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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篇 (六)友人或是敌人

    咚咚咚!

    “白鹭庭,吃饭了。”

    余庆的声音将她唤醒,白鹭庭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11点半了。

    “?”

    白鹭庭再次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11点,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

    她穿好校服,感受到肚子里的空腹感,看来确实是中午没错了。

    走出房门,去了卫生间,在简单的洗漱过后,白鹭庭来到了厨房,顺手帮了些忙,随后就和两人一起开始用餐。

    “哪个……余庆,昨天晚上……”白鹭庭问道,她对昨晚的记忆有些空白,只记得自己在客厅处理文件,然后就断片了。

    “没什么,就是累倒了。”余庆云淡风轻地说着。

    白鹭庭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处理的文件已经被收好了,而且看样子也都已经处理完了。

    “谢谢。”

    “想谢我的话,就别那么勉强自己。”

    “嗯。”

    白鹭庭将菜夹入口中,顿时一股强烈的疼痛感从舌头袭来,她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余庆,发现对方也非常不解地看着自己。

    “看我干嘛?”

    “不,只是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

    “啊?说清楚啊。”

    “我去弄点水喝。”

    桐祈看着两位谐星的日常,并没有如同往日一样大笑出来,他的眼神愈加的阴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样。

    “下周周三,一切就见分晓了。”

    他以细微的声音说道。

    ……………………

    会场

    这是一座歌剧院,位于城市的地底,而且位置非常奇特,处于一家博物馆的下方,虽说是博物馆,但那只是对外如此,其实只有些许掌握权势之人才知道,这里是歌剧院,也是禁忌知识的拍卖会。

    当然,要让学生们拿来做晚会的会场,第一层作用也就足够了,这也算是齐敏给予姬座尧的新年礼物之一,这座剧院在不久后就会转移到姬座尧的名下,作为其以后展示自己的音乐才能的舞台。

    不过,如果姬座尧突发奇想想要把这里改造成旅馆也是足够的,毕竟这座剧院可不只有艺术的存在,更是布置了完善的居住环境,能够支撑千位居民再次居住十年以上,倒不如说,这里就是一座装有剧院的小型城市。

    “太大了吧……”余庆看着这仿佛巨人之家的剧院,惊叹道。

    “余庆,把你的下巴收一收。”

    “姬啊!穷苦人民的身后你感受不到啊啊啊!借点钱资助一下好吗?”余庆突然抱住姬座尧的腿哭着喊道。

    姬座尧无视了余庆的祈求,看向了桐祈。

    “桐祈,你们最近生活困难吗?”

    “还可以吧。”说完,桐祈就顺着楼梯溜了下去。

    姬座尧以嫌弃的眼神看向余庆,但他们俩之间开得起这个玩笑,互相之间嫌弃但下一秒又混到一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过。

    “你休想骗钱去氪金!”

    “那哪能叫氪金!那是给老婆买衣服!”

    姬座尧的视线不自觉地看向了跟在余庆身后同样蹲下来的白鹭庭,眼里虽闪过一丝歉意,但看白鹭庭的衣服起码都是新买的,而且那个品味,应该是余庆买的吧。

    “看我干嘛?”白鹭庭的眼里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就只是看着姬座尧,除此以外不想再有更多的接触。

    “没什么……那个……新衣服挺好看的。”突然被那种眼神看着,姬座尧也有些紧张,事后回想起来自己那和搭讪一样的说话方式,简直是在玷污他从小接受的优雅教育。

    “桐祈呢?”

    “那边。”白鹭庭指了指舞台上大放异彩的某人,那人虽然穿着像是某个风流人物,但手里却以十分标准的姿势拿着小提琴,演奏着名为《沉思》的曲子。

    小提琴的音色辗转反则,就像是某段平静的故事,亦或是寂静中的思考。

    乐曲时而平缓时而忧伤,让人觉得平静,仿佛心中的琐事得以放逐,那无数的罪孽也可以得到缓解。

    姬座尧呆呆地看着在台上演奏的桐祈,他和这曲子仿佛有着某种感应,就像是经历了无数悲剧,最终被磨灭了感情的神一样,平淡地让人悲伤。

    突然,桐祈曲风一转,变换到了激扬的史诗乐曲,随后又变为了如同成神之后的孤独那样,悲伤,寂寞。

    “余庆,你们平时除了专业课还学小提琴?”

