,却听见一阵大嗓门的咒骂声忽然从隔壁的院子里传了过来:“我R!老子的五杀呀!我尼玛!这TM什么破网络,怎么一下子信号全没了!”

    那大嗓门在骂了一阵儿之后似乎是进了屋子,声音变小了许多,却突然间在这时又是一阵惊呼响起:“我尼玛!怎么连网络信号也没有了,怎么回事儿?”

    砰!砰!砰!

    接着便又是听见一阵摔打声传了过来。

    “这臭小子,又发什么疯了?”沈南星和孟羽似乎是认得隔壁那人,在听见那阵叫骂声后,都从屋子里都走了出来。

    只是在听见那叫骂的内容后却都不禁相互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把手机掏了出来。而令他们也感觉到惊奇地是——他们的手机上竟然也是连一格信号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孟羽有些吃惊起来。

    “或许是这几天下雨把信号基站给冲毁了?”沈南星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不过他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抬头看了看夜色,又抬起手来看了一眼手表后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算了,这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点睡吧!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呢!”

    说完他又看向孟羽说道:“天气还有点凉,你也早点睡吧!别忘了,明早徐姑娘还要过来呢!”

    孟羽点了点头,也是回着道:“嗯!您累了一天,赶紧歇着吧!我这边收拾收拾就回屋里去!”

    沈南星点了点头,正准备朝卧室走去,却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又刺耳的警车混合着救护车的声音忽然从古城外的方向远远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噼里啪啦似的鞭炮声和着一群人嘈杂而又怪异的吼叫声。

    沈南星和孟羽都不禁愣了一愣,有些惊奇地朝着那处方向望了过去。

    “看来今晚还有些热闹呀!”

    沈南星在聆听了一会儿后,有些开玩笑地说道。只是由于书院的位置离得太远的原因,他并没有听清楚那嘈杂声音中的内容,因此他依旧是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往年游客多的时候比这可是还要热闹了许多。是以,他在叮嘱完孟羽早些休息后便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而那阵繁杂的吵闹声,也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那阵警笛声渐渐远去之后也慢慢地重新归于了平静。

    孟羽望着那声音渐渐远去的方向,忽然间心头一动,想起了早上那一连串急救车的声音。

    “也不知道与晚上的这阵有没有什么关联?”

    隐隐间他感觉到了一丝说不出来的诡异!不过转瞬间他便又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这一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一个将死之人,哪有闲功夫去关心这些?只不过三个月啊,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虽说自己已经是看开了这一切,但姥爷呢,姥爷他该怎么办?

    想到这时,他不由得又是一阵烦闷起来。

    只是就在这时,一阵清凉的夜风徐徐地吹过,轻轻地掠过了他的脖颈,让他情不自禁地便打了一个寒颤,一阵熟悉的清凉之意让他忽然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刚才在工作室内的一些情况——自己似乎在晕倒时也有过这种感觉,只不过那种清凉似乎要更为舒缓,也更为通透和放松。

    为什么会这样?

    是......那根木条吗?

    孟羽不知道,毕竟当时的他哪有心思去注意这些事情。

    不过在吃完晚饭后,他倒是不死心地又去仔细地查看了那根木条。却是在翻过来翻过去地查看了半天后,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那就是一根纹理稍微古怪一点的镇尺而已!

    思索间,又是一阵清风吹过,让他不自觉地裹紧了脖颈处的衣领,抬头望了眼头顶上稀疏的星空,他不由得怅然地又叹出了一口气来。

    “罢了!罢了!”

    抛开了这些杂乱的思绪,他迈步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

    夜已近深,前夜的嘈杂声早已经渐渐地褪去,此时的古城内似乎又回到了它往日应有的宁静。只不过偶尔有几声零星的疯狗叫声从远处的街巷内遥遥地传来,让本该平静的街道却又显得更加地寂静与空旷起来。

    此时,在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中,一位喝的酩酊大醉的醉汉扶着街道旁的路灯摇摇晃晃地从远处走了过来。

    只见他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地走在这条杂乱的石板路上,时不时被路上的一些物件给绊了几下,他也并没有在意,依旧是有些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

    等到一阵清凉的夜风轻轻拂过之时,他不由得哆哆嗦嗦地打了一个冷颤,这才收住了前进的脚步,开始朝着四下微微张望了一番。

    只见在那昏暗的灯光下,石板路上竟是显得十分的杂乱,四处的垃圾与杂物被丢的满地都是,也不知道城管和清洁工都到哪里去了。

    不过醉汉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不自觉地吧唧了一下嘴,便眼神迷离地朝着街边一处黑乎乎的院墙旁走了过去。

    唰......唰......唰......

