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凛正气大义除妖郎 鉴冰心赤忱铸神剑
来人正是吴德彪,却说吴德彪命人提亲之后,留个心眼,寻思自己强娶溪里,成名肯定不甘心,猜测成名肯定会来和溪里幽会,便命人在溪里家附近潜伏下来,日夜留意动静,候了三日,盯梢之人果然见成名独自到来,便急跑去向吴德彪报信。吴德彪见鱼儿上钩,大喜过望,领十几个弟兄风风火火杀过来,将二人抓个现行。
成名已猜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计谋,也不惊慌,站起身来,淡淡道:“我没去找你,你竟敢来找我,留你狗命多活两天,别那么嚣张!”
吴德彪躁怒道:“小子,你胆敢偷我的女人,我看你是活腻了,兄弟们给我上,抓住这对奸夫**。”
成名早对这个吴德彪厌之入骨,他居然脏话连篇,侮辱溪里和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看十几名壮汉手持刀剑涌将上来,血气上涌,杀心已起,喝道:“找死”,将溪里挡在身后,双手运功,朝众人凌空一推,只见十几名壮汉齐刷刷弹向屋外,摔在院子中,连房门也咔嚓断裂,竹木碎片飞溅。
那吴德彪和侧边两人初见势头不对,忙避在一边,而其他弟兄则来不及躲闪,顷刻间被成名震飞,倒在院中地上来回抽搐,有几个血肉模糊,显是断气了。吴德彪又惊又怒,惊的是成名武功高超至此,倒小看了他,怒的是成名不知好歹,居然众目睽睽之下敢伤自己的人,见成名已从屋内走出,吴德彪和两名同伴退至院中,吴德彪惊恐道:“你,你敢杀人,不怕王法么”,看成名目光如梭,也不言语,步步逼向自己,吴德彪道:“你想怎么样,我可是官府的人,你敢杀我吗?”
成名杀得兴起,已失去理智,呵呵冷笑道:“便杀了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又怎样”,一把揪起吴德彪领袖,凌在空中,左掌猛地朝吴德彪身上一击,但听得吴德彪声嘶力竭喊道:“不要”,只见吴德彪身体高高弹至空中,停顿片刻,重重落在地上,吴德彪睁大眼睛,口中冒着鲜血,手指着成名道:“你,你……”话没说完,手臂垂在地上,一动不动,吴德彪至死也不敢相信成名居然有胆子杀了自己。
成名击毙吴德彪,剩下两人早已吓得肝胆俱裂,眯瞪过来,恐惧又绝望,口中发出“呃呃”声响,扔下手中木棍,慌不择道地跑向门外了。
成名见二人逃走,也不追赶,看着院中到处尸体血肉,头脑稍稍清醒,呓呓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此时溪里已从屋里跑出来,虽看不到满地惨状,也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血腥气味,吓得“啊”一声,晕倒过去,成名听得溪里惊叫,忙飞身过去,扶住溪里。
而离合器目睹全程,万没料到成名会如此冲动,大开杀戒,看着遍地狼藉,失神似地自语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成名自知闯了大祸,但杀了吴德彪却不后悔,看鲜血染红满院花朵,道:“前辈对不起,弄脏了你的院子。”
离合器走至成名身边,道:“人已经杀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跑掉的那两个人肯定去报信了,只怕官兵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成名道:“我不怕。”
离合器急道:“难道你还想再杀人吗?”
成名自不愿多造杀孽,可一旦官兵前来难免动手,再伤无辜,道:“那现在怎么办?”
离合器道:“你快逃吧。”
成名道:“那前辈和溪里呢,一起走吧。”
离合器道:“我和溪里一直生活在这里,能走到哪去,倒是他们不认识你,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余下一切由我来摆平,他们知道人不是我杀的,总能通融的过去,你留在这里再被他们看到反而难以辩解。”
成名道:“若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乱来呢,我不能连累你们。”
离合器道:“他们不敢乱来的,再不济到时候我带溪里也跑掉就是了。”
成名道:“可是……”
离合器道:“别可是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别管我们了”,又道:“对了,你在这里还有其他亲人么?”
一经提醒,成名这才想到阿牛夫妇,成名忧心忡忡,道:“还有一个义弟。”
离合器道:“那就对了,搞不好官兵会拿他要挟你,你快去看看吧。”
成名寻思一直和阿牛夫妇生活在一起,行踪早已暴露,官兵势必会追查到那里,抓不到自己肯定要拿阿牛夫妇问罪,总不能再连累阿牛夫妇,可这样一走也不妥当,左右为难,思索片刻,道:“好吧,我先回去查探一下情况,然后再来接应你们。”
离合器道:“快去吧”,成名将昏睡溪里交给离合器,飞身而去。
却说成名飞回客栈,正遇阿牛,阿牛正拿着果篮采摘蔬菜水果,见成名这么早回来,心中奇怪,忙迎上去道:“见到溪里姑娘了吗,她怎么说的,她爹爹同意了么”,晃眼瞅见成名衣角血迹,惊道:“你身上怎么有血?”
