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苍天授箓开始

第10章 困兽

    烛灯摇曳。

    沧山武馆,内厅。

    乌骓盛披着外衣,盘坐在蒲团上,一张张,看着纸张。

    “唐玉翎,十七岁,已步入感应、引导血气阶段,出身城南荣盛区唐家,根骨上佳,颇具天赋、才情……”

    “张小渊,十八岁,感应气血,出身城南鱼业区。”

    “白义,根骨佳,有望月底前感应气血。”

    “顾黎,性情低调、安稳。”

    ……

    他正在看着这批新人弟子的资料。

    “有四师兄的悉心教导,这批新人弟子的表现都很不错呢。”

    司徒川添着灯油,道。

    “这批新人弟子底子不错,我只是尽己所能,做了些适当的传授,及引导,不值一提。”

    王雄道。

    “你们说,这些人中,谁比较适合收为亲传?”

    将纸张搁置在案上,王雄问道。

    王雄想了想,道:

    “按武学天赋、资质而言,唐玉翎倒也能够。只是,他毕竟出身富商之家,有时待人接物,不免有些傲慢、淡漠,也很难体会他人艰苦。当然,这些习性,并非不能改,如果他真能成为师父亲传,有师父,及众位师兄弟言传身教,相信他,能够改正这些陋习。”

    “张小渊、白义几人,出身贫苦,都很刻苦。只是,论习武资质,相比唐玉翎,还是差了些……”

    王雄对比众人道。

    “嗯。”

    “等集中考核时,再一并看看吧。”

    乌骓盛点了点头,道。

    “对了。”乌骓盛似想起了什么,道:“你们的二师哥,这两天,可能会回同安城。到时,你们谁有空,就去接接他,省得他在城里乱逛,又喝醉了,惹出什么乱子来。”

    “二师哥要回来了?”

    王雄与司徒川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古怪。

    “师父,二师哥知道您要收亲传的事吗?”

    王雄旋而向乌骓盛问道。

    乌骓盛道:“我只是在信里提了一句,没有细说。”

    “哦。”

    王雄应道。

    也不知是松了口气。

    又或是有些期待。

    ……

    此时,同安城,丙火区。

    丙火区位于城东,乃是百工聚集之地,坐落着锻兵铺、器阁,及炼工室等匠所。

    “公子,您的木弓已修缮完毕,请查收。”

    “好。”

    一间兵匠铺里,顾黎从工匠手中接了木弓,端详查看。

    原本老旧磨损的木弓--

    销磨上了新漆,又缠了绡布。

    变得更紧致。

    也装了新弦。

    顾黎踏步伫立,张弓拉弦,弓如满月,传出低吟。

    “公子好风采!”

    兵匠铺侍应赞道。

    如今的顾黎,身躯经血气锤炼、改造,修长,匀健,张弓如月,当真如若一位神射手,意气卓然,神采熠熠。

    有钱真是好呀!

    收取木弓,顾黎心中叹道。

    有了钱,才有好装备。

    有钱,才能习武。

    “沧山武馆馆主亲传弟子的位置,或许该争一争……”

    背缚木弓,踏行在街道上,顾黎心中也在想着乌骓盛收取亲传弟子的事。

    这是个机会。

    乌骓盛自开设沧山武馆,广收弟子,同安城中,不论富商宗族,又或普通百姓,乃至底层,都有收纳,弟子学徒遍布同安县,一直以来,也都有着良好的信誉、口碑。

    同时,乌骓盛本身,也是同安城中位居前列的武师,受人尊敬、仰慕。

    七位亲传弟子,也都各有所长。

    若是能成为乌骓盛亲传弟子--

    不论身份、地位,及对于今后的武学修习,都将是种难得的机遇。

    没有理由不争。

    ……

    “嗯?”

    正思忖间,似是感受到了什么,顾黎脚步一顿。

    夜晚的街道上,有些冷清。

    两侧,两三间铺子也都已关闭。

    旋即,脚步声响起。

    街道两端,人群结队涌出、聚集,将顾黎堵在了路中间。

    顾黎眼眸略凝,随之看去。

    只见道路两端,都已各自聚集了十余人。这些人,要么袒着胸膛,要么卷着衣袖,胸口、臂上,绘着粗鄙的文身,有的手中握着棍子,有的手拿砍刀,有的臂上,绑着链条,眼神中,带着凶悍、冷然。

    这是帮会的人。

    “你就是顾黎?”

    前面人群中,为首领队者踏步而出,看了看顾黎,问道。

    “嘎吱。”

    街侧,有人察觉到动静,开门查看,很快又关上了门。

    ……

    与此同时。

    丙火区,一间楼舍屋顶。

    “躺了一会儿,感觉舒畅多了。以后这妖骨酒,还是得控制,也不能一口气喝太多了……”

    一位黑袍人伸着懒腰,盘腿坐在屋顶上。

    黑袍人三四十年纪,剑眉星目,只是不修边幅,满脸胡荏,长发潦草束扎,腰间系着只火红酒葫芦,长腿盘坐,踏着草鞋,显得随意,又有些散漫。

    “跟与师父约定的,早到了两天,正好在城中逛个几天,看看这些年来,同安城有没有些变化?”

    黑袍人摘取酒葫芦,拿在手中,晃了晃,饮了一口,口中低语。

    “咦?”

    突然,他向前看去。

    他看到远处街道中,遭遇围堵的顾黎。

    “发生了什么事?”

    “呵,好像有好戏看了。”

    将酒葫芦勾系在手指上,黑袍人又仰头饮了一口,眼中闪现出一丝饶有兴致的神色。

    ……

    ……

    街道上,顾黎看了帮会众人一眼。

    显然,他被堵了。

    “你们想干什么?”

    看向帮会众人中的为首者,顾黎眼眸一闪,问道。

    “嘿嘿,也没什么。”

    “只是有人,拜托我们来提醒提醒你,做人,要清楚自己的定位,有些人你不该惹,有些事,你管不了,不知道掂量自己,是得付出代价的。”

    帮会为首者狞笑着道。

    “谁让你们来的?”

    果然……

    闻言,顾黎心中,对此事,已有了些了然。

    “小子,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需记得,以后做人做事,可得机灵点。得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该惹的人,不该管的事,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有非分之想,否则,这些代价,你承受不起。”

    言语中,帮会为首者一挥手。

    街道两端,人群攒动,向顾黎涌来。

    顾黎踏立在街中,没有退路。

    刚修缮好的木弓,虽然缚在背上--

    但他并未携带羽箭。

    眼眸一扫,顾黎伸手在街侧取了块青砖,握在手中。

    又用布条缠绕绑缚,与手掌绑在一起。

    人群涌来。

    顾黎仿若困兽,被困在街道中。

    不。

    眼神一冷,顾黎看向帮会众人。

    他们--

    才是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