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汽车驶过两河交汇处的小桥进入久治县城后，大家知道他们跟王局长的“猫鼠游戏”即将开始了。这不，中巴车回到酒店的停车场刚停稳，王局长就急急忙忙地扒拉开车门挤上车来了。他每走一步，车子就剧烈地摇晃一下，给人感觉像是坐在了碰碰车上，肥大的羽绒服随着他手臂的摆动、相互摩擦得唦唦作响，让人想起正在脱蛹的蝉，他径直来到秦阳玉跟前，殷勤地说道：“秦教授，回到县里了，你们看我们是直接去饭店吃饭呢，还是你们需要先回房间梳洗一下？”

    “王局长，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今天采的这些样本，需要及时送回深圳去，我们刚才已经订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还是麻烦您让司机直接带我们回兰州吧！”秦阳玉依照大家商量好的计划，试探性地对他说道。

    王局长似乎并没有预料到大家会做出这般打算，小眼睛提溜一转，倒也是立马想到了对策，说道：“没问题的！我今天差点坏了你们的大事，更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你们的行程，为表歉意，我跟车送你们回去，这一路上总要吃饭的吧，我都包了！”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想要摆脱王局长这只狡猾的老猫的监视，比甩掉粘衣服的鬼针草还难，秦阳玉听后也就欣然接受了：“好的，那就辛苦王局长您再跑这一趟了。更辛苦司机大哥，要开夜车！”

    “这都是理所应当的，说什么辛苦，秦教授不要太见外了。”王局长点头笑道，对自己的随机应变颇为满意。

    回到兰州已是午夜一点多，众人都闭目养神了好几次，唯独王局长，也不知道哪来的精神，一路都没合过眼。此时距离飞机值机还有几个小时，大家决定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开两个钟点房稍事休息一下。

    秦阳玉再次尝试劝王局长离去道：“哎呀，都到这个点了，还要您陪着我们，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王局长，要不您和司机大哥都赶紧回吧，明早我们自己去机场就成。”

    但都跟到这个份上了，王局长哪会轻易放弃，凌晨的寒意让他耸起了肩膀搓着双手道：“小秦教授，不差这最后一点路程了，我们司机也要休息一会不是，何况你们行李挺多的，打车不方便，明早还是我送你们，就这么定了哈！”

    秦阳玉情知拗他不过，还是继续婉拒道：“我真是疏忽了，您和司机大哥确实也该好好休息一晚了，明早你们就睡晚一点吧，别再为了我们折腾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都习惯早起了，送完你们，我们也要赶回久治。”王局长说着又露出了他那个标准的憨笑。

    秦阳玉无奈地与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应道：“那就麻烦您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王局长撑着腰、开心地笑道：“哈哈哈，不过是尽地主之谊，没什么好道谢的呀！”完全没留意到身后堆着司机刚从车肚子里取出来的行李箱，他转身刚迈出一步，就整个人闷声往行李堆上扑去。那几个五颜六色、有大有小、带着滚轮的箱子，哪里承受得住他的重量，像小孩儿见着大狗熊一样喧哗着、七零八落地向四周散去。一下子失去重心，王局长那两只久久未合过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使出浑身解数，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其中一个箱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想就此稳住身子。那只箱子可老大不愿意了，左摇右摆地继续往前蹿，差点把王局长的上半身都拖跑了。直到他侧过身子，把重心都落到一边臀部上，并顺势把箱子也撂平在地之后，才终于消停下来。

    秦阳玉和胡刻快速上前扶他坐正了身子，并示意他不要急着站起来，其他人则是手忙脚乱地去捕捉那些落荒而逃的箱子。

    “王局长，没什么事吧？您这真的是累着了……”秦阳玉有些不安地问道。

    “就是啊，我这怎么回事，又摔了，呵呵呵，还好皮肉够厚……”王局长不免也显得心有余悸，脸上的笑容更加不自然了。

    胡刻快速地替他检查了一下，说道：“嗯，手脚的骨头应该都没什么问题，您可以慢慢起身了。可不能再摔了啊！”

    天一亮，王局长和司机就在酒店大堂守候了，也不知道他们这几个小时到底有没有睡过一小会儿，反正“老猫同志”的两个眼袋已经从小铃铛长成了大铃铛；司机大哥的脸上则是写满了“人间不值得”，看得出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送走大家了。

    清早的航站楼，人流不大，服务窗口都只开了一部分，但还是有形形色色的旅人：赶早的商人刚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就又打开了电脑处理邮件；好不容易凑上假期，跟团出游的小情侣，女生正靠在男生肩膀上闭目养神；身材高大、身穿蓝色卫衣、头戴黄色毛线帽的潮流小哥，全神贯注地打着手机游戏……

