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给合同封好章并且将信息录入系统后，清辞也选好了工位，果不其然地在我的后面。

    “东西弄好了？”清辞转着椅子小声说道。

    我点点头，把一式两份的东西递还给她。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嗯......先熟悉熟悉工作室吧，你过来。”

    其实刚才我带着清辞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注意到了，现在该走的流程也走完了，也是时候介绍一下了。

    我拍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季清辞......”

    我学着梓铭介绍的风格，虽然模仿地拙劣，但是效果还算可以，清辞也很快就被围住了，只不过这次，小王不在其中。

    我四处张望寻找小王，发现她正独坐前台，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干什么呢？这么认真，我介绍新同事都不来。”

    小王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慌张地把手机盖在了桌上，“啊，是吗？我没听见。”

    “工作室就那么大，你又离得不远，这也听不见。”我抓住了她的小动作，接连问道，“所以你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没，没什么。”

    我还想着继续追问，没想到清辞很快就从人群中挤出来了。

    “这么快？”

    “嗯，简单认识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回到熟悉工作室的工作上吧，至于小王，以后有的是机会套话。

    ......

    自从清辞车祸住院到现在，我对工作室基本就是垂帘听政了，甚至是比这个还要更加地不管不问，大小事基本都扔给了梓铭，如今梓铭“不知去向”，我也就理所当然地重拾起领导人的工作。

    不过到底是离开太久了，做起事情来竟然有些生疏，本来想着帮清辞熟悉一下工作室的，这下变成我要先复习一下工作室的工作了。

    “要不直接一起呗，反正都是熟悉工作室。”清辞推着椅子到我旁边坐下。

    空气凝滞的室内空间，两人相靠而坐，气息交融下，我是不知道清辞什么感受，反正我的注意力是难以集中了，即便毕加索就在一板之隔的对面，鼻尖萦绕着的清辞的清香也还是令我不自觉晕乎乎的。

    “刚才你说过工作室的主要业务在外包广告宣传和参加比赛打造品牌名声，不过，这些往好了说是商单，往坏了说其实跟那种小团队没什么不同吧，可是你们工作室的人不乏专业过硬的人，这样不会大材小用吗？”

    清辞的疑惑让我稍微清醒了过来。

    她说的没错，工作室是我和梓铭毕业之后很快就成立的，那时候确实是打算从小团队做起，然后逐步扩大经营，只不过在招聘员工的时候，铭盛和帝王城插了只手进来，所以在清辞眼中，现在的工作室就是大佛小庙的状况。

    我叹了一口气，“两年时间，按照原计划，我们现在应该是已经打出了名声，并且开始接手系列动画了，可是为了确保工作室能够经营下去，我们比赛几乎没怎么参加，就是参加了，名声都落在我身上了，工作室反倒成了我的衬托。”

    在我跟梓铭商量成立工作室的时候，我在新人作家中已经小有名气，而且因为行文风格比较独特，对上电波的人会觉得“哎，这文不错啊！”，对不上电波的人可能就是囫囵看一眼就关掉了页面，所以在当下，以我的本子为核心的动画工作室，也在同样面临着这个问题。

    当然行业内也不乏特立独行、别具一格然后爆火的情况出现，但是，这样的良机似乎暂时落不到我们工作室的头上。

    因为接手的广告宣传大多都是格式化的作业，自然也谈不上借机来打响工作室的名声了，若是论制作质量，三四分钟的动画短片，其实很难“永葆青春”。

    “我和梓铭商量过要不要再请一个写手进来，我认识一些专精流行创作的作者，可是被他否决了。”

    闻言，清辞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说到底，这间工作室之所以能成立，都是你和梓铭相辅相成的结果，外在条件是梓铭提供的，内在条件则是你，如果这个时候拉一个和你作用相冲的人进来，那么一旦成功迈向下一步了，那你可能就要从执笔写文转向执笔签文了，梓铭应该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我苦笑道，“可是这样下去其实也不是办法。”

    手指不自觉地滑动滚轮，电脑屏幕上数十页的PDF向下平移，清晰的图文落入不定睛去看就是一团乱麻的速度。

    我无心阅读，清辞无心打扰。

    最后还是一通电话把我拉了回来，拿起手机一看，是大王打来的。

    “是比赛的事情吧，我等你好久了。”我接通后直接说道。

    对面的大王哑了一会，“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是比赛的事情。”

    “啊……我，猜的，你继续，别在意。”

    大王也是难掩激动的心情，没有追究我这无厘头的话，“我知道你今天要去医院接朋友出院，一定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本来是想等明天再告诉你的，但是投资商这边也比较急，所以我等时间差不多了才打给你。”

    “投资商？”我姑且问一些当我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会问的事情。

    “哦，就是比赛的投资商，五月中的那场比赛你还记得吧，六月初就结束申报开始盲审了，本来我都快忘掉这件事了，可是昨天主办方打电话给我，说投资商点名想见我们，所以我今天就过去了。”

    “聊了半天下来，也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就是，比赛的投资商有两位，其中一位突然内定了一个队伍的作品作为种子选手，另一个投资商见状也想做同样的操作，可是他对动画行业其实并不了解，后来经人介绍，选中了我们，所以现在想约我们的主创见面。”

    “他的意思就是，他能提供我们一次中途参赛的机会，但我们一定要进入决赛，就算落败，至少也要打赢那位种子选手。”

    嗯，几乎是一样的剧情，“那这个投资商的信息你有吗？”

    虽然无关紧要，但是是谁代替了混沌成了投资商，我还是很好奇的。

    “他说他叫何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