    “不,我不记得他学过……”

    “意思就是说,纯靠天赋就能到达这个地步吗……”

    “不太可能,从熟练度来看,他应该是个起码有三十多年的老手了。”白鹭庭说着,一旁的两人用疑惑地眼神看向她。

    “你还懂这些?”

    “炼金术界的三大家族。”

    “是的,我们白家过去好歹也是三大家族之一,学习乐理也不是什么难事。”白鹭庭的语气似乎是在强调着什么似的,眼里的无情变为了厌恶,她不在乎家族如何,也不在乎有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那些都比不过家人在身边来的重要,但她最后的家人却被姬家的人杀了。

    即便和姬座尧这个少爷没有关系,但提防和厌恶却是绝对不能消失的,在白鹭庭的眼里其他家族的人早就不可相信了。

    “啊……那个,关系别那么僵嘛……”余庆看着白鹭庭那剑拔弩张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姬座尧撕在一起,但反观姬座尧则是一脸愧疚。

    “抱歉……”

    “已去的人接受不了道歉。”

    撂下一句话,白鹭庭拉着余庆走向了下方正在布置会场的学生和工作人员们。

    “唉……白鹭庭。”

    “怎么了?”

    “去吃点东西吧。”

    为了能让白鹭庭的注意力转移,甜食是必要的。

    ………………

    餐厅

    此房间同样非常地宽大,就好像是中世纪时期绅士和女士们相聚的聚会那般,从吃饭再到舞会以及观看歌剧的流程被全部浓缩了下来。说道这“浓缩”也算很有意思,这里设有全景窗,可以清楚的看见观众席和舞台,当然观众席也能清楚的看到这里。

    黑暗中,余庆偷摸的像贼一样溜了进来,白鹭庭只是跟在后面,配合着余庆的幼稚。

    “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但一般这个时候甜点都上来了。”

    余庆说着,打开了列成一排的玻璃罩,里面是形状和颜色各异的可爱甜品们,他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余庆从兜里拿出了袋子,一个一个地装了进去。

    “你就不怕被监控拍到吗?”

    “餐厅里没有监控,据说是为了保护客人用餐时的仪态。”

    “那走廊呢?”

    “放心,我有留意监控死角。”

    余庆说着,拿出一个马卡龙塞到白鹭庭嘴里。

    “你也是共犯了。”

    “哈哈……我陪你进来的时候,我们就是共犯了。”白鹭庭罕见的露出了笑容,那微笑的甜度堪比嘴里的甜食,搞得余庆的心脏都快跳出来向其求婚然后在被踩爆了。

    “小两口真不错。”

    “嗯?”余庆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人带着一张小丑面具,那猩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余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两人一跳,白鹭庭只是脸上微变,而余庆就喊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鬼!靠!鬼!打!”

    余庆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腹部上,在那人倒地后还一直在补脚,像极了看到敌人的意大利黑帮。

    “停停停!”

    那人被打地喊停,但这黑灯瞎火的,被吓破胆的余庆可不会停手,鞋底如同雨点似地朝着他的全身上下踹去。

    事实证明,可以和余庆讲鬼故事,他顶多睡不着,但你要是吓他,那就是两码子事了,你敢吓,他就敢应激给你看,被余庆因为此类事情淦过最多次王宇博最有发言权。

    啪!

    “……余庆……你好像打错了。”

    “哈……哈……哈……啊?哎呦喂!是人啊!”余庆连忙扶起那人,只见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以及那黑白相间的短发。

    “啊……对不起啊……”

    “抱歉!实在是对不起。”

    两人立刻弯下腰来道歉,态度极其诚恳,那人的脾气也仿佛扎孔的气球一样,再也起不来了。

    “你们也是来偷甜品的吧?”

    那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名牌西装,看向了余庆手里的袋子说道。

    “是的,你也是吗?”

    “我也是。”那人说着视线看向了一旁的白鹭庭,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我亲爱的姐姐,好久不见啊,你们或许早就以为我死在姬家了吧?真是可惜!

    “我是白露杉,是你们的副理事长。”

    所谓副理事长不过是管姬家要来的位置,目的自然是为了方便下手,但那些对于白露杉来说都太过简单,他真正想做的,是让自己的姐姐在绝望中死去,那样才算是最好的报复。

    “副理事长……”余庆突然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于是有些心虚地傻笑了两声,祈求对方不在意刚刚事情,但仔细一想,顶多进一次警局,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也用不着害怕了。

    “没事啦没事啦,刚刚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是我故意吓你们的。”白露杉挠了挠脑袋,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反倒是你,这位女同学,你的似乎并没有被吓到呢?”