成名看看阿牛,淡淡道:“我杀人了!”
阿牛闻语惊的手中果篮差点丢掉,惶恐道:“杀了谁!”
成名道:“吴德彪,还有其他十几个人!”
阿牛闻语手一抖,手中果篮掉在地上,迟钝道:“啊,你怎么把他给杀了呢?”
成名于是将事情来龙去脉大致说一遍,道:“我已经闯下大祸了!”
阿牛听成名讲完,勉强定定神,道:“吴德彪欺人太甚,死有余辜,可大哥也太冲动了,怎么能明里当众把他杀了呢,杀了也就罢了,怎么能放跑两个人,这下全完了”,心想眼下不是说教的时候,又道:“事已至此,只有想办法应对,溪里姑娘和他爹爹呢?”
成名道:“他们还在家里!”
阿牛道:“你怎么能把他们留在杀人现场呢?”
成名道:“我担心你和小娥的安危,所以先回来看看,反正人不是他们杀的,想必官兵不会为难他们,会讲道理的!”
阿牛急道:“哎呀,我的大哥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呢,讲道理?现在这个世道谁给你讲道理,人家讲的是法律,人虽然是你杀的,可毕竟发生在他们家里,你又与溪里关系非比寻常,他们纵然有一千张嘴,也百口莫辩,他们终究难逃罪责,你以为官府会好心放过他们吗,说不定官兵现在已经抓住他们了,正到处缉捕你呢。”
成名听阿牛这么一说,暗道自己想得太过简单,道:“那现在怎么办?”
阿牛道:“你回来路上有没有被人看到。”
成名道:“应该没有。”
阿牛道:“大哥你本领高强,这样,趁着知道此事的人还不多,你现在立马返回溪里家中,先把她和爹爹接出来,藏到隐蔽场所,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又道:“只能祈祷官兵还没有抓住他们,他们会平安无事。”
成名道:“你和小娥呢,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肯定有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要是他们找到这里,你们怎么办?”
阿牛道:“这里确实是待不下去了,我和小娥这就收拾细软,马上离开这里”,想了想又道:“这样,你接了溪里之后,往北直走,你还记得那个竹林吗,咱们在那里汇合。”
成名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愧疚道:“我对不住你们,把你们害了。”
阿牛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事不宜迟,按我说的做,快去吧。”
成名含泪点点头,又飞身赶往溪里家中。
却说成名赶到溪里家中,哪有半点人影,连院中的诸多尸体也不见了,又在屋里四处搜寻一遍,仍一无所获,心道糟糕,溪里和她爹爹只怕已被官兵抓走,只怪当时听信了离合器的话傻傻离去,成名深深痛恨自责,虽挂念溪里安危,眼下不见人,成名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
成名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寻思道:即便官兵抓走溪里他们,他们并无大罪,官兵也不敢无法无天,把他们随意处置,总得押回衙门,溪里他们性命应该暂时无碍,到时大不了自己前去官府认罪,总能救出溪里他们,又或者离合器已带着溪里逃走,这样最好。人已经杀了,既已连累溪里和他爹爹,总不能让阿牛夫妇再陷入漩涡,得让他们脱清干系,也不知阿牛夫妇走了没有,成名思忖道:当务之急是救出阿牛夫妇,让他们脱离险境,然后再去闯荡官府,再作计议,念及于此,成名又折身飞往客栈,去保阿牛夫妇。
和往日走路不同,今日成名数次往返溪里家和客栈之间,使得移形换影身法,速度极快。却说成名到得客栈上空,朝下一看,大吃一惊,只见下面乌压压一片官兵,只怕有数百人众,此时阿牛夫妇背着包袱行囊,宫妃娥怀里还抱着小蝶,被围在中间,周遭数十官兵持刀剑长矛,正围将上去,成名见状哪敢迟疑,疾冲下去,身子还未落地,飞腿扫退一众官兵,接着落在阿牛夫妇旁边,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阿牛见成名现身,惊讶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救走溪里他们了吗?”
成名道:“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
阿牛惊道:“啊,怎么回事?”
成名道:“不知道”,又问道:“你们怎么也没走掉,被他们围住了呢?”