    在一阵好不痛快的舒爽之后,醉汉终于是打完了最后一个哆嗦。凭借着稍稍清醒一点的意识,他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是来到了青山医院的附近。

    只见他舒爽地抖了抖下身,拉上了拉链,然后便伸长了那颗好奇地脑袋朝着院墙里面张望了起来。

    院内灯光昏暗,看不清里面具体的情况,只依稀借着零散的灯光看见,在那不大的院落内不知何时竟是支棱起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帐篷。而十来辆救护车和警车却是胡乱地停在了那些帐篷的前面,微微闪烁着诡异的红蓝光芒。

    此时的院子内静悄悄的,连一个人的影子都看不见。在那模糊地灯光下,似乎还有着一些散乱的桌椅板凳和一些丢弃的杂物。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醉汉在看见这颇为诡异的一幕后不仅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反而还有些好奇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的缘故,只见他脑子一热之下,竟然开始攀爬起了那面院墙!

    “嘿......!哈......!嘿......!哈......!”

    你可还别说了,在那醉汉不知疲惫地努力之下,挡在他面前的那一人多高的院墙竟还真的让他给翻了过来。只是稍稍有些不足的是,在他最后想要跳下来的一刻,他却是一个不小心,左脚绊到了右脚,直接来了个狗啃屎式地落地。

    “哎哟!我艹!”

    砰......!

    随着一声巨大的坠地声,醉汉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不过还好的是,他坠下来的那处地面只是一处软软的草坪。

    “呸!呸!呸!”

    醉汉骂骂咧咧间吐出了嘴里的草皮,晃晃悠悠地扶着腰站了起来,只是在抬起头来的一瞬间却突然被吓得差点又来了一个哆嗦!

    只见就在离他不到一拳距离的地方,一团一人多高的黑乎乎的东西不知何时竟是正好贴着他的面门立在了他的面前。

    醉汉一下子就被吓得哇哇地怪叫了两声,急忙向着身后退了两步。而直到这时他才稍稍看清了挡在他面前那团黑乎乎东西的样貌——原来只不过是一株齐人高的小树苗而已。

    “艹!”醉汉在看清楚那团东西之后,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重重地舒出了一口气来,紧接着便又是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只是就在他刚要放松下来之时,他的背后处却是突然传来了一丝异样——一股带着腥气而又有些湿热气息不知何时竟是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背后,然后重重地喷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顿时,醉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不由得翻了起来,甚至就连那朦朦胧胧的酒意都紧跟着醒了个七八分。

    只见他重重地吞了吞口水,缓缓地转过了头,向着那股湿热气息的来处看了过去!

    只是这一眼之下,却一下子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愣在了那里。

    ......

    “啊......!”

    ......

    一阵惊恐地叫喊声将孟羽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只见他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了身,在连喘了数口气后,才稍稍地平复了一些。

    “呼.....!”

    再次调整了一下呼吸,孟羽这才将双眼瞥向了窗外。

    窗外,迷蒙的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泛亮,黎明时分的气温虽然依旧有些寒意,但孟羽仍旧是穿好了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只是当他刚来到门口之时,却突兀地挺住了脚步,惊诧了一声,不自觉地就摸向了自己的脑袋。

    “咦......?”

    虽说昨儿个夜里确实是做了一场噩梦,但今早起床后,自己的脑袋竟然罕见地没有了前几日那种昏沉肿胀的感觉,更是在不觉间还有了一丝清醒放松的意味。

    “这是怎么回事儿?”

    孟羽啧啧间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好起来了许多。

    屋外,凉风依旧扑面,但今日的早晨却有了些许的不同。本该每个早晨都在院内吱吱喳喳的鸟鸣声此时竟是没了踪影,就连门外时不时地鸡鸣与狗吠声似乎也跟着没了声息。孟羽好奇地走到了院子中央那株唯一的桃花树下,却发现在那稀疏的枝丫上,竟然是连一只鸟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此时,黎明的天空依旧有些朦胧,隐隐间四周升腾起的雾气,让本就安静的小院在一瞬间里竟是显得有些静的可怕。

    孟羽回头看向了姥爷卧室的方向,依然是紧闭着房门,兴许是昨天太过劳累的原因,姥爷此时应该是还没有起来。

    “也好,就让他老人家多睡会儿吧,年纪大了,难得有好好休息的时间。”孟羽心里想着便没有叫姥爷起来,只是拿起了手机又瞟了一眼——依旧是一格的信号都没有!

    “嗯?还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无奈间,孟羽又是叹出了一口气,这才裹紧了身上衣服向着前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