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公主她懒又废

上门算账

    他点头,有些踌躇,“是,十万分之一,一旦失败,你将被魔剑反噬,灵魂将永生永世被它所禁锢,不得安生。”

    说到这里,他有些无奈地笑,“让你去夺碧珠,你若恨下心一刻,手起刀落,此时我根本不会给你第二个选择。”

    褚摇光又是一阵沉默,倏尔,扯开一抹邪气的笑容,“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好,好,那就这样办,若是事成,我定要将仙魔两界都打得落花流水,全部赶到人间去挨饿受冻被追杀……好,就这样办。”

    幽暗的密室里,紫玉掌门珞华手执一柄锈剑,看了眼褚摇光,又看了眼脸色凝重的诀修,轻飘飘道,“诀修美人,你们二人确定决定好了?后果可想清楚了?这一剑刺下去,便再无退路。”

    诀修抿着唇,其实他也在犹豫,他担心她挺不过来,一旦失败,她将永世不得翻身,这真的值得吗……

    褚摇光眉眼不耐烦,拿起剑尖对准自己的心脏,“别婆婆妈妈磨磨唧唧了,再耽搁会儿,影响我的意志。”

    又懒洋洋地道,“珞华,你可得对准心口刺,别刺歪了,很疼的。”

    珞华抬眸看她,“你说这话的时候,很像褚江黎。”

    褚摇光冷笑一声,闭上眼,“少废话,来。”

    珞华不再多言,握剑的手缓缓抬起,一剑刺入她的心口三分,她闷哼一声,心间鲜血侵染了剑尖,一丝血如藤蔓般缠绕着剑身,黄泉剑疯狂震动,上面的锈迹一块一块地掉落,露出原本的剑身模样,它发出急促的争鸣之音,好似在兴奋地期待着什么。

    她的身体直直倒下,诀修抱住她,珞华点燃一盏油灯,“吾已施法,将她的一缕神识与这盏油灯相连,此后七日,灯在人在,灯灭人亡,若七日之后,她未能苏醒,也将此长眠。”

    诀修低眉看着怀里的她,由衷祈祷,“公主,可千万不要放弃你自己啊。”

    珞华擒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诀修美人,你的伤还未痊愈,不妨先到吾房间休息?”

    诀修面色一僵,咬牙道,“……不必了。”

    珞华伤心的叹口气,“吾都这般相助你,还对吾如此冷漠,真叫人伤心啊……”

    诀修,“……”

    长华。

    云泽这两日为此战善后之事忙得焦头烂额,以往还有祁寒和玄桦帮忙,可如今祁寒负伤闭关疗养,玄桦每日守着堕魔的白桦,若大长华的事宜全交到他一个人手上。

    此战长华弟子伤亡不少,废去他库了一半的珍藏仙药,他为此心痛不已,对魔族的积怨又更深了几分。

    各种事情压得云泽都没空喝酒发泄,这两日脾气越发暴躁,偏巧此时那个自修为大乘后便不再管门里俗事的掌门找上门来。

    常景和淡淡道,“云泽,吾有一事。”

    云泽一手捧着抚恤金账本,一手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听见这声音,头也没抬。

    他又重新唤道,“云泽,吾,有一事。”

    云泽动作一顿,眯起眼,不满地看着他,“师兄,我现在真的很忙,你到底又有何事?”

    常景和面对他的不耐,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月燕伤势过重,昏迷不醒,需要万景滕草。”

    云泽一听,终于抓狂了,“天爷啊!如今门内上下根本就抽不出人手再跑去独苏岛折腾两个月,再说那连山芜什么脾性你不清楚吗?难道要老子亲自去独苏求药吗?!”

    常景和张了张嘴,轻轻吐字,“云泽,冷静,冷静。”

    云泽见他这模样,瞬间焉下来,叹口气,“月燕不是还有沧海碧珠吗?已经无法修复他的伤了吗?”

    只听他道,“沧海碧珠虽是神物,蕴含神力强大,可神力未必是用之不竭,如今仅存的神力都用来护住他心脉,疗伤还需万景滕草为辅。”

    云泽扶额,看着他,“师兄,门中事宜繁多,我若走了,你忙得过来吗?”

    常景和睫毛轻颤,“云泽,吾不擅料理俗事。”

    云泽叹息,“师兄,那你独自前往独苏岛可行?”

    常景和摇头,“云泽,吾会迷路。”

    云泽炸毛,“……”

    正焦灼着,长华门看门弟子陈大爷摇着蒲扇慌忙来报,“掌门,云泽上仙,门口来了个气势汹汹的女人,说来自海外独苏岛,要来找你们算账!”

    二人对视一眼,云泽疑道,“她可有报名号?”

