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万寿帝君,一心治国

第46章 国策是毁堤淹田?!

    马宁远暗哑着声,不住地抽泣着,“您不要再问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天下事坏就坏在了这里,眼见着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到头来竟还想着要保他们。”

    “他们拿着你马宁远的人头换银子,拿浙江那么多百姓的命根子来换钱,改稻为桑也不过是他们捞银子的手段,哪怕改好,又有几文能入了国库......”

    胡宗宪失望的看着抬起头来的马宁远,马宁远的眼中满是震惊与绝望。

    “你们自以为做的天不知鬼不觉,可又真能瞒得过谁。”

    “部堂大人,外面来了......”

    邱文安走进来,拱手道。

    “郑何两位大人么,请他们进来。”

    他缓步走到马宁远面前,“你的命是保不住了,你的家人,我会尽力去保全。”

    胡宗宪伸出手,将地上的马宁远拉起,“去里屋里待着,不要出声,哪怕死,也不要做了糊涂鬼,死的不明不白的。”

    马宁远于地上叩了再叩,抱起地上的乌纱帽,提步缓缓向着里屋走去。

    “谁成想这又回了浙江。”

    郑必昌皱了皱眉,瞪了眼何茂才,“老何,等下进了你可别乱说话,这事真要走漏些风声,你我二人的头可不够砍的。”

    何茂才点点头,挺着肚子,跟在郑必昌后面。

    “两位,请进吧,部堂大人就在屋里。”

    邱文安说罢,替二人开了门。

    一踏进屋里,便看到了案前满脸愁容的胡宗宪。

    郑必昌小心翼翼的开了口:“部堂大人......”

    胡宗宪没抬头,仍是低着头望着案上的卷,轻声道:“坐吧。”

    郑必昌何茂才两人找了个坐,坐了下来,两道眼睛都向着案前的胡宗宪望了过去。

    仍是不被搭理,尴尬的沉默着。

    郑必昌冲向着何茂才使了使眼色,何茂才这才轻咳了一声,借着机会,小声道,

    “真没想到,能出了这样的事情......”

    胡宗宪仍是低着头,没有接他的话,郑必昌坐不住了,只得顺着说:“天地不仁啊!”

    “属下听了这事,昨天夜里便赶着去了义仓,统算了一下,也不足三万石粮了。”

    “嗯。”

    胡宗宪轻声应着,仍是没有抬头。

    “部堂,这次的灾民足有四十万之多,这三万石粮全赈了,也就撑个十天半月的,当务之急,最先处理的还得是买粮,但,藩库里的存银,也不够了......”

    “所以......”

    “所以什么?”

    胡宗宪终于抬了头,望了眼郑必昌,眼里不带任何的情绪。

    郑必昌这才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所以我们得立刻给朝廷上奏疏报灾情,请朝廷拨粮赈灾才是,不能苦了百姓!”

    胡宗宪闻言,轻声笑了笑。

    “拨什么粮,报什么灾?”

    “那...自然是报天灾了......”

    何茂才接过话来道,但还未等他说完,胡宗宪便打断了他的话。

    “是天灾么?”

    胡宗宪的那双眼,片刻间变得犀利起来,盯的两人浑身不自在。

    郑何二人怔了怔。

    “端午汛期,连着几天暴雨,水位猛涨,本就是难以预想的到的......”

    胡宗宪眼中带着鄙夷,都这时候了,郑必昌竟还在这厚颜文饰不知羞耻:“那就由你郑必昌说的,来草拟这奏疏。”

    郑必昌心里一喜,赶忙道:“那属下可以拟疏,但最后,还得要部堂大人领衔上奏的。”

    “你郑必昌拟的疏,自然由你去上疏。”

    胡宗宪呵呵一笑,“我只提醒一句,同样的江河,同样都是端午汛,可邻县的白茆河吴淞江,跟我们一样同是去年里修的堤,我们新安江这一条江,就足足花了他们两条江的修堤款。”

    眼里的鄙夷愈加的明显,胡宗宪就那样望着两人,“可眼下,邻县两江堤固人安的,反倒我们这出了这么大的水灾,这谎,你郑必昌可得扯圆了!”

    郑必昌何茂才心里一惊,瞬间都变了脸色。

    “胡部堂这是什么意思?!”

    何茂才站起身来,“这事究竟是谁喊出来这样做的,部堂大人心里也清楚,一定要追查的话,查到我们头上,那说这原话的主人,到时候我们要不要把他也给供出来,部堂大人还请想清楚了。”

    “背后是谁,我不清楚。”

    胡宗宪收了笑,冷了声,“有些话,不妨你们去对阁老,对皇上说,既然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那这上疏的事也要你们来做。”

    “胡宗宪,你!”

    何茂才伸手指着,胡宗宪并不搭理他,又将头低了下去。

    “这改稻为桑是皇上的旨意,你胡部堂的意思是要皇上也将这改稻为桑的旨意收回不去成,请部堂明示!”

    “你是说,毁堤淹田就是皇上要你们去做的改稻为桑?!”

    胡宗宪猛地抬头,眼睛死死盯着何茂才,何茂才顿时慌了神,一个不稳从椅子上摔倒在地。

    “我...我没这么说!”

    “那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又是谁说的,改稻为桑就是毁堤淹田!”

    “我们都没这么说。”

    郑必昌接过话来,望着胡宗宪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些颤抖,狠狠瞪了眼地上趴着的何茂才,

    “改稻为桑是国策,跟这次的水灾肯定是没有关联的......”

    “可这次水灾,也不能硬说是端午汛的原因,属下以为,定是去年修建河堤出了问题,河道衙门的人在修堤时大肆贪墨了修河工款,这才造成了水灾的事,这般的事,嘉靖三十一年里也曾有过。”

    胡宗宪缓缓将眼从何茂才身上挪到了郑必昌的脸上。

    “你的意思,这事最后是因河道衙门的人才引起的?”

    何茂才眼里也闪过了光,“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就这样上疏,至于到底是不是河道衙门贪墨了工款,以后也可以慢慢查!”

    “等查清了有关人员,对朝廷也算有了交代。”

    “你说的有关人员是?”

    胡宗宪望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何茂才,何茂才虽说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在心里细细数了数,

    “自然是河道衙门该管的人。”

    何茂才低头想着,“总管自然难逃其咎,监管也逃不了责,还有下面的人。”

    里屋的马宁远死死咬着牙,通红着眼。

    这些话,像针锥般,狠狠刺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