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的江湖

第8章 江湖、朝廷

    听到这些话的夏湘乐,眼珠子一亮!对呀,这么弄,很是气派啊!随后娇喝一声,又是嘿嘿吼哈了好几下,虎虎生威,甚是威风凛凛。

    “不错不错,转头再快些,出手再拘束点。”

    夏湘乐如鱼得水,脸色也因为心中激动从而变得极红,“好家伙,这样子!好帅!”

    巳蛇暗暗地点点头,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那种藏头藏尾地躲在假山之后,而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正大光明之处,背着手,明明自己还是一个并没有多大的少年,现在却如同一位已经老年的老师一样,看着自己最中意、最骄傲的弟子。

    “当初,师傅也是这么个看着我吗?”

    “谢谢前辈——哎!不对!”反应过来的夏湘乐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是谁在说话,眼前这个稀奇古怪的帅哥又是哪个?

    “咦?帅哥,你是?你怎么进来的?!”她好奇又害怕小声地问道。昨日府中并没有人留宿啊?除了那位大大大大酒仙除外,可是那位老家——不对,大大大大酒仙已经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焦急地离开了。所以这个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该不会,是小偷窃贼?可是哪个家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来李府行窃的呢?自己好像并没有见过多少。除了前些年的有一帮,不过都被戊老大他们打飞了,再之后就没有任何人敢觊觎李府的东西。更何况,眼前这个帅哥,也不像是会缺钱的家伙啊。难不成,难不成是,采花贼?这么帅,可是也不应该缺女人吧。

    又有钱,还长得帅,我我我,我——我是绝对不会,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擅自闯入的家伙的!

    随后,夏湘乐转了下自己手中的扫帚,面色凶狠,“我劝你早点离开!我可是练过的!”然后,又劈砍又竖挑,好像真是一个厉害的练家子?只是她的脚却很是不老实,不停地往后移动,一步又一步,“嘿吼!”

    一个转扫帚的时间,就把眼睛一个不小心瞥向了侧边,确认自己的逃跑路线究竟可不可以。再看向面前的那个家伙,纹丝不动,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双手拢袖,头上那缕呆毛,随风飘荡。穿的很绿,却让人不舒服,加上那看不清目的的笑容。夏湘乐心中不停警惕,这个家伙肯定不简单。

    戊老大曾经说过,世界上的一般人,心中所想会在神情上有所体现。即便是擅长隐匿自己心中想法的家伙,他的笑容也会让人的灵魂上出现不同的感受。这是人与人灵魂本身之间的冲击,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灵异反应。好人坏人,行为举止可能无法体现出来,他们的脸上神情可能千篇一律,但是,笑容所传递的那种感觉却无法作假。

    自己若是现在呼救,戊老大应该能听到,再不济,其他的甲卫大哥应该也会赶过来的。

    想到这里,夏湘乐手中使劲,“嗯!”瞪着对面的巳蛇,这把巳蛇看的有些疑惑不解、忍俊不禁。这娃娃,还挺有意思,意溢于表。

    “小娃娃,你,在想什么?”巳蛇迟疑片刻,随后问道。这个娃娃应该不会是在想求助吧?怕不是有些子正义过头了,不怕自己对他不利吗?

    也对,这个小家伙也对自己的实力一无所有,倒是情有可原的。

    “你先不要说话。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见到夏湘乐撇了撇嘴,然后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说话。巳蛇连忙打断。

    “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巳蛇’。”

    这话刚刚说完,夏湘乐皱了皱眉头。‘巳蛇’?这人名字还真奇怪的。和地支还一样的哩。

    见到夏湘乐一脸疑惑,巳蛇才知道这娃娃好像根本没听说过自己的名号,也难怪,未入江湖不知江湖几重。

    “我啊,是一个还行的高手。简单来说,你想找人帮忙,凡夫俗子,不是我的对手。”巳蛇说着说着,皱了皱眉头。这样好像还是很难和对方说清楚啊。

    “这样,我教你武功,怎么样?”巳蛇简单明了的说道,“你很符合我的道。”

    夏湘乐娇哼一声,歪门邪道。

    “琅琅琅”又是外面司稽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巳蛇脸色猛的一变!该死的,怎么这么快就快来了!