阿牛苦笑道:“谁知道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我和小娥刚收拾好便要离开,这些官兵突然出现,说我窝藏罪犯,要我把你交出来,我说你不在这里,他们又说我和小娥是杀人嫌疑犯,要抓我们回去,我同他们辩解,他们也根本不给我机会,可能是怕我有武功,不敢硬扑上来,把我和小娥围住,这时你便出现了。”
成名骂道:“这些混账东西。”
却说一众官兵忽见一人从天而降,接着莫名其妙击退众人,众官兵看得眼花缭乱,不知所措,忙朝后面退开,一时不敢冲上来,惊吓之后,官兵中有人认出成名,呼喊道:“就是他杀了人,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既有人起了头,众官兵壮了胆,便不再畏惧,又喊叫着厮杀上来,围向成名三人,成名哪能任人宰割,一边护住阿牛夫妇,一边招架官兵,只见成名手脚并用,将射杀过来的无数兵器折断,接着将兵器反射回去,击在众人身上,众官兵接连倒地,接着后面官兵再次杀上来,成名故技重施,以法炮制,成名并没有下死手,只是让倒下的官兵再无还手之力。
众官兵与成名恶斗一会,占不到便宜,看身边的人接连倒下,仍无法制住成名,见成名太过凶猛,渐渐不敢靠前,只是装腔作势挥舞兵器,把成名等人围在圈里。
却说成名久战之下,虽无心伤众官兵性命,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萌生退意,既已唬住众官兵,便要趁着间隙携带阿牛夫妇离去,忽听得官兵中有人喊道:“恶贼,我劝你乖乖伏法,不要做无谓反抗,你看这是谁?”
成名循声看去,透过官兵之间空隙,只见不远处两匹马上坐有二人,一人成名认得,乃吴德彪同伙阿龙,另一人军装打扮,想必是官兵头目,马下旁边有一男一女,那二人被五花大绑,脖子上架着刀,成名如何不识那二人,只听成名惊呼道:“溪里!”
那二人正是离合器溪里父女。且说成名杀了吴德彪一众,只留下两人离开,那二人死里逃生,自是马不停蹄赶至县里报案,钱塘县令简单闻听外甥被杀,惊怒交加,知那歹徒凶狠勇猛,命手下校场队长带领五百官兵急去索拿杀人凶手,阿龙随行。校场离案发地点不远,官兵一众随二人火速赶往溪里家中,此时成名前脚刚走,队长寻不见成名,不由分说先拿了离合器父女,将院中尸体装殓完毕,由一小队人先负责运回去。欲说官兵中有人知晓成名昔日住所,便言道杀人凶手可能躲在阿牛夫妇家中,众官兵遂押了离合器父女又抄近路急速赶往宾至如归客栈,赶到之时又与成名擦身而过,遂又捕捉阿牛夫妇。
却说官兵便要捕得阿牛夫妇,被成名冷不防杀出,阿龙见成名勇猛无比,一时抓不住他,己方官兵损伤严重,心伤大哥之死,知那成名与溪里情人关系,心生一计,抛出溪里作为诱饵,震慑成名,果然奏效。
却说成名心急如焚,急火攻心,加上速度极快,往返两地之间并未发现路上官兵,待飞回客栈,离合器溪里二人被隐匿队伍之中,所以一开始也未留意,此刻见到溪里被缚,如何不忧,移动步伐,便要冲过去救出溪里。
阿龙看成名身形晃动,知晓此人能耐颇大,喊道:“你敢动一下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这小情人的命”,招呼手下把刀靠近溪里脖子。
成名看溪里顷刻便有性命之忧,心急如焚,立住脚步,喊道:“不要!”
阿龙和队长看成名被吓住,不敢轻举妄动,二人相视嘿嘿一笑,阿龙道:“这就对了嘛,我还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好汉呢,没想到也有软肋”,说罢又哈哈大笑。
却说溪里被人刀架在脖子上,听众人言语,已知情郎受困,哭喊道:“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离合器亦道:“我们没有犯法,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你快走吧,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成名眼看二人惨状,如何听得进去,又怎会独自逃脱,只见成名扔了手中木棍,黯然道:“人是我杀的,你们来抓我吧,把他们都放了吧,他们是无辜的!”
队长见成名妥协,喊道:“无辜不无辜你说了不算”,指使众官兵道:“把他们都抓起来。”
成名一听队长不仅要抓自己,还要抓阿牛夫妇,道:“我说了与他们不想干,罪在我一人,你要敢动他们几个人,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摆开架势要大干一番。
队长见状呼道:“大胆,你想造反吗,不顾这二人性命了吗”,又怕成名真的拼死一搏,缓和语气道:“今日数十条人命丧于尔等之手,人命关天,我奉命办事,自然马虎不得,他们有没有罪,大堂之上自有定论,你又何必呈莽夫之勇呢!”
阿牛在一旁劝解道道:“溪里在他们手上,还是先听他们的吧,我们又没有犯法,他们不敢乱来的,我们不会有事的。”
成名看看溪里,又看看阿牛,看看宫妃娥还有小蝶,歉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阿牛怜道:“说这些干嘛,我们是兄弟”,拍拍成名肩膀,朝队长喊道:“我们投降了,随你们处置”,众人束手就擒。
因宫妃娥是女人,还有婴儿在身,队长命两名士兵羁押,又命人绑缚了成名阿牛二人,圆满完成任务,长舒一口气,喝道:“全部带走”!众官兵依言听令,队伍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