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起源

第三章 古怪的木条

    天色已近日暮,绵绵的春雨不知何时早已停住,几道晚霞透过稀疏的云朵稀稀朗朗地洒进了书院的小院内。

    此时忙碌了一个下午的沈南星扶着有些疲惫的身体缓缓地从工作室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一眼间便看见了坐在院落内望着天空发呆的孟羽,不禁一阵好奇地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徐姑娘呢?”

    孟羽这时才从恍惚间回过神来,赶紧回着道:“走掉了!刚看您工作地太认真,说不想打扰您,便没有和您打招呼便走掉了?”

    “走掉了?”沈南星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又是问道:“那东西找到了没?”

    孟羽摇了摇头,也是回道:“没有呢。下午我们翻遍了阁楼上的书籍目录,又大致翻看了那些没有名目的残卷孤本,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他顿了顿后又是说道:“不过,我和徐姑娘说了,晚上我们再整理整理的话,明天一早她应该就可以过来了。”

    “嗯!”沈南星点了点头。“那也好!忙了一下午了,我这也有些乏了,屋里还剩下些收尾的工作,你抓紧时间去收拾一下吧,也好让徐姑娘明天早点过来。”

    “那您先歇着吧,我这就去准备晚饭,等吃完晚饭我再去整理。”孟羽看着沈南星那疲惫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的说道。

    “少来了!你要真关心我的话,就趁早给我找个孙媳妇回来!”沈南星却是懒得理会他的关心,一边朝着内院走去一边说道,只是走到一半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是回转过身来问道:“诶,臭小子!你说这徐姑娘有男朋友没有?”

    孟羽被这一问搞得不免懵了一下,有些无语地回道:“这我哪里知道,下午我们都一直在忙着找线索呢,哪里有时间聊这些!”

    沈南星被他这木讷的回答也搞得有些无语起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木鱼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下午那么长的时间,你就不知道找点话题聊些其他的么?我看这徐姑娘人挺不错的!”

    孟羽被沈南星的这一通说辞搞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是反驳道:“您老说什么呢!人家徐姑娘只是到青山城来办事的,说不定过俩天就走掉了,您老说这些干什么!况且人家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我?”

    “那倒也是!”沈南星不禁点起了头来:“就说你这木讷样,我看着都想踢你两脚,徐姑娘怎么可能会看的上你!罢了罢了!”说完也不顾孟羽的一阵无语,继续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赶紧去收拾吧!我去后院准备晚饭了,等饭好了,我再过来叫你!”

    望着姥爷那离去的背影,孟羽也不禁有些懊恼起来。

    是啊,就自己这木讷呆板的样子,那仙子一般的徐姑娘怎么可能会看的上呢?况且......三个月!

    唉,就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想到这时,孟羽不禁又是一阵失落与迷茫起来,只是当听着后院厨房里传来的阵阵炊具声后,孟羽还是赶紧摇了摇头,摈弃了这些杂乱的想法,朝着工作室的屋子里走去。

    “算了!还是先把收尾的工作做完吧!”

    ......

    工作室内,腐烂破败的书籍气味弥漫着整个房间,孟羽刚一进门便皱起了眉头,赶紧用手掩住了口鼻,等了好半会儿后才渐渐适应了些那股难闻的气味。只是在他望着恒温柜里那一排排整齐码放的书籍以及每本上面细细贴满的书签与标记时,孟羽不禁又一次被姥爷那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所深深地折服。

    书籍的修复是一项繁复且细致的工作,每一丝每一毫都需要修复者无比仔细认真地对待。如若不然,一个疏忽大意就有可能导致古籍孤本无可挽回的损失。因此,孟羽一进入工作后,便也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

    这次沐府一共送过来了十大箱的书卷。数量其实算是挺多的,只不过还好的是,沈南星已在之前把大部分的都已经整理好了,后续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根据上面所标注的思路慢慢修复即可。而此时的工作室内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箱子里的一小部分和桌面上的一些尚待收尾的工作了。

    孟羽依照着从小学过来的东西,小心的将这些书籍拿了出来,在仔细查看其中的内容以及破损程度后,又细致地根据姥爷所教授的方法将其分类码放,标注,整理。只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孟羽便将这小半部分书卷整理的七七八八的了,只是等到整理到箱子的最底部时,他却是从其中拿出来了一根颇为古怪的木条出来。