    “没什么,只是没有喊出来而已。”白鹭庭躲在了余庆的身后,她本能地感觉到此人来者不善,而且那和自己相像的头发,那是只有白家家主一脉才会拥有的发色,但最后的弟弟早就被作为样本保管起来了,现在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平凡人生活才对,姬家怎么可能会让他和自己相遇。

    “不要躲嘛,我就是看到你有和我同样的发色,对你有些兴趣而已。”

    白露杉摊开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可白鹭庭那警惕的眼神似乎并没有放过他,他就这样一步步地朝着两人靠近过来,伸手去触碰自己姐姐的长发。

    啪!

    “你最好只是感兴趣。”余庆拍开了他的手,眼里满是愤怒和不满,他或许只是看不惯那轻浮的态度,亦或白鹭庭就是他的底线。

    “你这家伙……”一个凡人竟敢妨碍我?

    他并不建议现在就把余庆杀掉,毕竟只是一个没有接触过禁忌知识的凡人罢了,死了又能有多少价值呢?还能让白鹭庭再次一蹶不振,至于这个身份,换一个就好了,大不了再换个名字。

    想到这里,白露杉的眼里逐渐显露出杀意,看向面前正在安慰白鹭庭的余庆,他以手化刃朝着余庆的喉咙刺去。

    铛!

    余庆拿起一旁的餐刀勉强挡住了攻击。

    白露杉有些惊讶于一个凡人能拥有如此出色的反应神经,但他不知道的是,余庆从来不是凡人。

    “你……为何来到这里?”

    突然,白露杉的眼中只剩猩红,一股强烈的支配感从脑内席卷而来,像是要将自己的精神给碾碎,然后丢入风暴中化为残渣。

    白露杉向后看去,桐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眼中的猩红和那仿佛藐视一切魑魅魍魉的眼神,仿佛一位神明在看一只正准备打死的苍蝇一样。

    “你……”

    噗嗤!

    顿时白露杉的整个头颅都炸裂开来,各种令人作呕的器官都飞了出来。

    “桐祈?”

    “放心,这不是本体。”桐祈眼神冷漠的说道,但在看向白鹭庭两人时却换成了温柔的目光。

    “不,不是本体不本体的……现在该怎么办啊?”

    “呀啊啊啊——”

    突然,一声尖叫从三人的身后响起,几个女生半爬在地上看着里面那血腥的一幕,眼里的恐惧和恶心感毫无忌惮地看向几人。

    “唉,看来又要多死点人了。”

    桐祈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几名女生走去,眼里的杀意早已暴露无遗,而几个女生也因为来自神的压迫而开始疯狂的颤抖,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桐祈,她们只是路过,不应该……”

    “你给我住手!”余庆拉住了桐祈的手,可顿时一股来自本能地屈服感从余庆的身体里传来,他在白鹭庭的搀扶下强撑着站起身来。

    “他们会影响你们,再说了,我可以做到杀了他们后不留痕迹。”

    “所以放手吧。”桐祈的眼里满是悲伤,语气比起命令,更像是祈求。

    “接触这个状态的我,就相当于是接触了禁忌的本身,你不是不想进入炼金术界吗?”

    “桐祈……”

    “你少开玩笑了!”余庆怒吼着,挥拳打在桐祈的脸上,他没想到桐祈完全没有防御,直直地和他一起倒在地上。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余庆拽起桐祈的衣领,直勾勾的盯着那猩红的双眼。

    “为什么能随便说出杀掉普通人的话啊!”

    如果说之前的那两人,余庆对他们是没有怜悯的,炼金术早就让他们变成了半人不人,半鬼不鬼的怪物,再加上他们害死了白姨,若是再留他们一条命,那都是在逾越上帝的权威。

    但此时此刻,桐祈想要动手的对象却是普通人,还只是十五六岁的学生,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又为何要以死来惩罚他们呢?

    “我说了,他们会影响你们。”桐祈依旧是那如同神一样无情的眼神。

    “把那红色给我去掉!你的感情呢?你不是想要当人吗?”

    “感情……在无数的轮回中,看着最亲爱的人不断死去后,就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你们能平安……再次当神又何妨?”桐祈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一切仿佛都寂静了下来,余庆咬牙切齿的举起了拳头,眼睛里也在不断充血,看来他已经撑不住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是你杀死无辜者的理由!”

