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围墙进入烂尾楼，很容易就能看见三楼显眼的自建房。不知何时接上电源的屋子里闪烁华彩，看着像电视机散发出的光。

    胡寰宇和吉斯两人迂回到屋子侧面，按照之前说好的，前者负责堵住楼梯，后者则上楼抓人。

    “人抓住就行，先别下狠手，毕竟是狗的证词，还不能完全确定的。”

    “放心，我明白。”

    吉斯摩拳擦掌地往楼上小跑，他在拳台上算是新手，可没有规则约束的情况下还是很厉害的，抓一个变态应该十拿九稳……吧

    “扑通。”

    似曾相识的物体掉落声，胡寰宇等了几秒，没听到吉斯庆祝的呼喊便暗叫一声“糟糕”。

    跨步奔上三楼时，一个身影一闪而逝赶在胡寰宇之前跳窗逃走，地上躺着晕倒的吉斯。

    胡寰宇观察四周，肯定没有监控之类的东西，他暗自思忖：“看来那家伙十分狡猾。”

    没有抓到变态狂导致晚饭的气氛有些压抑。吉斯更是没有胃口，医生说他的脑袋最近不能再受打击，否则很可能会影响智力。

    胡寰宇当时问医生：“如果本来就是白痴的话还需要注意别的什么。”

    这个玩笑让江小美“嘿嘿嘿”地一阵大笑，气氛总算活跃了一些。

    “明天再去看一下大黄狗，问一下变态还有什么特征。”

    “等一下，你不是说小美只能听懂动物的语言但她不会说嘛，要怎么问呢？”

    “野生动物可能不行，宠物基本都能听懂人类语言，甚至有些被关在家里的独居宠物，听人类的语言比同类都熟悉。”小美回答。

    “唔……”吉斯捂着脑袋，“你说的或许很有道理，可我一开始思考就头疼。”

    胡寰宇：“挺好的，是身体在提醒你不要做没意义的事情。”

    “喂，你别太过分。我知道你肯定在调侃我，虽然我还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两个人在开玩笑的时候江小美接了一个电话，随后手机重重掉在桌子上。

    “大黄狗被杀死了……”

    ……

    ……

    不是每个人都能从无关生命的消逝中感到悲伤。这并非证明善恶的标准，所以大可不必假装难过。

    同样的，真正关心别人死活的人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善良，纯粹是本性如此。

    就和有些人喜欢盯着一件事唠叨个没完，而另一些人只是一笔带过。

    唠叨或者沉默，不能说明对一件事的关心程度。

    胡寰宇总结出以上道理正是因为作为沉默者，他选择用实际行动去解决悲伤。

    大黄狗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六点，虽然杀手全程没有开灯，但许多动物都有夜视功能，所以他的容貌算是暴露了。

    现在的问题是有十几只动物都看到了凶手，而动物的视觉系统各有不同，于是就出现了至少七个版本的凶手画像，这让胡寰宇请来的警队素描人员十分头疼。

    江小美耐心组织动物们开会讨论，经过几轮争执最后得出了一个可信度不是很高的版本。虽然对相貌有分歧，但所有动物都指出了凶手异于常人的两个特点：眼睛同样有夜视功能；掌心可以弹出利刃。

    以上两点都符合猫的特性，于是变态有了新名字——虐猫人。

    ……

    ……

    艾克最近上班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白天懒洋洋的总觉得没有精神。午休时间被一个掉在地上的毛线球吸引，瞬间冲过去用手掌拨弄，然后在同事诧异地目光中捡起来还给对方。下班路过海鲜市场，会馋的直流口水。回家后偷吃了一条冰冻小黄鱼，害得妻子一顿寻找。

    最难受的就是要穿鞋，艾克脚掌间的利刃无意间摩擦鞋面已经弄坏了三双鞋子，为了避免妻子怀疑他只能偷偷去买一摸一样的并且故意做旧。

    一到夜晚艾克就充满精神，他只能等妻子儿子睡着之后再溜出去玩。

    其实妻子早就发现了艾克的变化，家里的猫再次失踪之后她就报了警。但警方不处理猫狗失踪的事件，妻子只好自己制作寻猫启示。很快就有两个邻居就告诉了她一些重要消息：猫狗失踪的那两天，丈夫其实都在家休息。

    妻子赶紧撤掉寻找启示，然后在屋子的隐秘角落里安装了摄像头。

    ……

    ……

    新武区司民局接到一起报案，一名女性声称自己的丈夫行为诡异，有精神病征兆，并且已经虐杀了自家的宠物。

    警方不处理虐杀动物，可有攻击性的精神病人还是需要确认的。第二天上门的调查人员得到了一条视频，画面里中的男主人在午夜出门，大约三小时后回家。因为赤脚弄脏了地板，所以花了半小时打扫和洗澡，最后偷偷进入卧室。

    警员在妻子的指引下找到了埋藏的猫狗尸体。只是这些零碎的证据无法串联起来证实丈夫就是虐杀猫狗的凶手，哪怕证实了也无法定罪。警员只能建议妻子带着艾克去做精神鉴定，或者继续搜集信息，证实丈夫怪异行为对生活造成的危害，这样至少可以起诉离婚。

    ……

    ……

    艾克下班的时候去市场买了几条河鱼，躲在小巷子里吃了两条之后遇到同样去买菜回来的强尼。强尼是住在对街的发小，因为游手好闲一直不受妻子待见，艾克只好私底下偶尔会请强尼喝酒小聚。

    “今天你老婆没去上班，还把警察叫到家里来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出事？哦，可能是走丢了猫狗的事情吧。”艾克嘴上敷衍，心思不停转动着。

    “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吧，这年头人吃口饭都累，就你老婆有闲心思养猫养狗。”

    “就是的，下周没事的话我请你出去喝一杯。”艾克拍拍强尼的肩膀，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晚上十二点。

    妻子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被褥轻手轻脚地起床。她走到客厅，确认玄关的摄像头运作正常，然而身后寒气阴森，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在背后注视着。

    “你怎么起来了？”

    妻子惊出一身冷汗，身体僵硬道：“我，我翻身发现你不在，所以出来看看。”

    “哦，我只是水喝多了上厕所，回房睡吧。”

    艾克十分自然地打了哈欠，根本没朝摄像头的方向看上一眼。这是妻子查看视频后认为丈夫并不知情的重要依据。

    周末。

    母子两人去了公园，艾克便在家里四处寻找，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猜测应该是摄像头吧。其实前几次深夜出门他就感觉到玄关这里有微弱的红色亮点，原本只以为是电器插座的灯光，可妻子那晚上表情紧张地盯着发光的地方，所以一定是有猫腻。

    “这女人还挺谨慎，出门前藏好了摄像头，电脑的密码也改了。但是呢，除了进出屋子的时间和赤脚之外，她拍不到别的东西。”

    艾克摸了摸下巴，“可是……继续留在这个家里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做个了结吧……”

    舒服的男子声音不停在脑中回荡：“掌控猫狗的生命实在太差劲了，像你这样有才能的人应该掌控同类的生死！”

    是神明的启示还是恶魔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