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风点了点头，他初中的时候确实能和楚子航打个有来有回，不过在对方上了高中之后，水平猛涨，徐小风再也不是对手，楚子航似乎也失去了跟他对决的兴趣，再也没来过武藏剑道馆。

    “不过有些人的天赋就是会在后天突然显现，我猜可能是他的身体发育成熟带来的变化，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天才轻易就可以超越普通人的一切努力，这种天才不需要老师，只需要一个领路人，是谁不重要……”

    武藏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越来越激动，咬牙切齿，比起眼前的弟子，此刻的他更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突然抬起手重重拍在徐小风肩膀，大声道：“但是有一点同样毫无疑问，你的剑道比楚子航更出色，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也是最努力的弟子。”

    徐小风被拍得肩膀发麻，这种麻似乎沿着神经传导到了脸上，他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想起几年前初学剑道的时候，自己每晚在小区借着月色挥刀到筋疲力尽，第二天醒来肩膀也是一样麻得抬不起来。

    武藏站了起来，走向剑道馆里间，片刻后握着一柄日本刀走了出来。

    “老师已经没有能力继续教你剑道了，这把刀是当年我在日本艺成出师时，我的老师传给我的，虽然在这个年代，也只能收藏起来。不过他当时对我说了一句话，‘剑道最重要的不是身之技，而是心之道。’我一直记着，今天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也能记住这句话，对于剑士而言，比起击败对手，更重要的是超越自己。”

    说完武藏老师单手提刀，举到徐小风面前。

    徐小风伸出双手，庄重地接下了这份传承，朝武藏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缓缓摩挲着刀柄，冰凉的金属触感，带着一点铁锈味，他用力拔刀。

    刀身震颤，发出一声清鸣，钢制的刀身在月光下折射出道道冷光，剑长78公分，刃长58公分，上铭雾切，也是这把刀的名字。

    这是徐小风第一次握真刀，重量相比竹剑要重上不少，他觉得这把刀上每一条纹路都充满了魔力，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一下一下用力挥舞着，越来越兴奋，直到双手发酸也不愿停下来，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很多年以后，即使徐小风已经站在了暗世界的顶点，朝无数黑暗生物挥舞过制作工艺更加精良的炼金刀剑，却始终没有一把能让他再次拥有这个夜晚的心境。他才明白过来，他怀念的不是武器，而是那个躲在老旧小区的角落，握住雾切，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自己。

    ……

    徐小风筋疲力尽地回到家，发现门口的透明投递箱被放入了两封信，一薄一厚，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这自然是寄给他的。

    厚的一封非常扎实，寄件来自芝加哥大学，邮戳上有着芝加哥大学的盾徽logo，一只醒目的红色凤凰下面是盛开的烈焰，寓意浴火重生。这是徐小风之前申请的美国高校之一，他答应了徐苓蔓高中毕业就前往美国念大学。

    徐小风拆开信封，里面材料都是是英文写的，包括芝加哥大学的介绍和录取通知书，通知书大体意思是说恭喜徐小风被录取为芝加哥大学本科学院部2009级地球科学专业的学生，如果确认入学意愿的话就把随通知书一起邮寄的回执表填写完整寄回芝加哥大学，最下面是芝加哥大学的收件地址。

    其余文件都是一些表格，还有办理签证的入学指引。

    徐小风无惊无喜，他前几天已经收到了纽约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对他而言两所大学都很优秀，不过按照他老妈的的强烈要求，他毕业后大概率是要去纽约上大学的。

    另外一封信只有薄薄的一封，上面是一个奇怪的logo，一颗枯萎了一半的树，根部缠绕着一条蛇，徐小风认出这是北欧神话里面的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在神话传说中，这颗树的枝干构成整个世界，连接了人与神，生与死，树根住着黑龙尼德霍格和无数毒蛇，终日在啃噬世界树的根部，又被称为世界吞噬者。

    logo下方写着CASSELLCOLLEGE。

    卡塞尔大学，徐小风怔了一下，快速拆开了信，发现竟然是用中文写的。

    【亲爱的徐小风先生：

    恭喜您被心仪的芝加哥大学录取，您可能不久后就会踏上芝加哥大学的校园。

    但是，我们常说，路不只一条，只看你愿不愿意选择。

    首先自我介绍，卡塞尔学院是一所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的私立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是联谊学校，有广泛的学术交流。

    我们非常荣幸地从芝加哥大学那里得到了您的申请资料，经过细致评估，我们认为您达到了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标准，在此向你发出邀请。

    请您在收到这封信的第一时间联系我校古德里安教授，他正在中国进行一次学术访问，将会安排对您的面试。

    有什么疑问，也请联系古德里安教授，他的联系方式是847-***-****。我会协助他为您提供服务，我是卡塞尔学院的学院秘书诺玛·劳恩斯，非常高兴认识您。

    你诚挚的，

    诺玛】

    读完信，徐小风有些震惊，按理说这种从别的学校获取学生申请信息的事情一般只会发生在野鸡大学的招生上，芝加哥大学作为全球有名的一流学府，不应该会存在这样的勾当。

    不过更让他震惊的是卡塞尔大学这几个字，这是楚子航出国念的大学。

    他的死对头。

    徐小风进入仕兰中学初中部的时候是全市统考的第一名，后来加入了仕兰中学的校足球队担任中锋，训练两个月后就成为了球队主力，几年时间里帮助校队拿下了不少奖项，甚至在去年全国高校联赛中率队夺得了亚军，刷新了仕兰中学足球队的最好成绩，还拿到了联赛的金靴奖。

    他还是校游泳队的成员，虽然表现远远不如他在绿茵场亮眼，还是在市青年运动会上的接力项目拿过一次金牌，还获得过两次市三好学生，一次十佳青年。

    除此之外，他的文化课始终排在年级前列，去年秋足球青年联赛结束，他从校队退役后，年级第一的位置就再也没换过人。

    按路明非的话说，仕兰中学上一次出现这么牛逼的人物还得追溯到上一次，比徐小风大一届的另一位优秀学生，楚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