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争执
又是一天早晨,秦晓从被窝里钻出来,听着只有咚咚咚的敲门声,有些无奈。
女孩子的世界果真奇妙,睡过一觉后,居然还在气头上。
两人如平时一般,并肩走在路上。
只是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都没有说话。
秦晓几次张开了嘴,也只是咳嗽几声,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苏芸裳微微侧过头来,率先开口,小声道:“感,感冒了?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秦晓赶紧摆手拒绝,脸上多了些笑意。
今天“运气”不好,两人又迟到了。
每天早上的第一节课都是班主任“老刘”的物理课,秦晓班主任虽然好说话,但是迟到还是要罚站的,只是从一节课减到了半节课。
苏芸裳面皮薄,但是迟到多了,在外面站着上课,也不觉得如何尴尬,除非是自己一个人。
那她可能会疯掉,但是她自己一个人也不可能迟到。
秦晓靠在墙上,好几次都想开口,但是又别过头去了。
只是半节课的时间,他却觉得无比漫长,比半辈子还久。
秦晓回到教室后,在自己桌子上一趴,就过了一个早上。
虽然今天他也是如此状态,却没有睡觉,反而是听一会课,发一会呆。
一边的金罗云担心他是不是被打傻了,挥了挥手,小声问道:“秦哥,干嘛呢?没事吧?”
秦晓挤出一个微笑,轻轻摇头,“昨晚没熬夜,电影看完了,小王八蛋可打不疼我。”
金罗云马上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敲了一会键盘,马上向秦晓推荐了几部老电影。
秦晓确是兴致缺缺,看了一眼片名后,就继续发呆了。
李琦今天也没有多话,只是回头笑了笑后,就再也没转过身了,就连日常的冷嘲热讽都没有。
秦晓不觉得有什么,就金罗云觉得有些不适应。他感觉李琦要是不张张嘴,可能领不到“工资”,那就太可惜了。
秦晓看了一眼依旧是白衬衫穿搭的杜贺华,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午放学,秦晓破天荒的落后一个身位,跟在苏芸裳身后。
中午的太阳顶在他们头上,秋风正好,不冷不热。
路边依旧安静美好,过往车辆偶尔喧嚣。
苏芸裳家离着他家还要远几里路,秦晓每次都会把她送到家后,才原路回来。
就快要到苏芸裳家时,秦晓突然有了动作,扯住苏芸裳的一根手臂。
苏芸裳身形一滞,被迫停下。
秦晓低着头,嗓音有些低沉,却很坚定有力,“苏芸裳,昨天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苏芸裳沉默,她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秦晓又沉默片刻后,把穿着白色毛衣的女孩扯近些,抬头道:“我没开玩笑,我想……和你的关系再进一步……我喜欢你,不是一点点的喜欢。”
秦晓收起脸上常常挂着的笑容,身上那股痞气彻底消失,此时无比认真的看着前面,那近在咫尺的女孩侧脸。
苏芸裳用手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发丝,低声问道:“可以……以后再说吗?”
“不行。”
“我们还小,还有很多时间。”
“不行。”秦晓还是摇头。
苏芸裳沉默,低下头去。
秦晓有些着急道:“我不要以后,以后太远了,我要眼前的此时此刻。”
“为什么呢,我们现在才十五岁。”苏芸裳嗓音充满不解。
这次轮到秦晓沉默了,他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芸裳又问,“你喜欢我什么?”
秦晓紧了紧握着的手臂,开口道:“太久了,说不清,你只要知道,哪怕遍体鳞伤,喜欢的人我还是喜欢。”
苏芸裳摇头道:“我不懂,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对你确实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但是我觉得那是友情,就像我对林彩雨一样。”
“不!不是的,不一样!你不懂我懂……我确实在喜欢着你,你也是。”秦晓嗓音提高了些许。
苏芸裳挣脱了他的手,摇头道:“现在处于情绪上头,不是真正的你,你不该如此的。”
在她眼中,秦晓一直都是很沉稳的,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会平静的解决。
“时间还有很多,先缓缓,现在的我还不能答应……我害怕。”苏芸裳转过身去。
“如果,如果我没了这次机会,我会后悔一辈子。”
“以后要我看着别人牵着你的手?还要我去陪一杯酒?那太痛苦了……”
“如果你为别人穿上了婚纱,尽管你很幸福,说我不在意都是假的……”
“说要祝你们幸福也都是假的,那有看着喜欢的人从眼前走丢呢?这样还要笑脸相陪,显示气量,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好像……就是这么自私。”秦晓说着说着,越来越小声,最后变成喃喃低语。
“你冷静些,秦晓!”苏芸裳一时间竟是气的涨红了脸。
秦晓突然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苏芸裳转过身来,气极反笑,大声问道:“你着急什么?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我们现在才十五岁!”
女孩一边说,一边后退,说完后,转身就小跑着离开。
秦晓愣在原地,抬起的手又放下。
三分钟后,苏芸裳推开房门,她家也是和秦晓家一样,是一栋二层小楼。
苏芸裳刚刚进去,一个正在洗菜的中年妇人就侧过头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怎,怎么了,闺女?”妇人擦了擦手,快步走来。
苏芸裳抹了抹眼睛后,挤出一个微笑,“妈,没事呢。”
苏芸裳说完,快步走上二楼,噔噔噔的上楼声越来越轻。
中年妇人疑惑的嗯了一声后,继续洗菜,脸上又挂起淡淡的笑意,心情似乎很好。
苏芸裳她妈妈是在红雨镇上班,离着不算远,几乎都能准时回来,给她做好饭菜。
另一边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景,只是秦晓的父母都不在家。
秦晓回了家后,砰的一声关上大门,什么都不吃,就跑上了二楼。
咯吱!啪!
那声急促的开门声刚刚响起,关门声又马上接上。
秦晓回了屋,鞋也不脱,就这样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有些人还未开始,就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