    一切手续都进行得很顺利，王局长亲眼看着大家办理了登机牌、托运了行李，又把大家送到了安检口，直到所有人过了安检前往登机口之后才放心离去。

    这边躲在转角的六人，一等王局长和司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除了胡刻，其余五人立马办理了改签手续。原来他们当中只有胡刻一人是真的返回深圳的，昨天收拾行李时，大家已经把装了样本的瓶罐都集中在了一个样本箱中，另一个空的箱子他们凌晨偷偷寄存在了酒店里留作再次进山时使用，他们又往原本装样本箱的提袋里塞入了一些填充物，好让王局长以为两个样本箱都是原样的。此外，他们把之前换洗下来的脏衣服也集中在了四个大行李箱里，交由胡刻托运，给王局长制造出一种大家都托运了行李的假象，其实大家真正所需之物都还在随身携行的小行李箱或背包当中。

    五人出到机场的停车场后，远远就看见一辆棕色途昂旁一名男子在向秦阳玉招手，走近后，秦阳玉跟大家介绍道：“这是张博，我初中同桌，他的妈妈是个藏族姑娘，嫁到了兰州，他的表哥是年保玉则的当地藏民，小的时候他就经常给我们讲他们进山牧牛的事情。这回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好好地调研，不用再受王局长的约束了！”

    周祥林难掩兴奋，同时又抱怨道：“阳玉啊，既然有个那么好的同桌，你干嘛还带我们去找那个王局长呢？”

    岳观晴见秦阳玉脸上显出一些愠色，在一旁调和道：“哈哈，有谁会预料到正路会如此荆棘呢？想要到达目的地，有时候不走些‘旁门左道’还真不行。”

    张博倒也是不认生，接腔道：“大家放心，由我来带路，接下来走的都是捷径，无论你们想去哪里，都包管带到。”

    相互认识之后，大家就再次向着年保玉则出发了，又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后，入夜抵达了位于年保玉则西南方隆格村的藏族表哥家里。表哥一家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一行人，他虽然也还不到四十岁，比大家年长不了多少，但是已经有五个孩子，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也有八岁了。

    早几年随公司到云南旅游的时候，岳观晴也曾去过藏民家访，印象中的房屋都是全木制造，宽大的正厅中央一个绑着哈达的大圆柱可供客人跳舞，厅侧供着神龛、水龛，厅的另一角是炉灶；来到表哥家中，才知道那是富人之家的配置。在普通的藏民家里，房屋并没有那么宽敞高大，长方形的厅里，尽头是神龛与电视机柜，两边是既可以当座椅又可以当床的、长长的铺着褐色毛毯的炕，或许在当地，它有专属的名称，但岳观晴没有问。墙体上下分层，分别漆上了天蓝色与土黄色，代表天空和大地，墙上糊着些唐卡、还有***头像，颜色都比较旧了。炉灶在厅的中央，老式的铝制烧水壶里已经煮好了酥油茶，壶口的白烟包裹着香气冒向木头梁顶的白炽灯，厅里唯一的一盏白炽灯。

    见到有客人来孩子们也很高兴，他们先是好奇地躲在门外张望，看这一群陌生人来到自己家中做什么，悄悄地讨论着众人身上那些他们没有见过的新奇的玩意，笑着跑开，不久又跑了回来。秦阳玉向他们招了招手，小可爱们终于扭捏羞涩地一个一个走了进来，大家拿出在LZ市里顺道买好的书本、文具、拼图、彩绘本等小礼物送给他们，每个人都如获至宝般、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借着从厅里透出去的微光，蹲在院子里，相互分享着手中的“珍宝”。在来这里之前，秦阳玉就咨询了张博，说到这一趟这么麻烦他的表哥，要不要带点什么名优特产以表谢意，他说什么都不需要，如果实在要带就给孩子们带些实用的小玩意就行。

    第二天，张博开车把大家从隆格村带到了年保玉则西侧入口附近，一行人跟着表哥绕着山路走了大概三四公里之后，便来到了下文措温泉区。

    这里的温泉与雅拉雪山的相比毫不逊色，弥补了秦阳玉和周祥林没去到雅拉雪山的遗憾。他们俩对温泉进行了更细致与专业的考察、取样。包括测量不同深度、不同方位水体的温度，不同池子的水体、岩石、沉积物的样本。秦阳玉惊奇地发现在这五六十度的温泉池水里的岩石上，竟然有藻类的生存，她立即采入瓶中留存了起来。

    随后，众人沿着上下文措的北沿向东行径，期间横趟了几条从左侧的年保玉则峰上流下来的高山溪水。溪流清丽，洗刷着河道两岸及河床里从高山上冲下来的砾石，似在源源不断地讲述着这“天神后花园”美妙动人的故事。

