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小吏

第74章 大胆!堂外何人竟敢击鼓鸣冤?(求追读)

    豁牙曾将手上漆盒交给了另一个子弟,三两步就冲到了门前植鼓旁。

    而后,他在众亭卒发懵的目光中,拿起落灰的鼓槌,重重敲了起来。

    虽然已经许久没有人敲响这面鼓了,但是鼓的声音却依然威严沉稳。

    “咚咚咚!”

    “咚咚咚!”

    这鼓声不只入耳,甚至还能入心。

    门口值守的亭卒都是来服役一个月的更卒,哪里见过有人击鼓的?

    他们全都愣了许久,才回过了神,慌慌张张地举着矛戟来驱赶他。

    “何处来的大胆刁民?竟敢擅自击鼓,是想到犴室里坐上一坐吗?”尖嘴猴腮的什长眼看着就要动手。

    “住手!”樊千秋来到门前气定神闲地喊了一声,让对再次愣神。

    “你们又是何人?在县寺桓门前聚众闹事,尔等想被判司寇不成?”此人竟能知汉律,难怪可当什长。

    “那你可知道,若有黔首敲击植鼓而不通传府衙长官,又是何罪?”樊千秋反问道。

    “这……”

    “我劝你要么快快去通报义使君,要么站在此处莫要阻碍我等!”樊千秋冷笑道,“小心丢了性命。”

    天底下,有什么东西比性命重要?

    这什长其实也不过是普通黔首,虽然听过几条汉律,但是却也绝对谈不上精通汉律。

    被樊千秋这么一吓唬,竟也信了。

    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很清楚的。

    他眼珠子一转,连忙就命令门卒先退去,而后又吩咐一个门卒到寺里通传此间情况。

    “尔等站在此处不要动,顷刻自会有县寺里的上吏出来定夺!”这伍长说罢就带人堵在县寺桓门前。

    樊千秋笑而不语,这片刻是等得起的。

    ……

    县寺正堂中,户曹掾公孙敬之正与长安令义纵比对上个月的市租数额。

    义纵如今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长得瘦黑解释,非常干练。

    最为骇人的是,他的右边脸颊上有一道蜈蚣一样的长疤,看着很骇人。

    另外,食指也缺一小截,断口处非常整齐,看样子像是被利刃斩断的。

    正是身上的这两处痕迹,让“义纵当过盗贼”的事情传得越来越广,而他也从来没有澄清过。

    义纵和公孙敬之将要比对完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听到一阵沉闷的“咚咚咚”声传入了正堂里。

    接着,他们就不约而同地从案前抬起了头,有些疑惑地侧耳倾听起来。

    不只是他们,在前院行走值守或在厢房里办公的属官卒役也听到了动静,纷纷站到院外张望。

    公孙敬之非常机敏,他立刻就站起身,跑到正堂门口,往天上看了看。

    确定天顶上并没有一片乌云之后,才又回到正堂,向义纵回报:“使君,这好像不是雷声。”

    “这个节令,自然不可能有雷声,本官听出这是什么声响了……”义纵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

    “使君高明,下吏敢问……”公孙敬之谄媚问道。

    “有人在桓门外敲响了那面植鼓。”义纵说着便若有所失地站了起来,向对面的院门处看去。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自击鼓闹事,”公孙敬之厉声道,“下吏现在就派人将其捉来审问”

    “此言差矣,立此植鼓,本就是给黔首上言沉冤的,未听其事,怎敢妄断是有人故意闹事呢?”义纵直言道。

    “使君圣明,是下吏一叶障目了,实难比追!”公孙敬之在别处能耀武耀威,在义纵面前却只能溜须拍马了。

    “先静待片刻,门卒应当会来上报的。”义纵不喜欢这油嘴滑舌的公孙敬之,却不得不承认其在任上有才干。

    “诺!”公孙敬之唯唯诺诺地答道,而后就规矩地站在了一边。

    不多时,一個门卒果然就匆忙地跑过整个前院,来到堂下请报。

    “上报使君,门、门外有刁民击鼓闹事!”这门卒急促地说道。

    “是刁民还是黔首?是闹事还是沉冤?若是胡说,你就自己去领三十记笞刑。”义纵黑着脸问道。

    “小、小人不知……”这亭卒被盯得心里发毛,“噗通”一声跪下来求饶道,“是小人胡滥说了。”

    “使君,不如让下吏去看看吧,这些门卒不知轻重。”公孙敬之站出来请道。

    “嗯,你去看看,然后把人带到正堂来,本官要亲自过问此事。”义纵说道。

    “诺!”公孙敬之连忙去了,那个差点惹事的门卒也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正堂。

    很快,公孙敬之来到了桓门后,他并未立刻出门,而是先换上了二百石官吏的倨傲,才抬脚出去。

    “哪里来的刁民,竟敢……”公孙敬之此话还没有说完,就硬生生停下来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吟吟的脸。

    “樊贤弟?你怎么来了?”公孙敬之满是疑惑地问道。

    “公孙大兄啊,”樊千秋作惊讶状笑道,“你我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了。”

    “这……年底了,县寺事忙,所以未曾得见。”公孙敬之有些尴尬,他躲着樊千秋小半个月了。

    “原来如此啊,愚弟还以为大兄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故意躲着我呢?”樊千秋笑呵呵地说道。

    双方还有一笔大买卖没做完,又常常兄弟相称,被如此嘲讽,纵使是公孙敬之,也有一些惭愧。

    “贤弟你这就是误会大兄了,你我亲如兄弟,我怎会躲你?”公孙敬之的脸皮倒是比城墙还厚。

    说到此处,公孙敬之突然停下了,他想起窦家昨日派人送来口信,今日不是他们发难的日子吗?

    樊千秋此刻为何不在万永社?为何好端端地呆在这里?难不成窦使君改了时间或是两方谈妥了?

    公孙敬之的心中是疑窦丛生,脸上自然就是犹豫之情。

    “我知道大兄担心的是何事,大兄放心,我已经与窦使君全都谈妥了,以后应当不会有事端了。”

    “当真?”公孙敬之松了一口气,立刻面有喜色问道。

    其实,他也不愿看到万永社被剿灭,毕竟这几个月,他可是能从樊千秋的身上捞到了不少好处。

    他只是迫于窦家的压力和威胁,最近才不得不躲着樊千秋,两边若能讲和,公孙敬之喜闻乐见。

    “当真。”樊千秋笑着回答道,自己将对方给杀了,应该也算是谈妥了吧?

    “如此甚妙,为兄听说你与窦使君有嫌隙,着实替你揪心了许久。”公孙敬之装模作样地说道。

    “有劳大兄挂念了。”樊千秋笑眯眯答道,不愿戳穿对方想法。

    “那伱今日来此击鼓,却又为了何事?”公孙敬之疑惑地问道。

    樊千秋笑而不答,而是轻轻拍了拍身后豁牙曾拿着的那个漆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