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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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琰缺少担忧自身的自觉，听到佩尔的话后第一反应是，他们真厉害，少了哪些人一下就判断出来了，还能及时在现实中查询。

    而后他才愣了愣，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搞不懂。”

    佩尔对他不是特别信任，警惕地说：“那你昨晚进去后经历了什么？”

    反正也不是什么保密内容，傅琰就坦诚地说出来了。

    佩尔刚开始听时眉头还比较舒展，越到后面眼中的惊惧意味越重，傅琰讲完，她还踱步于房间内，一声不吭。

    好一会儿，佩尔的眉头往下压一压，睁大眼睛看着他：“这件事，不要再跟任何人说。你太轻信他人，没有点警觉心，好在我不是居心叵测之辈，不然你小命不保！”

    不待傅琰接话，佩尔继续沉声道：“你在梦境中看到的那枚戒指，一定要保管好，那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之一。”

    “我对它了解非常少，可能在总部才有相关资料。”

    佩尔背着手：“你刚刚接触这些，讲起来很费时间。在你和鄂赛提多他们分离后来的那个人不是在救你，他的目的是把你带到对岸，那里有人接你，只不过出了意外。”

    “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在外界死于特殊地点，受法则之力影响，意识不灭，转入了梦境。他们装扮得与普通人并无二致，但他们会引诱你前往梦境深处，那里有我们还未探索清楚的事物。”

    “然后呢，他们会更改你的意识，让你服务于他们。他们的目的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总之不是好事。”

    “但到了你这里居然出了问题，呵呵，我想，他们一定会因为这个从此盯上你，自求多福吧。”

    佩尔看到傅琰茫然中带着一丝害怕的样子，打趣了一下，没想到他当真了：“我吓你的，我们当然会管你，不过呢，你以后的行动必须经由我们考虑。”

    “你们？”

    “我们人不少，好歹也是三个联合政府凑出来的官方组织，你在梦境大厅里看不到那么多人，正常，有人在古帝国之影里，有人因为时差没睡，还有人，他们在真境倒影里，那是更远的层次了。据统计，曾经进入过大厅的共计六千余人，一百多人丧生。往后，人数会变多的。”

    “三个联合政府？”

    佩尔惊讶地道：“我以为王信虔告诉你了，结果你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说了，这件事很复杂，讲起来费时间，我还有病人，不能耽搁久了。”

    她笑一笑，脸上的凶相让柔和了：“以后会带你了解，不用担心，你连政府都不信任吗？哦，我不该这样说，你谁都敢信，不差我们一个看上去那么正式的官方组织。”

    傅琰在心中反对。

    清了清嗓子，佩尔正色道：“不过说真的，梅斯向我表达过对你的担忧，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小孩一样好骗？记住，不要觉得大家都是普通人，也就那点心思，一般没恶意；你要知道，因为梅斯和那枚戒指的存在，今后接触你的每一个人可能都别有用意。”

    傅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虽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弄懂这一切。

    当疑问太多的时候，写下来就不会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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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归无事可做，猫喂了，花浇了，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发呆。

    他想起来哥哥让自己跟踪的那个平行时空实境游戏，闲着也是闲着，就敲开电脑翻看起来。

    在第三次更新中，名为“李祏”的用户写道：

    “古拜安帝国的灭亡的确是一个谜团，而古密阿索帝国就更为神秘，不论是它少得可怜的文字记录还是最终去向。我这里的第二部分誊抄日记来自一个到密阿索经商的乌烈阜商人，他使用的是古乌烈阜的纪年方式，我们称为‘乌烈阜历’。”

    “这位乌烈阜商人在古密阿索帝国发现了一些怪异有趣的宗教仪式和传统，将他们记录了下来。”

    “现在，我将展示这一部分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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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烈阜历1124年12月1日，晴朗，作于密阿索

    虽然我是做生意的，但我也研究文化，我不是学者，我只是单纯觉得有意思。

    作为一名四海奔波的商人，我见过的异域风情不少，很多地方已无法吸引我。

    喀那叶太太在昨天晚饭后的聊天中提到，如果我们对新奇的小玩意儿感兴趣可以尝试着去阿卜利叶山对面的小镇看看。她说，那不是个常住小镇，只有在有宗教活动时才会有人在，最近国教就在举行祭祀，也许会卖我们喜欢的东西。他们口中的国教是新密阿索教派。