    “她说,她叫,连山芜。”

    云泽闻声,掐诀瞬移至山门处,只见那女子穿着一袭青墨色的长袍,面容绝色,红唇艳艳,眸光在看到云泽时,陡然一寒。

    她二话不说,直接冲他挥出一道青色掌风,云泽眯起眼,侧身轻轻避开,“连山芜,你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连山芜怒道,“本座问你,可是你告诉折栖那个女人,本座能救堕魔之人?那个女人,差点把本座的独苏岛都掀翻了,说什么金丹,根本听不懂!”

    云泽懵了一下,突然回想起那日褚摇光为糊弄折栖,撒了一个谎言,届时反应过来,他冷道,“可不是老子说的,而是那个魔族公主褚摇光说的,你要找人算账也该找她,不过她现在不知所终,你找错地方了。”

    连山芜一愣,“褚摇光?”

    她试探道,“本座是记得有个叫摇光的小丫头,她怎么会是魔族公主?”

    那个臭丫头身份暴露了?!

    云泽回忆此事,眼神发冷,嘴角却笑着,“我还觉得奇怪呢,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成了魔族公主,偏生她身上半点魔气也无,听祁寒说时,老子还惊了一跳呢。”

    他打住此事,转头看向连山芜,突然笑得温和,“独苏仙子难得来我长华一次,不如来我做客几日?”

    连山芜心下思绪万千,听此话皱起眉,“本座可没这心情!罢了,既不是你所言,本座便不在追究。”

    她转过身欲离去,云泽唤道,“且慢。”

    她莫名地看着他,他笑道,“独苏仙子,门内大弟子陆月燕重伤在身昏迷不醒,需要万景滕草一用……”

    连山芜心道,这是有求于她了。

    巧的是,出岛前,她正好将岛内那唯一的万景滕草给带上了,本是欲去找那臭丫头,拿去给她的。

    不过她太久没有出岛,岛上消息闭塞,她如今也不太清楚外界所发生的事情,这才直奔长华而来。

    陆月燕重伤,褚摇光身份暴露……看来情况很是复杂。

    她思索一番,随即道,“念在本座年轻游历时与你有过几分交情,本座可以给你万景滕草,但是总不能又白白送你们长华,你得拿点什么东西来交换。”

    云泽喜爱收集宝物的癖好,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云泽看她两眼,知道她喜好收集魔药的癖好,他摊开手心,化出一颗绿光幽幽的珠子,道,“我这里还有魔蛇之眼,这可是个难得魔物,你可要换?”

    连山芜多看两眼,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木盒,点头,“魔蛇死后极易爆体,这魔蛇之眼的确难得,却是入药的好引子,那本座变勉强与你一换。”

    二人同时扔出手中之物,连山芜收下魔蛇之眼后,淡道,“告辞!”

    云泽接过木盒,打开确认是万景滕草后,才笑眯眯道,“不送!”

    连山芜走出长华数百米开外后,觉察到有人在暗中跟踪,她挥出一记掌风,那人这才显形。

    她打量他两眼,眯着眼,“魔族之人?”

    他低头抱拳应道,“魔君阴执,拜见独苏仙子!”

    连山芜疑道,“你一个魔君跟着本座做什么?”

    阴执猛然抬头,面容沉重,“请您救公主一命!”

    “公主……你是说褚摇光?”

    “是!”阴执简单道,“公主为了重塑筋骨,将魔剑刺入心脏,欲激发魔神血脉,可如今已过三日……她却也迟迟未醒。我来长华本是探听消息,却见仙子在此,是以才一路跟着仙子。”

    连山芜眸色惊疑,“你们如今在何处?”

    “紫玉门。”

    ……

    云泽匆匆赶回明理殿,将万景滕草扔给常景和,“这连山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解了我燃眉之急。”

    常景和将万景滕草收入袖中,“云泽,你辛苦了。”

    云泽扯了扯嘴角,刚想赶他出去,却见他捂住心口,猛咳两声。

    他皱起眉,仔细观察他两眼,发现他气息竟有些紊乱,“你受伤了?”

    常景和淡淡道,“那褚江玦已入鬼道,实力深不可测,不可小觑,吾提前出关,与他交手,牵动了旧伤……”

    云泽一听,怒道,“那你还不回去继续闭关,在外面瞎晃什么?”

    常景和浅浅一笑,“云泽不必担忧吾,如今形势严峻,吾身为长华掌门,不能再将所有事情都扔给你了,云泽也会有忙不过来的时候。”

    云泽冷哼一声,“老子一个人就搞得定,不就是褚江玦吗,等老子逮到他就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

    常景和摇摇头,“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对了,白桦怎么样了?”

    提起白桦,云泽眼里一闪沉痛而过,“成了堕魔,人不人魔不魔,如今只能将他封印在缚灵球里,避免放出去祸害人……如今老子也算是体会一把那折栖的心情了。”

    “这世上,真的没有法子可解救堕魔了吗……”

    常景和长睫轻颤,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