    表哥多杰告诉大家，现在是枯水期，如果水多的时候，溪水又急又宽，并没有那么容易走过，要借助牲口的力量才能通行，而这里的高山牧场，全靠这些溪流滋养着。他的汉语发音还是比较标准的，多多少少带有些藏腔，除了会有些卡顿之外，大家很容易明白他的表达。

    秦阳玉忍不住问道：“多杰大哥，你的汉语是什么时候学的啊？非常厉害呢！”

    “哈哈哈，那得谢谢我表弟啊，小时候经常过来这边玩，他就是我的汉语老师呢！”

    “那你实在是语言天才了！应该不少人找你当翻译吧？”

    多杰慢慢地眨了眨眼，谦虚地笑道：“没有，没有，不过是为了交流方便，没想别的，大家明明是一家人，总不能因为语言不通连话都说不上了吧。”不知是否肤色较深的缘故，他的眼白显得特别的白，像清澈的云，眼神分外的纯粹。

    “阳玉，藏族小村落，跟我们大城市还是挺不一样的，这里的孩子如果家里有条件送他去学校的话，基本会在学校里学到汉语了，但是那些没法上学的，或者年纪比较大的想学习汉语的人，可都是我多杰免费教他们的哟！”张博的言语里毫不掩饰他的骄傲。

    所有人的嘴巴都噘成了“O”字形，向多杰投去赞赏的目光。

    继续东行，多杰给大家介绍道：“如果是在六七月份，恰逢高原花海浪打浪的季节，这里会漫山遍野地开满杜鹃花、绿绒蒿、格桑花，紫的、粉的、白的、蓝的、黄的点缀在蓝天碧草间，用我女儿拥青的话说，‘年保玉则美得就像童话世界一样梦幻，山里一定曾有王子和公主在这幸福地生活’。呵呵呵，这小姑娘……”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大伙来到了阿尔加措南岸扎营，遇到一户在这里牧牛的藏民，一家三口，夫妻俩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男主人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女主人在帐子门口打酥油，棕红色的雪董由五条黄铜均匀分段紧箍着，用最古朴的方式分离着藏民生活中最重要的食材，男孩无忧无虑地在山坡上玩耍，女人不时抬头看看自己的男人和孩子，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宛若开在她绿色藏袍上的一朵雪莲花。

    他们一见到大家，就十分热情地邀约大伙去他们帐篷里喝酥油茶。虽然大家言语不通，需要多杰在中间做翻译，但还是盛情难却，大家一边感谢着一边进入了帐篷中。

    众人问及年宝玉则这几年不再对外开放后的情况，藏民朋友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段话，多杰大致翻译了他的意思是：过去来这里游玩的人，大都对神山、对自然没有什么敬畏，他们都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专门跑到这里来破坏他们的生存环境，他们真的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让这里有所恢复，并且不希望神山日后再受到打扰。

    “所以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是真的都把神山当做自己的家园，把自己当做大山的子民，对吗？”秦阳玉向张博问道。

    张博点头道：“这是肯定的，但往深一层想，他们并没有把大山据为己有，而是希望所有来到这个大山里的人，都能把自己视作神山的一员，关注神山的健康，而不仅仅是‘潇洒走一回’的游客。”

    秦阳玉听后眉头一震，若有所思，看了看她这打小就并不太起眼的同学，又看了看那对平凡的藏族夫妻，露出一个大彻大悟的笑容，久久在她脸上悬挂。

    江临朔经由多杰询问女主人，是否有在山上见到过结红色小果的矮树，那妇人把多杰带到帐篷外指向一处山坡。多杰回来后，告诉江临朔道：“她说在阿尔加措那边的山坡上就有好大一片，不过大家上山要小心，那边锋利的碎石比较多。”

    咸香的酥油茶很好地消除了大伙连日来旅途的疲惫，给大家补充了能量，最重要的是在这高寒之处带来了丝丝暖意。与藏民一家暂别后，一行人迫不及待地动身前往阿尔加措游览及考察。

    江临朔在北面山坡上的小灌木丛里搜寻良久，终于发现了好几丛胡颓子科植物的植株，惊喜地叫道：“大家来看看，这应该就是丹木了。”

    秦阳玉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没想到，竟然是牛**，这里的海拔比它正常生长的范围要高不少呢。”

    “是的啊，不过这个山坡向阳，非常有利它的生长。”江临朔回应道。

    “诶诶，你们俩，别只顾着自己说呀，快给我们介绍介绍这到底是什么。”一旁的岳观晴盯着那植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来，调皮地一下子挤到秦阳玉和江临朔的中间，想要把她们俩分开，突然脚底一疼，“哎哟”一声往地上跪去。

    吓得秦阳玉和江临朔赶紧一把扶住她道：“你咋了？怎么突然就掉下去了？”

