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公主她懒又废

浮生若梦

    大殿之中,巨大的水晶球里沉睡着一名白衣少年,紧闭着双眸,俊美的脸庞此时毫无生气。

    玄桦看着里面的人,轻声呢喃,“白桦,哥哥到底要如何才能救你?”

    在这世上,他们没有父母,生下来就被抛弃,他们自幼相依为命,有一样的样貌,一样的天赋,浑身流着与彼此相同的血液,他们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血脉相连。

    可如今,他唯一的亲人,变成了无药可医的堕魔,他不舍杀他,也无法救他。

    玄桦垂在两侧的双手狠狠握紧,带着恨意,“魔君,半沧……”

    他转身决绝地离去,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他走后,两道身影从暗处走出来,正是偷偷跑来看望白桦的琉苏和邬羽。

    邬羽心里不安的看着玄桦的背影,“琉苏师姐,玄桦师兄他不会去找魔君半沧报仇了吧?”

    琉苏看了眼水晶球里的白桦,眼里升起雾气,随后毫不犹疑地追随玄桦的背影而去。

    邬羽焦急道,“师姐,你去哪里?”

    琉苏转头,神情严肃,“我要去帮玄桦,邬羽,这件事先不许和师父掌门说,否则以后不给你做桃花酥了。”

    “啊,可是,可是……”不等邬羽可是完,前面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浮生若梦。

    魔宫的一座大殿之中,魔尊躺在榻上,手执一盏酒杯,怀里左拥右抱着两名妖冶美人,神情淡淡地看着下方站着的小姑娘。

    “所以呢,你打败了烛幻,又如何?”

    五岁的小摇光捏起了拳头,死死地盯着他,这个人,是他的父尊。

    她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因为母亲是个人类女子,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承受魔胎出生时所需吸食的精元,所以她出生时,就注定了母亲的死亡。

    听人说,母亲生前,父尊也没有很爱她,是她偷偷留下魔胎,才生下了她,所以她从小,也并没有获得父尊过多的宠爱与关注。

    但她出生时,魔息浑厚,魔骨其佳,是千年难得的纯魔之体,尽管魔尊不爱护这个女儿,但魔族的长老们都将她当个宝贝,尽心尽力地培养。

    她天赋异禀,心思聪慧,一心专于修行,五岁那年,她打败了她的第一个敌人——比她年长两岁的烛幻,那个七十二魔君之首亲自选定的接班人。

    她欢天喜地地跑来找她的父尊,向他展示自己的实力有多强大,可那个男人,整日沉迷酒色和美色之间,听到她的话后,非但没有露出欣慰的表情,而是无所谓地表达他对她的不在乎。

    这个可恶的男人。

    那时的小摇光心里想着,总有一天,她要将他从那个位置上踹下来,让他正眼看看自己。

    此后,她更是沉溺修行,精于钻研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厉害。

    她年纪小小,却自成一股肆意邪气。

    在魔界,只要实力够强,就能向魔君发起挑战。

    七岁那年,褚摇光一口气连战十大魔君。

    即便最终她浑身是伤,魔力枯竭,但她却始终是站在场上的那个胜利者。

    她身影小小,长长的黑发垂至腰间,瞳孔光芒妖冶,露出那种不可一世又骄傲邪气的笑容,将一战败的魔君踩在脚下。

    “你们这种实力……也配做魔君?”

    那时起,她莫名多了一个小跟班,诀修。

    她一战成名,魔界再没有人因为她是个不受魔尊重视的公主而嘲笑欺辱她。

    她以为,只要她不断变得强大,她就能打败魔尊,坐上他的位置,让他也尝尝被俯视的滋味。

    她有一个叔叔,魔尊的亲弟弟,褚江玦。

    那个男人,狼子野心。

    竟绑架了她,要求褚江黎让出魔尊之位。

    他那个不在意她的父尊,怎么会同意呢?

    于是褚江玦将她修为全废,断她筋脉和根骨,让她从此沦为一个废人。

    她可笑的父尊,竟雷霆大怒,将褚江玦扔进了血池炼狱池,那里会将血肉之躯一点一点吞噬干净,极为残忍。

    他一路抱着她,为救她一命,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的父尊竟然向连山芜下跪。

    她命保住了,可再也无法修行,从此一蹶不振,意志消沉,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一个废物。

    这一幕幕在褚摇光面前重现,她神情淡漠,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知道,她现在在梦境之中。

    眼前的一切,都是她曾经过不去的心坎,她此生的执念。

    可现在,她已经不会再沉寂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