    随后巳蛇看向那小娃娃,神色晦明变化,随后皱了皱眉头。妈的,看来短时间自己是没办法收徒的,而且这娃娃这么短时间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的,所以,当务之急,是死里逃生!

    想到这里,巳蛇眼神一冷,直勾勾看着夏湘乐。“对不住了,小娃娃。”说罢,直接瞬身来到了夏湘乐身前,只是屈指轻弹夏湘乐的脑瓜子,随后她就沉沉睡去了。随后,巳蛇瞅准一处小道直接飞奔过去,脚上了无声。

    此时的李府院墙之外,几位司稽面面相觑,虽是不说,可也是互相都心知肚明的。这可是李府,自然是不少实力强悍之人的。而且,李府的人身份大都是高贵之人,若是这样不经询问的闯入,只会是伤了和气。能捉拿那个人倒还是能情有可原的,可要是毫无发现,就真真是自讨苦吃了。

    想到这里,这些家伙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一位双眼已经难以看见的,年老的“听风人”——天老。

    “天老,你说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啊?”一位司稽伍长手握刀柄,一脸凝重地对天老问道。进?还是静而观之,等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天老只是一声不吭,就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像一样,随后他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只是他的声音却像是塞满了煤渣。全都是沙哑的声调。

    “排查,够了,回。”

    只是短短地说了五个字,那位叫做刘晓龙的司稽伍长却还是心有不甘,“可是咱们都查到这里了,就差临门一脚了啊。咱们可以呆在这里候着,宁杀错不放过,万一呢?”

    天老一声不吭,然后皱起眉头,用他那浑浊白色的眼睛看向这位伍长,虽说不见神情,可是依旧让人胆战心惊的,这老家伙,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感觉,杀伐恐怖之气如此之重。

    以前听老一辈的司稽说过,这天老好像是从京城那里过来的,至于以前是做什么的,就不知道了。刀山火海出来的?这是一众司稽一开始对这位老前辈最大的猜测。后来,见到这老前辈似乎有些子不简单,连那位经常不问世事的县长都是低声下气的。之前还见过当地一州之长的司徒先生,来到这里,两个人也不知道在房间里商讨着什么,只知道最后司徒先生甩袖而去,闷闷不乐。而之后的天老爷子也有一段时间郁郁不乐,更加的沉默寡言,那段时间也是终日饮酒。

    随后,就有人提出了一个胆大的猜测,天老不会是那位司徒先生的授业先生还是长辈?随后一县之官对他都是唯唯诺诺,生怕惹得这位爷有丝毫不开心,只是后来被很不习惯的天老痛骂一顿。这样阿谀奉承的局势才一去不复返。

    “好”那位刘晓龙做了个撤退的手势,所有人这才慢慢离开。很快,空无一人,就像他们从没有来过一样。

    在回去的路上,天老照常让刘晓龙背负着他,毕竟年老了,不想走路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其余的各位司稽自然也是各回各家了,毕竟日夜、各种时候的司稽都是不一样的,交替上班。

    “天老,您刚才为什么不让守株待兔啊?”刘晓龙依旧是不死心的问道,刚刚若是守株待兔,待到那李府之人开门,随后进去名正言顺的查看一番,李府是出了名的宅心仁厚,断定是不会说什么的。

    而他身上的天老爷子,只是冷哼一声,只是他的冷哼经过他那如同火烧的嗓子却成了别扭的“嗬”声。“三年”

    短短两字,让刘晓龙皱着眉头,边走边想,脑海里不断想着三年前安林县究竟发生过什么?再或者,三年这个东西,难道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不成?这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啊。三年,三年。大小卷宗刘晓龙都因兴趣爱好一一看过,三年前的打闹纠纷确实是以往最多的,而且也是最无趣的。只是因为所谓的江湖与朝堂恩怨导致的,那确实是震惊整个天下的事情,可是——

    这和李府、那位莫名其妙的家伙有什么关系吗?

    硬要说的话,三年前,似乎是一处最重情谊的一流势力——八方门。被自家的人出卖,昭告天下这胆大的八方门竟然藏有旧朝遗孤!在如今这个王朝竟敢私自藏纳旧代王朝之人。不仅是挑衅,更是想诛九族的跃跃欲试。后来那座宗门,在短短十日之内,就遭到了朝堂的血洗。而朝廷也以此为由,大肆削弱了江湖势力,许多热血的江湖人心中不满奋起反抗,一月之内,偃旗息鼓,不过这过程却声势浩大。后来的史书中将这一历史流了下来,以来警醒天下人。

    而这一历史事件,也被后人称为“除旧月”。

    只是刘晓龙还是想不清楚,究竟是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吗?

