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夏种奇退倭
夏种奇,自嘲是带着梦想入军,败于时间的悲哀...
首先齐鲁之地盛行角抵,而夏种奇屠户出身,身躯雄壮又不甘心当一辈子的屠户便想参军。
在未入军之前,夏种奇在鲁国与诸人角坻,常有胜迹后来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力士。
只是鲁国国君彼时好文,任用官员多为文学之辈,而这些文学才子对武夫常常嘲讽,又在鲁国国君面前说武夫恃武逞凶的利害,由此鲁国君渐渐不喜武夫。
这也导致夏种奇不满鲁国的环境。考虑再三后决定出奔齐国图谋出路。
出奔齐国是因为他听闻,早年齐国君曾大力招募东胜神洲的大力士,不惜许以爵位与将军之职。
这也给夏种奇带来了自信。
他虽不认为自己一定能碾压其他人,但博得一席之地却轻而易举。
带着信心的夏种奇来到齐国后,也托了一些旁道上的好友先探得一些齐君喜好消息,想以此迅速发迹。
可他的好友真的带来消息时,他懵了。
他的好友说;彼时齐国君招纳力士,是因为齐国虽是强盛,可强盛在世家拥护。
世家私兵高手云集,就连燕地也暗中私发书信求援齐国某一世家,希望他们派出兵力支援。
刚继位的齐君发现这种情况后,深感忧虑才格外喜爱招募那些不属于任何势力的力士。
并为此许以爵位将军之职。
但其根本是想要组建自己的兵权,以免哪天睡觉被人一刀咔嚓...
现在,齐君早已完成自己的私兵,甚至可以自己派兵驰援燕地作为交易,这说明齐君那忧虑的心态早已消失。现在夏种奇还想凭武力直面齐君,已经没有渠道了..
夏种奇听到这个消息虽然觉得‘你妹的’这一心态,但他还想搏一搏。
然后就发现自己还犯了一个致命点。
夏种奇以为靠齐君近能越早被注意,所以入军的时候直接投入了滋城。
但夏种奇却忘了,这个时代是不太安静,机遇很多。
可多在边境。
当夏种奇反应过来时也不信这个邪,也自行向滋城城主自荐,但滋城城主亲口对他说道:
“齐君已有猛贲军,不再破格招纳力士。你若想博富贵,滋城没有机遇。但我可以荐你去往边境。”
夏种奇这次并未一口答应,而是回去又托了朋友去打听一些边境的消息。
可他得到消息后,彻底傻了。
齐国地处东海之边,焚海煮盐,精铁冶炼国力强盛。而在这种强盛下,周边的鲁,宋,姜,邓,陈等国都不由自主的抵触齐国。
但齐国目兵力充沛,文风刚烈,上下君臣都处于积蓄财力拓土北俱芦洲的行动中。
这种上下一心的态势,让周边小国不敢轻举妄动。而齐国也不想后院起火,才对周边小国没有动用武力威胁。
而那些边境的动静,基本都是小国暗摸摸的试探,就连齐国使臣都懒得去谴责,而那些小国在试探出齐国没有理他们的意思后,都会自主的奉礼道歉也没起什么大波澜。
况且这些小国抵触是从齐国拓土千里就开始的,而齐国存在至今期间动乱也不少,也没见哪个国敢率先挑头攻打齐国的。
夏种奇如果此时去边境的话,或许可以凭自身武力震慑一些蟊贼,但也不会有多大功劳。
唯一有机会的只有临近北俱芦洲的边境,可那也只是防备可能到来的蛮贼入侵,这种不知年月的毕其功于一役,也不是夏种奇心中上选。
简而言之,他想一飞冲天也确实也有飞的资本,但他错过了飞的时间,此刻也没有他起飞的地方了。
就在夏种奇以为就要在滋城蹉跎岁月的时候,大势骤然来临。
夏猱的极圣就如大势一样给了志得意满的齐君当头棒喝,也给了夏种奇一个机会。
倭寇进犯,司马穰,田成驰援滋城。其中司马穰临危不乱,身先士卒指挥抵御,夏种奇便也格外卖命。
那时他或有大义但更多的是兴奋。
兴奋司马穰一看就是慧眼识英的人这时若奋勇效力帮他稳住滋城,日后必能面见齐君!