    “这世界本就如此,不需要理由,也能杀死无辜者,苦难是这世界的尽头,我会让你们……”

    “什么世间本就如此……那不过是傲慢罢了……就算他们真的会影响到我们,我也不会需要你这样傲慢到冷血的怜悯!”

    说完,余庆的眼中闪过一丝红色,便倒在了桐祈的身上,失去了意识,他手还在拉着桐祈的衣领,桐祈只是抱住了余庆,眼中的泪水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真是个笨蛋呢……从碰到我的一瞬间就开始被影响了,却还是摆出那副模样,还好这些会因为摧残而忘记。”

    桐祈眼中混沌的猩红也变回了清澈透底的蓝色,他解除了威压,再次隐蔽了自己的存在。

    他站起身,对着门口的几个女生说道:“你们回去吧,此事不要对外说,就当是做了场噩梦。”

    说完,他从兜里取出了两张银行卡丢在了地上。

    “你们的封口费,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你们父母的生日。”

    几个女生拿起银行卡就逃离了此处,只剩下三人和寂静的空间。

    “桐祈,你……”

    “白鹭庭,总有一天,我会向你们坦白一切的,但不是现在。”桐祈的眼里再次充满了温柔,但与对余庆的不同的是,温柔中还带着几丝对于嫂子的关心。

    “尸体交给我处理吧,你先带余桑去换一身衣服。”

    “嗯。”

    等白鹭庭带着余庆走后,桐祈看向了地上的尸体,头已经碎地不成样子了,可他却似乎是习惯了那样,满满走到那一堆血白的烂泥中翻找着什么,他从中拿出了一颗白色晶体。

    “看够了吧?白露杉。”

    “呵?灵魂转移了吗?也罢。”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找不到你的本体,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桐祈笑了笑,眼中再次闪过一抹红色,随后血红的海水从地里渗出,将尸体跩了下去。

    “还有4天。”

    ……………………

    周一,学校

    三人结伴同行

    “哈~累死了!坐了一上午,腰都快断了。”余庆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

    “我也是快累死了。”

    “你睡了一上午还好意思说。”

    “我科目全满分,老师也管不着。”

    “白鹭庭,你上午怎么样?”余庆的视线看向了跟在后面的白鹭庭,自从她住在余庆家以后,对余庆是越来越依赖了,余庆往哪她往哪,余庆说太阳从西边出来她都愿意信,搞的余庆都有些不自在了,毕竟一个月前白鹭庭还会对他动粗。

    “啊……老师给我讲了逍遥游……”

    白鹭庭十分认真的回答道,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始背诗了。

    “打住打住,闲聊是不要谈学习。”

    “那我们聊些什么?”

    “呃……你就没有日常吗?”

    “我没有其他朋友。”

    “我该死。”

    余庆都没想到会是这样,论如何让人愧疚一辈子。

    三人就这样三言两语地走向了食堂,至于王宇博他们三个早就跑进食堂了,姬座尧今天是专业课,所以下课的比较晚,于是三人就以现在的氛围打了饭,随便找了个空座坐下。

    “他就是那个余庆啊……”

    “听说无缘无故打了副理事长,为什么啊?副理事长明明那么帅。”

    “无非就是想引起注意嘛,小角色都是这样的。”

    “我听在警察局工作的哥哥说,他还去西伯利亚自杀过。”

    “哈?自杀去西伯利亚干嘛?”

    “我哪知道,他们120的脑回路都十分清奇。”

    ……

    余庆听到了,却什么也没说,白鹭庭和桐祈见余庆没有说什么,也只好忍住心里的怒气,将饭拔入嘴中。

    “你不生气吗?”白鹭庭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生气啥,他们说的是事实。”

    “不过,我也该感谢那次自杀,让我遇到了桐祈。”余庆甜甜地说道,完全忘记了昨日两人在血泊里的争吵,能这样动桐祈的,这世上就他一个了。

    “那个……”

    一道娇羞的声音传来,桐祈满脸黑线地抬头看去,是梦妻,此时的她正端着餐盘,满脸娇羞的看向桐祈,并且示意白鹭庭往里坐点。

    “呃……那个……节目如何啊?”