    “天老爷子,我还是不懂啊。”刘晓龙只能直白的说道。

    “嗬”天老爷子又是“冷哼”一声。愚钝!

    “江湖、朝廷、界限、人心!”

    这下再蠢笨的刘晓龙也知道了大概了。因为三年前的那场“除旧月”,使得朝堂和江湖的关系已经微妙起来。看上去风平浪静的,实际,就和主人与奴隶一样。一家独大,这对于向往天高海阔自由的江湖游侠儿们,就是一个郁郁不乐的牢笼。任何事情都要有章节流程,而没有想要的率性而为。听起来好是好,可是坏就坏在想要的太好了,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逍遥游,可是条条框框的压制,让人久而久之就会心有不满。

    这样的局面,在几十年、几百年之后可能会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可是现在看来,难上加难,猛虎难训。

    李府,不仅在安林县,在整个泽州来说,都是江湖、庙堂都有分量的存在,讲道义明是非,无人可比。所以就会吸引更多闲来无事的家伙去观看,去涂抹成自己独一无二的颜色,因为喜欢所以占有。若是这帮官兵前去搜查,道义上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一旦经过有心之人的添油加醋呢?朝堂官兵对李府的蔑视?所以以“莫须有”的借口,对李府进行搜刮。

    即便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按规矩办事的,即便仅仅上过几年书塾的小孩子们,也是知道这样的行为作为是合乎逻辑的。可是世人当中总是会有格格不入的家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的。有些家伙虽说是毫无罪过,可是话语事实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传达,那么最后流传下来的还会是真正的事实吗?

    结果,显而易见的。即便是无心之举,也会被无意扭曲的。江湖之中,本依旧还有许多激进派,一旦将充满火药味的话听了去,最后一番乌云。朝廷一脸割肉、大义凛然地将他们给理所当然、轻而易举的扔出来,随后做那众矢之的。图了什么?背负千古罪名?成为异国奸细?为了引发第二次的“除旧月”吗?

    刘晓龙一声不吭,天老爷子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寡言的离开,最后拐进一处小巷子,左手第一户人家,随后刘晓龙走到门前,轻轻叩门。

    这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庭院,不过,却有着浓浓的家的味道。

    “娘亲,是不是阿爹来了!”一道稚嫩的儿童声音,从门里传出来,天老爷子莫名其妙的颤抖起来,可是他早就见怪不怪,这还能是什么原因呢?只是因为这憨憨的刘晓龙听到自家宝贝女儿的声音很高兴罢了。那上扬嘴角终于是一览无余,眼角的鱼尾纹也是很明显。

    “阿爹!俺来给你开门了!”那稚嫩的声音传来。

    “哎!好滴好滴。”

    “吱呀~”木门打开,一个双马尾的小娃娃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刘晓龙和天老爷子。

    “天爷爷也来了!”只见这小娃娃瞪着眼睛,开心的喊道。听到这声“爷爷”,天老爷子,那久不见春天的脸庞泛起了桃花,这老家伙,很开心的笑了。“哎!我们小夭夭乖不乖啊?”即便天老爷子的嗓门很是不适,可也还是温柔的说道,言语之间满是开心。

    “小夭夭可乖了呢!”

    “哎呀,天叔也来了!”一位手中正拿着洗干净的萝卜的妇人小跑出来,虽说是上了年龄,可明显地能看出她脸上的幸福,略微臃肿的身材,可是那张脸永远是桃花满面,为她七十文的美色又添了十文的韵味。

    人生一途,就是图一个心想事成,心之所向。除此之外,被无他想。

    “相公,你快和天叔进家里去。正好今天咱爹也来了。正好让哥俩好好聚聚。”那位现如今名唤刘婀人的妇人,赶紧对自己的相公说道,“我现在赶紧去准备晨食”说罢,赶紧擦擦手,前往了厨房。