想到这里夏种奇恨不得多杀几个,多吼几声让对方尽快注意到自己,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他要是再错过就真的要蹉跎余生了!
但,当夏种奇一直关注司马穰,却发现后者脸色煞白,额头有血迹流下身躯缓缓向后倾倒的时候,心中咯噔连忙凑上去。
看到后者微弱的呼吸不止的鲜血,夏种奇哑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心中没有为司马穰悲痛而是不由喟叹。
这是上天玩弄自己吗?来了一个贵人,可对方还没来得及发现自己就死了,难道自己真就一生与功名无缘?
就在夏种奇自我怀疑到失望的时候,司马穰微小却笃定他为君命的声音,也给了他一记棒喝。
夏种奇有些愕然的看着司马穰。
他最初看到司马穰在城墙上时,是惊叹。
惊叹对方不过二十左右,当是鲜衣怒马的年华却赴身于沙场。凭一身胆魄激励奋死而战便已有大将之风。
这种年龄而不顾死的少年郎着实少见...
现在,在听到这句话后,夏种奇不免自惭啊。
明明只是一个少年郎,临死时不说遗憾,不说不甘,也不说父母,而是君命..
这种赤心深深震撼了他。也让他知道了一点。
这个少年郎能被器重,家世只占其一而这忧国之心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一少年郎能如此为国忧思,他活三十有六面临危机又岂能因没有举荐之人而萎靡不振?
夏种奇怒目圆睁的立于城墙,左手持盾右手提剑来回巡视,但有倭寇即将顺云梯而近者无一不被斩落。之后,夏种奇又高声许诺更一步激励士卒,致使城上攻势一时猛于倭寇
而那名射中了司马穰的倭寇,则是返回了后军,见城墙上攻势突然猛烈,而我方开始后退便高呼道:“小儿将已被神君击中!其人必死于今夜!今日破城便可享受!武士们冲!”(请自行脑海翻译成东瀛语)
这一句也给东瀛军打了一剂兴奋剂,他们自从攻入东胜神洲以来所掳掠享受的财物人口几乎是东瀛从未有过的数量。军中更是没有不中饱私囊者!
而令他们几乎发狂的是自家的将军对此非但不制止,反而自己也加入了!
于是乎,东瀛军对于齐国的城池心中只有两个信念。
破城!劫掠!
在这疯狂的物质欲望加持下,城上反攻渐渐被压了回去,越来越多的倭寇临近城墙而被砸落斩下,但随之而来的长刀也捅穿了一些守城士卒的胸膛或者脖子。夏种奇左右驰援,但一边防御着专门针对他的箭矢一边防备着倭寇细长的武士刀也不免有些心累。
他也终于理解司马穰为何大意被射中了。
这一心二用总会失手于暗箭啊..
好在夏种奇常年与人搏斗也练成了眼观四方,耳听八路的功夫,他督促士卒一边持盾防御一边瞧准了再用方便的金汁御敌,他自己也不后退,只有这样他才能吸引更多的弓弩手,而使其他士卒轻松一些。
不过在夏种奇左右驰援的时候,逐渐也发现了一件事。
倭寇手中长刀占据了长度优势,可倭寇似乎并不擅长攻城战。对方攀爬云梯的速度用乌龟形容都不容为过。他们之所以形成感觉上的连绵不绝,完全是借助了身形矮小能藏在滚木垒石的死角和弓矢的仰射,以及倭寇背部的护甲让他们不用担心误射的箭矢而不断一个接一个的上爬而已。
发现这一情况的夏种奇,一边左右奔驰一边高吼:“倭寇矮小躲在死角之下!滚木垒石砸不到,众将士,换长枪刺穿他们!”
已经开始熟悉血味和死亡的齐国士卒也燃起了烈性,同为丈夫,谁又愿意低人一等?