    听说那里还是有点远，得走好半天，所以我们一大早就出门了，戴上干粮和水。

    老天，这次的经历一定会很有趣，我要记下来！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真是热啊，我一定是想不开了才会在这个季节来密阿索！

    我们路上碰到一个人，问他阿卜利叶对面的小镇还有多久，那是个无名镇，有的时候他们干脆直接喊“阿卜利叶镇”。他看到我们要去，一副见鬼模样，警告我们，可以去买东西，但不能打扰和国教有关的一切。

    我们当然不会。记得在西极大陆那边，一个商人跟我们交流，说他碰到过一件事，在西极某些有人骨崇拜的小部落里，你打断他们的仪式，是会被抓住活祭的。他之所以印象深刻，就是因为当初跟他同行的那队人中，有一个就是这样死掉的。

    我们感谢了他之后不久就看到了那座小镇，果然别具风味。

    我不是诗人作家，写不出什么华丽的描述，在我眼中，它是充满宗教色彩和异域风情的。

    天黑之前，我们顺利住了下来，店主热情地招待我们，问我们是不是也是为了珍宝来的。

    我很感兴趣，让他给我们这些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外地人讲讲。

    店主说，最近有很多从外地来的人，都是为了一睹珍宝的风采。

    据他描述，这种珍宝是一块美丽的红宝石，它形如一只眼睛，中有竖瞳般的黑色纹路。

    如果仅此，它还不足以称得上绝世珍宝，它的名声来源于神话故事。

    反正我是没怎么听过密阿索的神话，就让他一块讲了。

    店主说这不是密阿索神话，这是拜安的宗教神话，那个宗教已经绝迹，但这个奇怪的故事流传了下来。

    在那个神话中，世界上有很多恶魔，其中五只被称为“至邪至恶的存在”，名字分别叫做烈火、上祁、容息、惟尔和苍华。它们邪恶是超越人类理解力。烈火绝顶聪慧，绝对冷静；上祁能用目光把人变成晶莹剔透的雕像；容息能读心，控制他人意念；惟尔具有两面性，会使人意识分裂；苍华是法律和秩序的代表，它说出的每一句话成真的可能都很大。五只恶魔诞生在不同时间和地点，他们的目的就是重置世界，建立一个完全属于它们秩序。

    但五恶魔阴谋败露，一位光明一派的神祇出现，祂被称作立法者，当时的人坚信是这位神祇拯救了他们。没想到的是，立法者才是至邪至恶之神，祂欺骗了所有人，祂才是那个要重置世界的邪恶者。立法者有十枚银色的戒指，它们蕴含世界本源之力，那是祂强大的原因。

    世界上不止一位神祇，所以正义之神们联合起来阻止祂的阴谋，最终正义成功了，正义者但其中一位陨落了，祂是黑暗一派的神祇，叫做命运支配者，只留下了一只红色的眼睛，据说这只眼睛有神奇的能力，能够使人听从拥有者的话，变成他们心灵的奴隶。

    我一听，觉得这不就是个神话吗，乌烈阜信这些的人不多，我们信奉泛神。

    店主看出来我不相信，他神秘兮兮地对我们说，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最开始也不信，后来听说有人在一个的遗址上挖出了一块宝石，那人凭借着这块宝石混得风生水起，后来遭受嫉妒，被一个敌对的人杀害，凶手发现了这块宝石，卖掉赚了很多钱。

    这块宝石流转到了密阿索，被一位古董收藏家看到，他决心跟踪查明这块宝石的出处，把背后的故事发扬出去，再不济编一段都行，以此增加它的魅力和价值。

    但不知为什么，他始终没有公布宝石的故事，这件事不了了之。

    几十年后，古董收藏家去世，遗嘱里把宝石捐献出去，他的儿子很不乐意，偷偷调换了宝石，自己拿走了真正的宝石。他好奇这块宝石究竟有什么迷人的背景，找到了父亲锁在箱子里的笔记，才发现这块宝石的巨大威力。

