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老牛吃嫩草啊？”

    “这事不新鲜，你看安康多会来事儿，你跟他比可差老鼻子了。”

    “是，安康是比我会来事，人家多会来事啊。至少人家还会拿筷子在你身上是找小的看不到的东西，找啥来这……你看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哈哈……”

    提起这事郭二宝恨得咬牙切齿，“这小王八蛋，敢耍戏我，正好这次有人想收拾他，借这个机会我非好好的整整他不可。”

    “谁要收拾他？”

    “这个……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咋整他？大不了把人撵走。”

    “撵走？撵走那是肯定的。竟然敢玩我？这次我不但要把他撵走，我还要断了他的财路让他连护工都干不成。别看护工这活儿不怎么地，但特讲究名声，名声一坏哪个病人还敢用他？”

    “又吹，你说不用他我相信，可谁都知道安康是他们公司老板于燕的红人，在中心医院人缘也好，你能坏他的名声？吹吧你就。”

    “敢不敢赌？这事成了你白侍候我半年。”

    “这事对我半点好处没有，我凭啥白侍候你呀？”

    “谁说没好处，把他撵走你可以护理我呀，我总比老潘太太好护理吧？”

    “真的？”

    “我老郭说话八马难追。”

    “那行，啥时候开始？”

    “急啥呀，要想毁了安康没有香烟不行，你现在就出去给我买盒烟。”

    “抽烟那可不行，我们经理说了，给病人买烟发现就扣五百。你个老死头子，你是烟瘾犯了骗我去给你弄烟去是不是？”

    “跟傻子说话可真费劲，我就问你想不想接着干这一天三百六的活儿吧？我告诉你，整安康的主意就是你的老板吉顺早上给我打电话说的，还说潘老太太不要你让我要你，这回明白了吧？”

    “买烟行，钱呢？”刘淑兰手心朝上伸过去。

    “钱你先垫着，把安康整走了就换你来护理我，到时饭卡里的钱还不是你说了算。”

    “你们倒底憋的什么屁？”

    “他不是拍过你的视频吗？这回咱也拍他。我这肺子不抽烟没事，一抽烟就上痰，到时我喊安康过来你就拍视频……”尽管屋里没有人，郭二宝还是压低了声音把吉顺和他商量的计划说了出来，最后还得意地说：“这样不但撵了人又臭了他名声，报了我一箭之仇还能让你护理我，吉顺也出了一口气，这叫一箭五雕。别看他是大学生，要说玩人他差远了。”

    “老潘太太不要我了你真的要我？”

    “真的。”

    “护理费不会降吧？”

    “我倒是想降，吉顺答应吗？”郭二宝见刘淑兰有点犹豫又说：“我拿我的人格保证，一会我就给吉顺打电话，让你来护理我，我打电话时你在旁边听着，这下放心了吧？”

    刘淑兰连连摇头：“吉顺一肚子鬼心眼，你这个人我也看出来了，一个屁两谎儿，我不放心。”

    “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行了吧？”郭二宝拿出手机翻开通话记录，给吉顺医护公司的经理吉顺打了过去。

    吉顺才不管谁护理郭二宝，只要能达到把安康搞臭的目的就行。对郭二宝说：“安康是于燕的人，想辞他你给于燕打电话就行了。你想换谁护理你我不管，抽成不变。这点你跟人说清楚。”

    “这人你认识，就是以前给你排队的刘淑兰。”

    接着郭二宝又给大爱医护公司经理于燕打电话，因为安康实在让郭二宝挑不出什么毛病，他在电话中直接说自己想换个女护工。

    于燕表示自己马上就能带女护工过去，郭二宝说：“不用，我自己找好了，你跟我姑娘结一下账吧。”

    于燕马上给安康打电话，问他出了什么事情，郭二宝为什么要换掉他。安康一头的雾水，说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没和郭二宝在一起，正陪同病房的潘奶奶排队等着做彩超。

    潘红听到安康提到自己，问是谁来的电话，安康说郭二宝要换掉自己，经理来电话问怎么回事。

    潘红听了忙伸手要电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快把电话给我，我和你们经理说。”

    潘红向于燕表明身份后：“于经理，我要安康护理我，你过来办手续吧。”

    于燕提醒道：“潘奶奶，让安康护理你我当然同意，可他毕竟是男的，有些事不方便。”

    潘红的回答很绝：“我这辈子生了五个孩子，三个是男医生接的生，后天要做手术主刀的医生张义也是男的，我八十岁了，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于燕当然明白潘老太话里的意思。说自己会尽快赶到医院签一下合同。

    病房这边，郭二宝收了电话斜眼看着刘淑兰，“都听到了吧？还不快买烟去。”

    “行，我现在就去给你买烟。”刘淑兰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你空着手在住院区进进出出的算是怎么回事，护士一看就知道你是去买烟的，你拎个袋子出去买几个苹果回来就没人怀疑了。”

    刘淑兰在床头柜中胡乱翻了几下，翻出一个又大又结实的上面有“中心医院”字样塑料袋，也没细看上面的字，拿在手中甩甩搭搭的走向电梯间。

    路过护士站时还有护士和她打招呼：“去取片子？”

    刘淑兰随口应了一声。

    上午十点多，安康推着潘红回病房时，牛贵勤和李秀清二人已经先回来了，同时屋里多了不少人，三个病床的家属都来了。

    有潘红那三十多岁的、白净瘦高的孙子，潘老太拉着他手给安康介绍：“这是我孙子铁林，这是我的新护工，叫安康。”介绍完了又加了一句：“安康比你小，可人家孩子都快三岁了，看看你。”弄得她孙子一脸的孙子样。

    有郭二宝的小女儿郭丽娟，正在和大爱医护公司的经理于燕小声说着话。

    有牛贵勤的外甥黄志飞，穿着一身名牌，正质问李秀清为什么不给他大姨牛贵勤剪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