    木条呈乌黑色,通体斑驳,纹理杂乱,显得颇为陈旧。但拿在手上时却又手感舒适,份量十足,应该是被沐府那边的人当做了镇尺被一起送了过来。

    孟羽常年修书,对于很多细节格外地重视,因此当他第一眼看见那木条上的奇怪纹理后便瞬间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根木条通体看上去虽是完整的,但是上面却有着许多蜿蜒曲折的沟槽,沟槽纹路很浅,但却像是绵延的江河一般,最终都慢慢蜿蜒汇集到了木条中间一丝细微而不可查的笔直细缝之上。

    孟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颇为好奇地打量起这根木条来,只是他前前后后翻看了许久,却依旧是没看出个什么门道。

    而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之间又是从他脑中传了过来。孟羽猝不及防,一个踉跄便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霎时间,那根古怪的木条也随着他的摔倒一下便被挑飞了起来,好巧不巧地落下来又砸在了他的头上。

    顿时,一股鲜血瞬间就从他的额头上喷涌而出,将将好洒在了落下来的那根木条之上。

    只是此时的孟羽哪里管的了这些,这次的疼痛也不知道为什么,比之前的还要剧烈了数倍。他死死地咬着牙关,紧紧地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生怕发出的声响引起了姥爷的注意。

    而就在他死死地对抗疼痛之时,那洒在木条上的血液此时却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开始沿着那蜿蜒的沟槽迅速地渗透进了那细密的缝隙之中,不到一会儿,便被吸收的七七八八的了。

    而后又过了片刻,那木条突然间就像是被启动了开关一般,竟是沿着那条笔直的缝隙从中间自行地打了开来,紧接着一团发着白色光芒的物品便径直地从里面飞了出来。只见那团白光漫无目的地在屋内环绕了数圈之后,最终才缓缓地停在了孟羽的头顶上方。

    那团白光通体蹭亮,也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是静静地停在了孟羽的头顶之上,就好像是在思考和犹豫一般。

    而后又是过了片刻,那团白光突然闪了闪,随后便忽的一下就朝着孟羽额头上的伤口直接飞了进去,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羽紧紧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如同雨滴一般沿着他的额头顺流直下,但他却仍旧死死地咬着牙关,想要硬撑着捱过去。只是他越是想要硬撑,那头疼就越是厉害,就在他实在是撑不住想要大喊出来之时,却只感觉一阵清凉之意突然就从他的头顶之上传了过来,瞬间便浸润了他的全身,让他一瞬间便感觉好转了许多。待到又是一阵清凉的酥麻之后,他才终于缓了过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的呼喊声将孟羽从昏迷中叫醒了过来,在听见那由远及近的熟悉声音后,他不由得一个激灵,登时间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待到沈南星推门而入之时,正好见着他背着身坐在了桌旁。

    “怎么喊了半天也不回个话呀?”进来后,沈南星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满地看向了桌旁的孟羽。

    “啊?您说什么?”孟羽从耳朵上摘下了耳机,假装着是听到了推门声后才回过了头来。

    沈南星皱了皱眉头,语气中颇带严肃地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工作的时候,不要干与其无关的事情!”

    “啊?您说这个呀!我这不是已经弄完了么。”孟羽顺手指了指桌上已经整理好的一切,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手机说道:“我这不是才刚打开手机想看看早上飞机失事的新闻嘛!”

    沈南星看了看已经收拾好的桌面,眉头这才稍微松了松,转过头又看了看孟羽手中的手机,正巧看到里面一群人正围着一段相对较为完整的机舱进行搜救的画面,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向孟羽挥了挥手说道:“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了!”说完又是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工作室后这才回头向着后院走去。

    看着姥爷离去的身影,孟羽终于是松出了一口气来,庆幸姥爷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异常。伸手间他不自觉地又摸向了额头上隐隐有些疼痛的伤口,却发现怎么摸也没有摸着。

    不对呀!明明刚才摔倒的时候是被那根木条给砸出了血的!他记得很清楚的!

    孟羽不由得疑惑地打开了手机拍照看向了自己额头上的那处伤口,却惊奇的发现本该是伤口的地方竟然是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

    孟羽不禁开始有些怀疑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来,只是当他看到仍然躺在地上的那根木条和洒落地面上的点点血迹,他这才确信刚刚的事情的的确确是发生了的!

    他不由得再次捡起了地上的那根木条,想要从里面找出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只是在摸索了半天后,却依然是没能从其中看出些什么特别之处来。

    而等他想要再继续探查之时,姥爷的呼喊声又一次从后院传了过来。他这才不得不打消了继续探查的念头,放下了手中木条,朝着后院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