    它似乎没有什么副作用，除了它的来历有点诡异以外。所以儿子不在意，他靠着这块宝石成为了名震一时的古董大亨。

    但是，这位古董商在拜安帝国收购古董时不幸遇难，那年拜安莫名其妙灭亡，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死的。

    这块宝石被不学无术的孙子拿到后，卖给了国教的一位大主教，大主教因贪污被抄家，国教神职人员发现了这块宝石，追查到底。

    这块宝石，是从极北之地挖掘出来的，那里埋藏着一座巨大的遗址，人们猜测那里有宝藏，可国教不肯公开其位置。

    有人最终还是找到了那个地方，他们进去之后被那里的场景吓坏了，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冰穴，第一层全是死人；大胆的人去了地下第二层，再也没有回来过。剩余的人在第一层发现了叙事壁画，讲述了那个他之前提到的神话，画中显示，那位正义之神陨落在冰天雪地中，碎裂的世界压在祂身上，使他永不见天日。

    他只留下一只眼睛，就在他陨落的那片土地上，所以这块宝石被命名为“正义之眼”。

    听了店主的话，我也对那块宝石好奇起来，询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看到。

    他说，本次国教举行祭祀就是为了把宝石归还给世界意志，毕竟落到有心人手中就会酿成大祸。

    店主后来跟我们提起那十枚指环，他说，这些指环也是至邪之物，一旦接触，就不可能摆脱。他说这是一个诅咒，诅咒拿到它的人走上不归之路，那是一条注定了变为非人和冷漠邪恶的路，没有人能抗拒，就连邪神之首立法者也无法抽身泥潭。

    我问他，这东西不会真的存在吧？

    他回答我，这个东西，也在那片冰雪之下，据说命运支配者为了镇压这一枚戒指的力量，选择将它放在自己长眠之处，用残余的神力压制。

    我是不会冒险去那种地方的，我更喜欢听故事。

    乌烈阜历1124年12月2日，晴朗，作于密阿索

    今天我起了个大早，几个同伴被我的上进感动，跟着天没亮就起来。

    我们想趁人还少的时候去一睹那枚传说中的“正义之眼”的真容。

    按照规定，我们只能在祭台外十步左右的位置站着，不能靠近；并且要募捐后才能入场，这就是教会赚钱的方式，好在他们不排斥外来者。

    我一边看，一边写，这样我记录的信息就是及时的。

    神职人员忙着准备最后的工序，整点一到，他们就会开始。

    现场人越来越多，还好我们来得早，抢到了靠前的位置。

    在整点之前的一小会儿里，他们才拿出那颗宝石，但是是遮住的，不让我们看，很多人都失望了，我们交钱募捐是为了干嘛？就是为了看一看“正义之眼”啊！

    哦！我看到了！它好美！

    这绝对是我看到过最美的宝石，美到令我吃惊，我真的感受到文化水平不高的后果了，唉，我只能一个劲地说它美。

    它好像在发光，它真的特别像眼睛。

    我不懂密阿索的宗教仪式，但他们的神舞很好看，动作都比较流畅。

    我们毫无知觉，太阳突然变成红色的了，它占据了半个天空，可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神与我同在。

    这不是灾难，这是主的恩赐，看到这样的景象是我们的荣幸，为主服务是我们的义务。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就在巨大的红色太阳照耀我时，主认定了我是祂的追随者。

    我的心灵被洗净，灵魂被升华，精神被丰富。

    赞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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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里第二篇誊录的日记就结束了，郑归和之前一样，翻找网友的评论。

    一个网友说：嘶啊，真可怕，写日记的人最后是被宝石奴化了吗？突然转变态度，他要给谁服务？

    比较专业的网友跳出来说：这说法还真有点道理，这是密阿索历史上的一个恐怖事件，当时的密阿索还是很繁盛的，但密阿索自己的文字记载毕竟埋在沙子里不见了，所以从其他地方观测到的还不知道可不可靠。在密阿索旁边有一个小国，它的史书部分保存，其中有对本次事件的描述。

    这个事件，被一本正史和一本野史分别收录，其中，那本野史叫做，《密阿索灭国前一百天观察日志》。

    郑归觉得这个名字，听着总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