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情缘:石头里蹦出来的仙女

第六章 重新认识

    火凤,上古神力,万世单传。

    三界为人知晓的唯一火凤,是现任魔尊——潼天。

    我的心如同激荡的湖水,无法平静,努力让声音抖得不那么厉害,“你究竟是谁…”

    他嘴唇轻抿,挤出一丝苦笑。

    “如你所见。”他侧身坐下,手随意地搭着膝,锐利的眼眸落在我身上。

    如果他真的是钰鸢,这便是天界最大的丑闻。

    在我看来,帝后是很恩爱的。辰渊常说,天后身体抱恙,所以鲜少露面。照顾天后,天帝事必躬亲,辰渊要去,也是不放心的。

    “天后…背叛了天帝?”我压低声音,控制语气。

    “不。”他拉过我的肩,扭紧双眉,愤怒低吼,“她背叛的是我们!”

    这简直…我瞳孔一震,大脑正飞速运转。这个没心没肺的碎嘴子,眼眶子好像湿了。

    这么好看一张脸,没人会不心疼,我轻拍他后背,“别哭了。”

    他猛推我一把,气愤坐下,震得桌上茶具哐当一声,又别过头去。

    “你有病啊!”见他不识好歹,我不再管他,躺上床假装睡觉。

    得了这么大个消息,我哪里睡得着,天帝长子是魔尊的儿子,天后原本是和魔尊一对?

    我努力回忆着五千年来看过的话本子,想还原这段三角恋。我记得帝后成亲不久便有了身孕,原来天后是怀着魔尊的孩子嫁过来的。

    给的提示太少,根本想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故事。真讨厌他这种话说半截的人,回头一瞟,他还在不紧不慢地喝水。

    “喂!”我抑制不住好奇心,又放不下面子,“我睡不着。”

    他移身到床边坐下,床褥一沉,觉着后腰痒痒的,赶紧给他挪个位子。

    “我给你讲个故事。”

    (十万年前)

    火凤是万世单传的神之血脉,每一代,皆是济世之才。

    潼天上神,才德兼备,手眼擎天。他战功赫赫,很快,招来天帝忌惮。

    那年,魔族叛逆攻打天界,天帝不耻下作,趁乱一掌将潼天打入魔界,想利用魔族彻底除掉他。

    这如意算盘未能得逞,潼天被一位魔族少年所救。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魔族后方的村落,温馨和睦,欣欣向荣。

    鸟族,是与魔族比邻的小部落,天后青颂乃族长之女,是个灵力低微的小鸢鸟。

    青颂是在魔族游玩时遇上潼天的,只一眼,便开始疯狂倒追这位三界第一美男子。本就有倾城之姿,又穷追不舍,率性豁达,初尝禁果的潼天很快便沦陷了。

    好景不长,天帝听说潼天未死,下令攻打魔界,滚滚巨岩砸烂了花田,片片火雨烧灭了那些笑颜。

    潼天不忍,奋力保护魔界,助魔族将领击退天军,刚好坐实他勾结魔族的罪名,正中天帝下怀。

    鸟族跟着受了不少连累,天界几次三番来犯,他们小部落经不起这折腾,族长亲自上天,将青颂献给天帝。

    青颂与潼天的事,除了他们自己,只有寥寥几个魔族人知道。凌霄殿上,天帝大悦,纳青颂为天妃,承诺不再侵扰鸟族。

    她不敢说。

    天帝的婚事很快传遍三界,潼天想上天理论一番,却被拦在南天门外。

    整个天界已不再接纳他,天帝善于蛊惑人心,现在的他,是天族的叛徒。

    婚后,青颂怀胎百年,钰鸢出世了,坠地一刻,潼天体内神力被呼唤,他知道,钰鸢是他的儿子。

    他不管不顾,杀到天帝面前。天帝面无表情抱着钰鸢,告诉他,再向前,钰鸢必死;离开,背负一切,可保钰鸢性命无虞。

    那时候的钰鸢太小了,他不敢直接去抢,满腹怨气回了魔界。

    天帝将当日在场所有人尽数斩杀,一一记在潼天的账上,潼天就此成了整个天族深恶痛绝的魔头。

    小钰鸢的灵力增长得很快,天帝便封印他的元灵。他与潼天越来越像,天帝秘密打造了这副面具。天帝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又怕潼天真的发疯。

    万年后,老魔尊仙逝,魔族众人拥护潼天为新任魔尊。潼天当上魔尊的第一件事便是攻打天界。

    那时神御星君已接管天界攻防,两人在红渊上空大战三百回合,不眠不休。他看着神御星君,恍惚间看见第二个自己。

    这一战潼天败了,败在心神不宁。回了魔界,开始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后来,天界大皇子钰鸢失踪,青颂生下辰渊,晋为天后,潼天在魔界蛰伏九万年,直到今日。

    我耳不忍闻,见他靠在床沿,脸色惨白,黯然神伤,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在场之人全部斩杀,还顺理成章嫁祸潼天,编造出历史。我抱着蜷曲的双腿,仿佛身临其境,抿了下嘴。

    这些旧事是真是假。

    潼天既然那么强,为何不再次追讨,甘愿蛰伏九万年呢。

    他喉结滚动,神情黯淡,我不忍再问,柔声道:“大不了不回牧灵原,好好在魔界生活便是。”

    “在魔界继续当个废人么。”他眉头微微竖起,眼里满是愤恨。

    封了灵力不是还有我么。

    “一个废物天帝,逼他解开就是。”

    他看着我,笑容略显僵硬,上扬的嘴角与悲戚的双眸格格不入。抬手凑近我额头,我条件反射般一掌打飞,嗔他一眼,“干嘛?”

    “看看脑子。”

    “什么意思?”

    他沉吟不语,晃晃他肩膀,仍是故作深沉。

    神神秘秘装个什么劲儿!我顺手一巴掌过去,厉声道:“说!”

    他捂着肩膀,眸中透着些无奈,嘴角烦闷一瞥,“没那么简单。”

    说来也是,真如此简单,潼天早就做了,可问题出在哪呢,我摸不着头绪。

    “我的事你不必操心,你尽快恢复便是。”

    也对,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首先得养好身子,待神力恢复了,新账旧账一起算。

    “你睡不睡?”他眯起眼,头靠在我腿上,青丝随意散落在脸颊,“我累了。”

    这变脸速度,方才还是凄风苦雨的落难公子,瞬时成了撒痴撒娇的顽童。

    本姑娘人美心善,让给他倒是无妨,但也别想得的那么容易。我狡诈一笑,猛然收腿,他呀的一声,脑袋磕上床沿。

    我可不是故意的,抿嘴憋笑,盈盈跃起,给他腾出位子。

    也该让他好好歇歇了,轻轻打开房门,风扬起沙幕,如沙如雾,声如号角。

    黄沙蔓延在无边的土地上,我屈腿靠着屋脊,沙漠深处的沙山之巅,雄浑静穆。

    刚来时还热浪袭人,入夜后却凉风瑟瑟。凡间果真不凡,若不四处看看,还真可惜了。

    夜空之上,月华挥洒。

    天帝,潼天。两个函矢相攻的故事。

    我该不该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