    “老瞎子来了?”一道虽迟暮却硬气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呵呵”天老爷子只是无可奈何另加无语的呵呵。这个老家伙可真是会挑时候来啊。也不知道今日这个老不死的准备了什么酒,哈哈哈,已经开始期待了。只要不是上次那样的酒就行,太烈了。让自己这本就不好的喉咙更是雪上加霜了。

    “走吧。”天老爷子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的宝贝女儿,带路吧?”刘晓龙一脸宠溺地看着小夭夭说道,“好的呢!”随后伸出自己小小的、肉乎乎的手,拉着刘晓龙身上还未来得及脱下的甲胄下摆,迈着自己可爱滴小腿朝着屋内就是直接出发。

    边走边唠嗑

    “夭夭,哥哥呢?”刘晓龙随意的问道。

    闻言可爱的小娃娃顿了一下,然后转着自己聪明的脑瓜子,然后嘿嘿笑了一下:“嘿嘿,当,当然是去书铺买书去了啊!”

    “真的?”刘晓龙明白过来,心知肚明、明知故问。

    “哼!”小夭夭撅起嘴巴,鼓鼓囊囊的,转过身去,“阿爹就是不相信夭夭的话嘛,哼!”

    还未等刘晓龙赶忙进行回答,他背上的天老爷子已经很是不开心,撇着嘴,捏着刘晓龙肩膀上的肉,死死的拧着。刘晓龙吃痛,“嘶!”随后,这个可怜虫赶忙说道——

    “好好好,我信,咱夭夭不生气,不生气,好不啦?”

    刘晓龙只是宠溺的说道,若是自家犬子有自己这爱女一半听话,自己今后算是轻松许多了。

    在临近老爷子所在屋子外,刘晓龙一如往常的将背上的天老爷子慢慢放下,而已经站在地上的老瞎子展展自己那有些子褶皱的衣服,咳嗽一下,随后摸了摸小夭夭的头,刘晓龙为他掀开门帘,老爷子背手进入。

    “哎呦,来了?”屋内一个身着短衫,手摇大蒲扇的健朗老头子,手里还捏着一茶壶,好生快乐。坐在那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嘴上哼着前两天刚听的戏曲《定军山》。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站立在营门传营号,大小儿郎听根苗;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

    天老爷子皱了下眉头,这老玩意儿长的是什么狼哭鬼嚎的,惹得人好不清闲。走上前,儒雅又温柔地一脚踹在了刘老爷子的身上。

    “啪”人椅俱摔。

    “喔!你这杀千刀的老瞎子!”李老爷子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嘴上骂骂咧咧的。“今天吃错药了?还是耳朵不得劲了?还是脑袋被城门口那大蠢驴踢了?!”

    “我*你十八辈**!”李老爷子不断输出,甚至青筋都凸起来了。而我们的始作俑者却不慌不忙,慢悠悠的坐在另一把椅子上面。

    自顾自的陪你倒了杯茶,咕咚入口。很清凉很舒服,自己那如同火烧的喉咙立马轻松。哎呦呵?

    “嗯?”天老爷子很好奇,李老爷子很生气。

    “嗯?!”李老爷子怒目圆睁,“你还喝上了?臭不要脸!是给你准备的吗?啊!你就喝,喝喝喝,那不就呛死你呢!”

    拍拍屁股,扶起椅子,嘴里一直低声喃喃,若仔细听去,莫名其妙。似乎都是某人的诸多祖宗长辈啊。

    可是某人却一点也生气,甚至啊,心里,暖暖的。

    “这茶?”天老爷子终于开口说道。不说还好,一说这活泼的李老爷子又直接炸毛。

    “不好喝你别喝!我这是买的喂狗的!”李老爷子只是生气的吼道,随后很不开心的把天老爷子手里的茶杯抢了过来。

    “喝喝,我喝”天老爷子笑着说道。

    “这茶,你。”天老爷子欲言又止,谢谢你这三个字对面前这个老不死的实在说不出来。

    “费心了。”

    “哼!”闻言,李老爷子才面色好转,傲娇的把茶杯还给了天老爷子。

    “没怎么费心。这玩意儿?我那里多的是,想要我再去拿。”他只是满不在乎,仰着头,吹嘘道。天老爷子却感觉鼻子一酸。

    “那行,下次我要一担。”

    “去你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