在夏种奇叫唤了三声后,士卒们自发地齐声高吼提醒同伴拿上长枪,好在司马穰让滋城城主往返运送物资时,也曾堆积了一些武器在城墙上以备不时之需,这下士卒们不需要离开城墙就能轻易换上比倭寇长的多武器。
长枪是每个士卒都会使的武器,所以换上熟稔的武器后,那些躲藏在云梯死角缓慢上爬的倭寇就惨了,他们的武士刀在长枪面前不值一提。
众多齐国士卒合作下,一个探出身用盾牌盖在自己脑袋前方,一个用盾牌盖在两个人呢的上空,两人形成一个︶形状用来防御箭矢。
而那个探出身的士卒一手抓云梯的抓钩,一手持长枪,向下面一脸懵逼的倭寇先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然后在对方还未反应时,狠狠一刺。
一时,城墙边只听得一声声叽里呱啦的叫骂和重物落地的头皮发麻声...
原本攻势猛烈的倭寇弓弩手,见城墙上不再惧怕弓矢,反而还有更长的利器也傻了眼,不由都停下手脚不知所措。
而率领这支倭寇的东瀛将此刻也怒气冲冲的揪过那个神箭手,吼道:“混账!你不是说把那小儿将射中了吗!对方怎么还有统御的人!”
虽然这个东瀛将听不懂齐国的语言,但不妨碍他从那一声声的呐喊中感觉到对方愈来愈盛的士气。而这跟他们之前射中城防将军时的士卒士气完全不一样!
那神箭手也傻了,眼尖的他哪里看不出来,那个身穿黑甲的小儿将早已被他射中,此时一直不出现估计已经死了。可这游离在城墙上的布甲将又是谁!这个国度还有三个统御士卒的将军不成?
神将手一时讷讷,好片刻才说道:“将军,那小儿将已经许久不出现,想来已经死了,只是这个布甲将怎么出现的,我真不知道!”
说罢,又怕东瀛将不信,神箭手将身侧已空的箭篓拿了出来,道:“大名用铜柱炼成的箭有百支,发给我的只有五支。您之前也看到了这是最后一支,我肯定是瞅准时机才放箭的。”(大名类似于我们的主公的意思)
东瀛将见神箭手周身确实没有了神君发放的箭矢,对于神箭手之前百发百中的技艺也没有怀疑。只是他没有神箭手的眼力看不清城墙上走来走去的到底是谁,但见城上一波一波如同噶韭菜的刺击和我方开始害怕的态势,一时愤然。
但他还懂的不因怒而兴军的道理,当下也没理神箭手,而是一扬手中武士刀,让一旁待命的亲卫敲响有些难听躁耳的铁盾。
听到这躁耳的声音,倭寇开始抬摇下云梯如潮水般后撤。
在他们认知里这种特质的当当声代表撤退的意思。
东瀛将也从高台上站起身,对着一旁坎坷的神箭手说道:“希望你没有射错!”
神箭手闻言虽然面色难堪,但还是松了口气。
毕竟那小儿将中了神君的箭,死还是能确定的。
神箭手回头看了一眼那放下盾牌的布甲将,看着对方脸上得意的笑容,下意识的摸了摸箭篓,在摸空下也只能怒哼一声,隐入军队离去。
城上,夏种奇带着笑容伫立却未出声。
他明白,等到天亮他通知田成入城后,滋城大概是守不住的...
田成回城,城外驻军无威望胆魄之人指挥,必然无法坚持。到时掎角之势一破,倭寇断绝水源,就算滋城城主往返运送水源到累死,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倒是倭寇,先绝水源再用火攻,彼时缺水加火城,谁还能坚持?
滋城一破,临城危在旦夕,齐国也即将遭遇百年未有的一次灾难。事后,齐这个国号能不能兴盛都是问题。
哎,司马穰之死,真乃天要亡齐!
“不好!司马将军中箭了!“听到这声惊呼,夏种奇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依然没有移动,他心中此刻也是怆然。
这种态势,可真够绝望的..
“快!兄弟们快叫郎中!司马将军还有呼吸!”那边传来惊天一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