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长歌

第020章 赵贤满来历

    一岁就是一年,这里的年就是说岁,岁也表示年,列国各有不同。

    “嗯,想来已是差不离。”梁天舒听到问话,倒也没有隐瞒,点头说道:“吾入门极早,垂髫小儿已是观中弟子,比张天钧次之,妃天江再次,至今已是十余载。”

    梁天舒向着前面的赵贤满,对菅清说道:“汝若不信,可试问赵贤满。

    “彼入门之际,吾已是观中弟子,塑刻已能诩诩如生,至少亦有三四年之练习。当时吾年岁十三,至今已是六载,以此推断,吾塑刻的时间至少亦有十载,差不离矣。”

    “哦。……梁师兄比赵师兄入门时间更早,缘何你成了师弟,这是何故?”

    菅清这次相信梁天舒已雕刻十几年了,只是他又发现了更加惊讶的东西。

    不知无居观这是怎样一个排名方法,为什么梁天舒入门时间更早反而成了师弟,而且同样遭遇似乎还有妃天江,两个人都被赵贤满排挤到了后面。

    难道赵贤满是特例,拥有主角光环,还是另有隐情?

    他记得似乎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只是仓促之间,菅清却无法记清。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但是他也从梁天舒、以及赵贤满的敌人嘴里多少了解到一些情况。似乎眼前的这位赵师兄非常了得,在无居观弟子中已属顶尖的一部分,比梁天舒高明许多。

    想到这里,菅清不由得暗暗打量前面驭车的赵贤满,接连看了好几回。

    看见他这番模样,梁天舒主动问道:“不解?”

    “还请师兄解惑。”

    “呵呵,不过是各家成俗,历来皆如此。”梁天舒笑道。

    接着又说:“夫传子受,一名夫子授徒百十,各行各业自小便开始授业,幼稚时期弟子极易夭折,发生各种变数,是以排序决定先后都定在束发之际,无居观亦是如此。

    “赵师兄入门时已是年有十五,至今亦有六岁,廿十有一,吾等时年不过十一十三,故虽是后进,反而成了吾等师兄。”

    “前的数日,你遇上燕国太子丹,可记得彼说过甚?”梁天舒向菅清问道。

    菅清一愣,醍醐灌顶。

    他记得太子丹当时说曾经也是无居观弟子,只因名不在玉策上,然后又离开了天都和无居观,所以赵贤满不承认对方的师兄弟身份。

    只是当时太子丹过的隐晦,又没有提及这一点,名不在玉策上又是赵贤满说的,所以菅清一时没将它们串在一起,只隐隐觉得有些印象,却又始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原来却是此处!

    菅清恍然大悟,两眼变得亮晶晶,对梁天舒说道:“多谢梁师兄解惑,我刚才还在想是在哪里有些印象,只因当时太子丹和赵师兄提的过于隐晦,未曾想及是此。”

    “嘿嘿!”他腆着笑脸,凑着对方面前,道:“没想到赵师兄如此了得,后学末进、习艺最晚,修为却已超出梁师兄,大放异彩。”

    菅清早已看出两人经常憋气,看似不对戏劲,但是他还是能看出来梁天舒比较尊重赵贤满,而且隐隐打心里佩服,所以说这翻话也就没有什么忌讳,说不定梁天舒还能更高兴。

    “哈哈!”

    梁天舒果然更高兴,脸上的笑容更欢,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道:

    “非是吾不成器,实是赵贤满才具天授,资质百年难得一遇,吾也就勉为其难尊其一声为赵师兄,嘿嘿!”

    他忍不住的发笑,扳着手指头数道:

    “自显圣王九年,天子伐郑,夫子受伤而归,无居观弟子几乎尽散,化成鸟兽,唯夏贤君与张天钧留守,以及无路可去之道仆。后吾加入山门,再有妃天江,已是显圣王十四年,至今已有十一岁。

    “此十一岁,夫子只收录过一名弟子。彼曾以猎为生,未有名氏,夫子带回之后,据其一块残玉,取名赵贤满,此为赵师兄之来历。”

    说到这里,梁天舒暗暗地瞧了一眼前面驾车的赵贤满,凑到菅清面前悄悄说道:

    “赵贤满最忌仨个字,赵黑子为彼小时用名,最是忌讳,旦若有违……”

    梁天舒没有继续咬耳朵,挥掌成刀,直接晃了晃,像是在抹脖子。

    “在已无居,形物自著。”

    这是无居观观名的由来,传自文始真人,与水镜宗、鲁山派为一脉三支。

    无居观并不在鲁阳,而是在天都。

    天都是指天子之都,又名丰镐,分为丰京和镐京。无居观就座落在天都山中,曰太白峰。

    鲁山是鲁山派的驻地,位于鲁阳,属郑国。数月前,秦重阳带着弟子前来鲁山派拜访,一住就是三四个月,至今停留在鲁山派后院。

    冬月,上旬。

    鲁山风景如画。

    梁天舒驾驭车马回到了山下,车轱辘辗着绯红的落叶驶向鲁山派的观门。

    赵贤满与梁天舒一起坐在轩辕上,让菅清在车厢里休息。

    风华少年,鲜衣怒马,行人纷纷注目。

    路旁的店肆里,二楼上紫衣男子倚坐在窗前,手拿杯盏神色复杂地打量着车头的少年,以及旁边的赵贤满,怔怔无言。

    过去许久,马车拐进了鲁山派的山门,消失不见。

    “唉……”紫衣男子最终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叹,叹息道:“举大事而惜身,成仁也!”

    “赵贤满虽勇,然尔连出剑的勇气亦无么,未战先败?”

    痛惜、惋惜,又像是失落和痛苦,紫服男子的脸上出现各种表情,思绪一言难尽。

    他面色阴沉,郁郁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摔杯而去。

    俊俏的女仆犹如惊弓之鸟,不敢言语,面色惶恐、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后。

    张天钧是秦重阳之二徒,也就是赵贤满、梁天舒以及菅清等人的二师兄。来自青阳张氏,族人是如今诸候新贵韩国之宰相。

    他行事稳重,待人宽厚,有君子之风,与齐国君王后之外甥太史无垢并称为“中君子,东太史”,被誉为列国最杰出的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