    “虽然不才,但也是我的心意,请期待一下吧。”

    余庆和白鹭庭埋头苦干,是完全不想进入到梦妻的氛围里,那种甜甜的感觉对于一个傲娇一个半三无的人来说还太过先进,不如说这就是老夫老妻和倒贴女友的差距。

    不过还真是奇怪,白鹭庭和余庆相处总共不超过4个月,但旗子属于是插满了,又是青梅,又是天降,又是三无直女的,男方还是个死都不把话说清楚的死傲娇,这俩隔一起一天,话都超过不了百句,就连情侣互动甚至都不会有!

    “那我就好好期待了。”

    桐祈面露微笑地说道,那微笑让梦妻的脸攻更加的红了。

    “余桑,炸鸡吃吗?我吃不完了。”桐祈把吃了一半的鸡排夹到了余庆碗里,倒不是说嫌弃不嫌弃的,他们俩平时就这样,都睡一张床上了,还在意这种事?

    “吃。”余庆本能地回答道,但下一秒,他感受到一股比周围所有眼神都要危险的气息,他僵硬地看向那里,只见梦妻还是那般微笑着,只是散发出来的气息仿佛是在说:

    ——小子,你敢答应我就杀了你!

    “我突然饱了。”余庆罕见的怂了,那个搞事情不嫌事大的余庆怂了,那毕竟对方可能真的会杀了他。

    白鹭庭也注意到她的表情,朝着梦妻看去,两人在对视的第一眼竟然感受到一股共识,仿佛是在雪地下不断匍匐前进的俄罗斯士兵突然一个抬头看见了友军一样,恨不得下一秒就喊一句:товарищ!我亲爱的товарищ!相见恨晚啊товарищ!

    有几句话说的好:

    我做梦也想不到我最大的情敌是男的。——梦妻。

    不怕男人出轨,就怕男人和他的好兄弟出轨。——白鹭庭。

    如果说谈恋爱时有什么困扰,那男朋友和兄弟的关系就是那永恒不变的困扰。——张王陈

    我曾经亲眼看着我的男朋友和别的男生抱在一起,互相拍屁股,互相摸胸肌和腹肌(点名批评余庆),他甚至没有对我这样过。——张王陈

    我从不相信男生之间的互动是那所谓的父子情,因为没有父亲会搂着儿子的腰,然后把下巴靠在儿子的锁骨上。——张王陈

    某人的抱怨是不是有点多了?

    总而言之,虽然余庆和桐祈的关系真的很好,做些兄弟之间的互动也正常,但为什么心里都会吃醋呢?那没办法,只好管好自己的猪不去和其他猪搞一起了,至于怎么管,详情看梦妻怎么对余庆的。

    吃完这顿有惊无险的饭,几人走出了食堂,桐祈和梦妻有说有笑,而余庆和白鹭庭两人却一直垮着脸,被那么多眼睛看着,总归是有些不好受的。

    这种奇怪的眼神一直跟随着余庆直到下午,学生会发完手机后,就开始了有关节目排演的训练,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这次的元旦晚会将邀请各大股东来视察,以此来拉到更多的教学资金,那节目不像一般情况时,学生们和老师看个乐子,那是给领导看的自然就需要多加排练,以免出岔子。

    余庆虽然对自己班里人的节目很有信心,但还是要全程参与这次的排练,此时的他带着耳机,在大厅舞台的幕后坐着。

    台下坐了些人,内些都是学生会的成员们,他们负责在网上直播此次排练,以此为元旦晚会拉些票数。

    “到你们了,合唱团下去以后等音乐起来,然后上去。”

    余庆向着一旁有些忐忑的传媒专业的一男一女说道,可换来的却是一个白眼,男生向自己投来抱歉的眼神,余庆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

    节目很顺利,大家都表现的不错,至少在余庆这个外行人眼里是这样的,直到,梦妻上场的时候。

    “梦妻,准备上场。”余庆看向梦妻,她的眼神仿佛来自一具尸体而非人类,这才过了一下午,怎么变成了这样。

    “……”

    “准备好了吗?”

    对方只是点点头回应。

    “好的,白鹭庭,我们这些准备好了,你们那边道具组如何?”

    “已经准备好了。”对讲机那边传来了白鹭庭的声音。

    “梦……诶!你提前上什么……”

    梦妻眼神空洞地上了台,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地,仿佛一具刚刚吊死的尸体,紧接着,原本应该播放浪漫风景的大屏幕却播放出了另一副画面。

    画面来自于监控,让其更具真实感,其中,一个少年在不断殴打着一个拥有着黑白发色的另一位少年,那少年很明显就是白露杉,他不断的惨叫着,似乎是以此来发泄被殴打的痛苦。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简单的排练会变成这副模样,随着惨叫声的终止,整个大厅都变得寂静。

    白露杉在地上显然是没了动静,那名殴打他的少年转过头来,亮出了他那仿佛来自杀人犯一般死气的双眼。

    “余……庆……”

    “等等!这个视频是假的……”白鹭庭立刻站起身来,向着身后的人们喊道,但却被下面人的声音盖住了。

    “怎么是他?”