    岳观晴尴尬地站直了身子说道：“啊，踩到了一块好尖的石头，还好你们俩及时架住了我，不然我这一跪下去，可是免不了皮开肉绽……大家都多注意脚下哈。”

    秦阳玉看了一眼她的膝盖，确认没有受伤后，向她白眼道：“你这王局长附体了是不是，就那么容不得我接近一下你的小朔？还假装是对植物感兴趣……”

    江临朔偷偷一笑，回答道：“哈哈，现在既不是花期，也不是果期，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呢，我可以告诉你，它的花是黄白色的，果实是红色的，跟枸杞差不多，与书中描述一致。牛**的果实富含糖类、氨基酸、维生素、矿物质、粗蛋白、粗脂肪等多种营养物质，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

    “果期是什么时候？”岳观晴追问道。

    “七八月份吧，应该早被藏民朋友们吃完了，你还想觊觎呢？”秦阳玉笑道。

    岳观晴吞了口口水，说道：“哦，我就想想。在城市里的时候完全不晓得，来到这高原深山里，能吃上一口酸甜可口的果子、补充补充维生素真的是一种享受来的。”

    “还好小朔你刚才问了一下那位藏族姑娘，不然在这大山里大海捞针般地想要找到它们，估计要有十足的好运才行吧？”一旁的姜齐庆幸地说道。

    周祥林很自觉地蹲在地上，开始收集牛**生长的土壤，边铲土边说道：“那是呀，我们在外科考，如果没有当地人的指引，很多时候是一无所获的。”

    夜幕降临，舟车劳顿了十多天的大伙围坐在篝火旁，一边聊天，一边欣赏着这4000米高原的星空。上次在雅拉雪山，几个人忙着寻宝，都还无暇细赏这壮阔的景象。

    与城市里只能看到零星的几颗星星的夜空相比，在这里，人们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满天星斗。皓白的银河，从天幕中倾洒下来，恰如其分地好像注入到那平静的阿尔加措湖水里，天空中、湖面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闪烁的银珠。此时此景，让人不得不感慨宇宙的浩瀚，我们赖以生存的太阳也不过是这亿万星光中的一点。

    “好羡慕在这里生活的藏民们。”岳观晴由衷地轻叹道。

    “诶？为什么城里人喜欢到山里旅游，还不都是为了感受这自然的美景和享受片刻的宁静，可若真要他们在这生活一辈子，大部分人还是很快就会觉得无聊的，哪有多少人能忍受得了一天不碰手机的日子。”周祥林十分现实地说道。

    “而且我们是刚好遇到了好天气，如果是天气恶劣的时候，这深山里飞沙走石，雨雪交加，你怕是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了。万一不幸被困山中，那孤立无助的感觉，可能会让你一辈子都对山里再无遐想。”秦阳玉又给了岳观晴当头一棒。

    “可我觉得这才是生活诶，顺境时尽情地享受自然中的各种美好，逆境时坚强地接受自然带给我们的挑战，堂堂正正地生活在这天地间，不用管世俗的功名利禄，尔虞我诈。”江临朔这番表态看来与岳观晴是一同战线的。

    岳观晴向她投来一个无比赞同的目光。

    “可惜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那么多选择不是么，我们的根并不在这里，想要完全融入这方水土生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姜齐中肯地说道。

    “哈哈哈，两位美丽的姑娘如果想来这里生活，我可以给你们介绍藏族小伙呀，这样你们就可以在这里扎根了。”张博打趣说道。

    弄得江临朔颇为害羞，用手指撑着额头看向别处，大红色的毛线手套把她的脸衬托得愈发的精巧白净。

    “我觉得可以也。”周祥林难得见他这位好同事如此窘迫，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口中的热气沿着脖子上高高绕起的围巾爬到他的眼镜上，一下子就白了一片，但很快，又被冷空气给化去了。

    “还好胡刻不在这里，不然你肯定要挨揍了！”姜齐笑着搓了搓双手，把它们互插进袖口中。

    “啊？还有这回事呢？”秦阳玉也八卦起来。

    江临朔无奈地辩解道：“怎么你们越说越离谱了……”

    其他人则是哄堂大笑起来……

    岳观晴见状赶紧帮她解围，把矛头往自己身上引：“要是哪一天我想要结婚了，这不失为一个选择呢。”

    她的话成功地吸引了秦阳玉的注意：“啊？你是认真的吗？我一直以为你会想要去欧洲定居呢。”

    “何必呢？这里的环境就跟欧洲差不多呀。要是有开发商愿意把这山脚下的小乡镇改造得洋气一些，那就跟人人向往的北欧小镇一样迷人了。又或者根本不用效仿国外，而是把我们自己的民族风情放大，做成一个干净整洁的民族小镇也可以呀。”岳观晴天花乱坠地越扯越远，所有人都被她带着跑偏了，唯有江临朔在一旁偷笑……