    “我就说吧,咱学校新来的那个和白鹭庭长得可像的副理事长昨天被人打了。”

    “余庆!这个视频是怎么回事!”李东旭大喊道。

    一切的解释似乎都成为了狡辩,无论是否确定过,但当谣言开始传播后,只需要一个证据,无论其是否真实,它都会变成真实。

    梦妻下了台,仿佛她只是为了完成这一个任务而上台的。

    而此时,白露杉裹着大大小小的绷带和石膏,杵着拐杖走上了台,走上了灯光之下。

    他对着余庆,眼神里仿佛是做了什么伟大的决定。

    “余庆!我是绝对不会把我姐姐交给你的!无论你如何对我使用暴力!”白露杉露出了不属于那张脸的决断和坚毅,仿佛以一人之力拖住千军万马的斯巴达战士一般。

    “但是……”他的话语又立刻变得温柔,仿佛来自画中慈爱的圣母一样。

    “那时你的情绪有些激动,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如果你愿意道歉的话,我们还能做朋友!”白露杉就仿佛是动漫中的男主角要发动那固有天赋“温柔”一样,他自然不需要告诉台下的人前因后果,只需要给予一个事实,还有些带有导向的话就可以让整个故事在他们的脑子里不断的发酵,最后足以杀死一个人。

    这么简单,就可以逼死一个白鹭庭身边的人,白露杉可是十分的激动,这离他那让白鹭庭孤独到祈求自己杀死她的计划又进了一步。

    姐姐啊,当场你们抛弃我,将我送到了人体实验之中,那时我体会到的孤独和绝望,我一定会让你感受到,然后你就可以下地狱陪妈妈了!都是死在我的手上,哈哈哈哈哈,想想就精彩!

    余庆什么都没说,他清楚自己已经被逼成了死局,即便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对方针对,他也只能走上台去,因为自己拿不出什么证据,完全是被动。

    从对方的台词来看,他的目标是白鹭庭吧,是为了将她周围的人全部毁掉,然后让她在痛苦和悔恨中死去?真是烂透了的人才能想出这种计划了。

    不过,如果能以自己的尊严换取白鹭庭暂时的平安无事,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

    “你上台干嘛?”陈思宇抓住了余庆的手,他的身旁是张王陈,她的眼神似乎也在告诉余庆,不能上去。

    “干我该干的事情。”

    就在余庆上台时,一股强烈的威压从台下袭来,紧接着,仿佛空间和时间的齿轮被卡死了一般,世界停止了动作,只剩白露杉和桐祈两人。

    “桐祈……果然是……『渊者』。”

    桐祈一步垮上了台,他站在白露杉面前,那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杀意。

    “哦?被引出来了。”白露杉强撑着大脑快要爆裂开的疼痛和精神上的不断折磨说道。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就当桐祈将手举起,想要直接掏出白露杉心脏时,一把紫色结晶形成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是梦妻,她的眼神依旧虚无,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你觉得就光靠她能伤得到我?”

    “确实伤不到,但把你的力量逼出来,完全够了。”

    “那个力量只能使用一次吧,绝对命运导向,所有生灵都会为其让路的力量。”白露杉讥讽着,仿佛是胜券在握的赌徒。

    “一旦你在这里使用了那股力量,他们可就会任我摆布了哦。”白露杉看向了桐祈身后被定格住的余庆。

    “人类,你在玩火。”

    “要怪就怪白鹭庭那贱人来依靠你的朋友吧,圣子大人。”

    “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连着随意研究我战友尸首的债。”

    “哎呀,看来是被发现了,我们确实透过《死灵之书》找到了你们那个时代的遗迹,我的那些身体也算是拜你们所赐。”

    “科技与神共存的时代,啧啧啧,真是让人羡慕。”

    白露杉说着,对着梦妻说道:

    “我们走吧,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无视了威压,将双手背在身后,十分优雅且惬意的走下了台。

    桐祈那猩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仿佛做好了将其千刀万剐的打算。

    “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